第54章 泼皮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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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和鬼子谈判，计划是拟好了，就差出使的人选了。按照计划，和鬼子谈判既要鬼子感到诚意，又不能让鬼子认为武穆军示弱，丢了武穆军的威风，所以出使的人要嚣张加混账，不讲礼数。

这时，陆敖又站出来：“我给你们推荐个人，这小子比我们这些老混混儿还嚣张还混账！”

陆敖在医院养伤时，经常见到一个年轻的伤兵在医院乱窜，招惹调戏女医生、女护士，人称“万人嫌”。陆敖看不惯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揍了这小子一顿，自己也挣裂了伤口。从此，这小子就成了陆敖的小弟。

这小子叫牛道嘉，21岁，天津人。“七七事变”时，这小子一时激愤加入**第29军，一路作战勇敢，大功未立，小功累累，但是桀骜不驯、自由散漫，一次醉酒后打了营长逃出兵营，辗转加入武穆军。在救援宝华山时受伤，身中4枪，两块弹片。这小子在天津就是有名的混混儿，游手好闲混迹洋场，没钱了就随便找家商铺，在人家店里扎自己一刀，或是拿板儿砖往自己头上一拍，血淋淋的跟店主“换”钱花，人称“牛棱子”。

大家叫来牛道嘉一看，见小伙子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乍一看还真不像泼皮无赖，只是眼睛里透出又嘎又邪的目光。

师记伦写好信，交给牛道嘉，把意图交代清楚，这小子咧嘴一笑：“你就等着看乐子把。”

牛道嘉挑了2个臭味相投的老兵油子，那两人骑马，牛道嘉骑了一条瘦驴，三个人穿着武穆军军装，不带武器，直奔上海。

三人大摇大摆来到鬼子哨卡，鬼子哨兵端起刺刀：“站住！什么的干活！”

牛道嘉拿出武穆军的信封：“老子是武穆军的信使，告诉你们天皇，老子有事找他！”

鬼子兵听不懂，但是见信封上用中文日文两种文字写着“影佐祯昭少将”的字样，还有“武穆民团”的落款，自己不敢做主，叫来值班军曹。值班军曹比较老成，连忙打电话逐级上报。

等了老长时间，鬼子才接到命令：放行。

鬼子军曹过来傲慢的一挥手，示意放行。牛道嘉一脚把鬼子军曹踹个跟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八嘎，你磨磨蹭蹭误了老子的大事！”

哼，谅他一个小兵儿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先捡个便宜再说。

第二道岗哨鬼子哨兵已经接到命令，很懂事的给牛道嘉打了个立正。牛道嘉一高兴，赏了这个鬼子一包香烟－－－－加了鸦片的。

第三道岗哨一个鬼子中队长亲自来接。牛道嘉上去就抽了他一顿嘴巴，“八嘎，你站的离我太近了！”中队长也不敢把牛道嘉怎么着，只能放行。牛道嘉走后，那个中队长因为受不了支那人的羞辱而剖腹自杀了。

第四道岗哨，鬼子已经派人来接。牛道嘉坚决不坐鬼子的汽车，就骑着瘦驴溜达，走了3天才到达上海。

牛道嘉被直接带到华中派遣军司令部，而不是影佐祯昭的梅机关。?俊六和影佐祯昭都听说了这小子一路的嚣张，很想灭灭他的威风，也是灭灭武穆军的威风。尤其是影佐祯昭，上次他在西山受够了这伙土匪的侮辱和愚弄，这次一定要出口气！

牛道嘉被两个鬼子搜完身，架到?俊六的会议室，这小子路上大骂不止。

见了?俊六、影佐祯昭，牛道嘉昂首挺胸，嚣张的问：“你们谁是日本天皇？”

?俊六忍着火气，看牛道嘉表演：“天皇陛下你是见不到的！你不够资格！”

“为什么？”牛道嘉好奇了。

“你官儿太小了，只有你们委员长才有资格见我们天皇！”?俊六还是想看看这小子能耍出什么花样。

“我的老二也挺大，能见你们天皇吗？”牛道嘉斜眼看着?俊六，横着说话是牛道嘉的强项。

“八嘎！”?俊六终于忍不住了。鬼子卫兵的刺刀顶住牛道嘉的胸口。

“你八嘎！我找你们谈正事，你们怎么骂街呀?”牛道嘉得住理了，正气凛然。

?俊六一挥手，几个鬼子卫兵就一哄而上，枪托、皮靴给牛道嘉一顿暴揍。牛道嘉双手抱头一团身缩在墙角，任由鬼子的皮靴、枪托往身上招呼，一声不吭。直到?俊六喝退鬼子卫兵，牛道嘉才慢慢站起来，斜眼看着?俊六。挨揍是天津混混儿的基本功，牛道嘉很专业。

