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渣门

太阳还深埋在海面下，WZ80直升机呼啸着超低空钻进一个二十里方圆的光罩里。

一片炫彩呈现在萧璋面前。

郁郁葱葱的树木，四通八达的马路，清洁规则的建筑群，这儿俨然是一方精彩纷呈、也极具规划的小世界。

东区是一栋栋小高楼，南区是数百计的别墅群，西区有一个大型半封闭式赛场和一个地铁站，正北位置，一尊巨石高高耸立，巨石上镌刻着八个鎏金大字――哈佛第一高级中学。

哈佛不仅变成了高中，还是汉语招牌的高中。

当然，二十八世纪的哈佛完全变了模样，校园东西宽三里，南北长四里。绿树成荫，花草正盛，数十座建筑分布在校区各处。坐在直升机上，可见宽大的足球场，暗蓝色的游泳馆，整齐的篮球场、排球场、网球场一应俱全。

规模最大的建筑是那处高逾百米形如古堡的哈佛竞机馆。萧璋曾经进去过十多次，那是他的心酸地，每次都抹着眼泪鼻青脸肿的被人拧出来。

凌晨4点48分，萧璋在哈佛中学校门口停下直升机，并按下了入库请求按钮。

过了近五分钟，看管机位的霍老头才打着哈欠抹着眼屎不情不愿将WZ80直升机收入地下机库，接着又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记忆中，这个小老头一直就这副模样，白发喷张，胡子邋撒，眼角的眼屎永远擦不干净，每年都会被学校记各种处罚，每年都说要被开除，但等到停机时，你又总会看见他的尊容。

以往的萧璋跟小老头没什么交集，谈不上熟悉，只因为最渣，所以被小老头记得。

走进哈佛，校区道路上一片静谧，看不见人影，唯有路灯发出朦朦光晕。

萧璋对这儿不陌生，随便找了棵大树坐下，打开书包，将姬蓝花给他准备的保洁制服穿上。这套制服蓝白色，左胸前有‘哈佛卫工’标牌，制服大了许多，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在这种环境下，像极了一只早上出来觅食的鬼魅。

书包里还有一台卡片式电脑，启动后，就可以通过特定的软件，远距离操控分布在校区1024个点位附近的保洁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均处于休眠状态，需要一只只激活，激活后就能按预设的流程作业。

萧璋的主要工作是监控和管理这些保洁机器人，让它们对校区的所有垃圾进行分类，并就近送入校外的垃圾处理站。每天早中晚各一次，其它时间每三个小时进行一次巡航检查，确保保洁机器人把所有临时产生的垃圾都即时归位。

看起来并不繁复，但执行起来却异常困难。

首先，这些保洁机器人智能极低，属于最便宜的那种，冷不丁就会停摆；其次，校园人群众多，流动性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留下了一堆垃圾物；最后，这儿树木成林，种类繁多，树叶随时随地会飘落地面，既是风景点，又是主要垃圾源。

看得见的有这些，看不见的各大楼层，各大宿舍、教室、食堂，也会时刻产生着各型垃圾。

第一天工作非常顺利，事先分布在校区各处的保洁机器人都顺利激活了。萧璋一边在校区巡视，一边紧盯电脑，保持对机器人的不间断控制。

一个小时后，所有垃圾归位，洒水机器人也清洁了一遍马路，还将花草树木上的灰尘清除干净。此后，保洁机器人一半进入休眠，一半展开普通巡视作业。

整个校园看起来敞亮了许多，配上晨日初升，蓝天白云，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

萧