“你干什么来了？”?俊六问。

“给鬼子天皇送圣旨！”牛道嘉喘气有点儿疼。

“信呢？”?俊六不想再和这个无赖纠缠不清了。

牛道嘉拿出信封一亮。

“这是给影佐祯昭少将的信！”?俊六气坏了。

“操，我还以为天皇就叫影佐祯昭呢！”牛道嘉装疯卖傻，一脸无赖相。

“把信给我吧。”看着牛道嘉被揍得鼻青脸肿，影佐祯昭心里舒服些，伸手要信。

“凭什么给你？”牛道嘉道。

“我就是影佐祯昭。”

“我们武穆民团周二狗周司令说了，这封信要我先当众宣读，然后才能给你！”牛道嘉用背书的腔调一板一眼的说。

“念！”?俊六、影佐祯昭都耗不起了，被这个半疯半傻的家伙闹得要崩溃了。

“影佐祯昭阁下：**的说话不算数，你前脚走，后脚你们的人就杀过来了，让我死伤200多人，你的发电机也没戏了是不？你听着，发电机给我运过来，咱们的和平协议还有效，只是开始日期从发电机到货之日算起，否则后果是，从西山往北一直到长江南岸，日本人休想再过一车一马、一兵一卒！你想好了再答复我，我给你半个月考虑、请示、协调的时间！周二狗民国二十七年六月三十日”

牛道嘉念完，将信叠好扔给影佐祯昭，转身就走。

“慢！”影佐祯昭还是想留个话题，保不齐将来还有用，“你告诉周二狗，我会好好考虑！过几天给他答复！”

“知道了！”牛道嘉转身就走。

“慢！”这次是?俊六。

“你们还有完没完？”牛道嘉不耐烦了。

“你在我大日本皇军司令部嚣张了半天，这么便宜就想走？”?俊六露出狰狞面目。

“你想怎么办吧?”牛道嘉满不在乎。

“让你长长记性，割去双耳，给我留个纪念！”?俊六狞笑。

“好办！不用你们费事，我自己来！”牛道嘉向鬼子卫兵一伸手，接过一把刺刀。鬼子卫兵赶紧用身体挡住?俊六、影佐祯昭。

“看好了！”牛道嘉一皱眉，割下自己的右耳，“啪”的扔在?俊六的办公桌上。

“给你凑一盘！”牛道嘉又把左耳扔在?俊六的办公桌上。

牛道嘉血流满面却泰然自若，“够不够一盘？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个三件儿！”说着，脱下裤子露出脏乎乎的一嘟噜。

?俊六、影佐祯昭受不了了，但有道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挥挥手，几个鬼子把牛道嘉架出司令部。

牛道嘉满脸是血的站在鬼子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门口，像个活鬼一样，两个站岗的鬼子吓呆了。牛道嘉一脚一个把两个鬼子兵踹下台阶，然后招呼两个带来的老兵给他止血、包扎。

包扎完后，牛道嘉用衣袖一抹脸：“走，去逛逛上海窑子！”两个老兵呆若木鸡。

牛道嘉回到西山找师记伦复命，将整个儿经过一说，武穆军司令部沸腾了，哭翻天乐翻天混作一片，称泼皮道好汉皆是赞叹。

周二狗、赵大虎、师记伦、向青云、曾七、欧阳城一众首领把牛道嘉叫来，让他再讲一遍经过，众人连连赞叹！

周二狗大声许愿：“牛兄弟，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本司令亲自给你提亲！”

“司令说话算话？”牛道嘉还认真了。

“当然！”周二狗作为司令当然得一言九鼎。

“我看上军部医院的鲁小鱼了！”牛道嘉还真实在。

“本司令这就去给你提亲！”周二狗心情极好，立刻就办。

众首领每个人都有奖赏给牛道嘉：大洋、手枪、望远镜……

一会儿，周二狗回来了。

“怎么样？”大家都关心结果。

“别提了，那个傻妮子有眼不识金镶玉，说牛兄弟没了耳朵像个怪物，还哭得可怜巴巴的！”周二狗急不择言，什么都说了。

“没什么，周司令亲自给兄弟提过亲，兄弟知足了！没了耳朵，老子照样是好汉一条！”牛道嘉满不在乎。

“不过牛兄弟，还有个识货的，比那个鲁小鱼漂亮多了，我给你带来了！咱们见见？”周二狗没说动鲁小鱼，感觉对不起牛道嘉。

“看看就看看！”牛道嘉倒是放得下、拿得起。

“妈呀，辣妞儿！”牛道嘉看见进来的姑娘顿时两眼冒光。

“听说你看上鲁小鱼了？”辣妞儿一脸醋意。

“不是，不是，咱不是惹不起你吗？”牛道嘉嬉皮笑脸，“谁知到你这么个大美人儿能看上我呀？”

辣妞儿叫梁茹香，是上海滩被周二狗治老实的蓝眼阿发的妹妹，这兄妹俩有洋鬼子的血统，尤其梁茹香更是高鼻蓝眼，高个卷发。二人从小随父亲打把势卖艺。父亲去世后，梁茹香出落得如花似玉，招来不少狂蜂浪蝶，为此蓝眼阿发没少为妹妹打架，而且打出名气，成了“白相人”－－－－混混儿，不巧被周二狗灭了威风。上海沦陷，阿发撂下面子来托刘振海把自己的漂亮妹妹带出上海，随武穆帮逃难。周二狗知道后，不计前嫌对梁茹香很关照，安排她在军部医院当护士。

牛道嘉也招惹过梁茹香，被泼辣的梁茹香举着大号针管追得满医院跑，从此梁茹香得了个外号“辣妞儿”。所以，在军部医院里，牛道嘉除了怕老大陆敖，就怕这个“辣妞儿”。

周二狗一看皆大欢喜，于是决定自己、赵大虎、牛道嘉的婚事一起办！

景玉坤来找向青云，“根据武穆军的条例，武穆军人员要连级以上军官或连级以下满28岁的官兵才可以结婚，牛道嘉不符合条件！”

“你这个宪兵队长怎么当得？周司令已经宣布了牛道嘉的婚礼和他自己一起办，你这不是打周司令的脸吗？”向青云也是一脸官司。

“那军纪还有效吗？”景玉坤将了向青云一军。

“笨，真笨！”一旁的曾琪插话了，“你们给牛道嘉提到连级不就行了？”

“我是这么安排的，想把牛道嘉安排到补充大队当连长，可是这小子不干，他说要去就去柳毛儿的第五步兵大队！”景玉坤道。

“嘿，这小子还真牛！那就怎么办吧！”向青云同意了。

“这不等你签字么！”景玉坤赶紧递上调令。

周大狗在上海认识一个走私贩李景龙。此人原是**海军上校舰长，淞沪会战时被命令自沉军舰于吴淞口阻挡鬼子军舰，然后被当成步兵和鬼子厮杀，**撤退时因为他们不在陆军编制，所以没人通知他们撤退，被鬼子围在上海。无奈之下，他带领残余弟兄16人潜入租界，先是给洋人跑船，后来单干，烟土、棉纱、水碱逮什么贩什么，租界内百十人口子阵亡弟兄的家属全靠他们17个人养活。

周大狗派归四宝找到李景龙，给他介绍一单大业务，把一批钨砂从芜湖运到上海，只带人手不用设备，而且一下就付了2根金条的定金。

于是，李景龙痛痛快快的来到西山。师记伦亲自找李景龙谈话，告诉他此行任务是劫持鬼子军舰，运送重要物资出海，无论此次行动成败，以后李景龙弟兄们包括阵亡弟兄们的家属由武穆军供养，同时武穆军随时欢迎李景龙的弟兄们加入！

李景龙听了，顿时羞喜交加：羞的是自己为了兄弟私义，忘了抗战大计，居然做起走私贩，喜的是终于有了为抗战出力的机会！

李景龙提议，鬼子军舰联络严密，抢劫容易，运送物资就难了，不如劫掠商船，不招摇，好控制，容易得手。

师记伦非常认同，马上请来周二狗、赵大虎、陆敖等策划小组的核心成员一起合计，终于制定了一套完善的出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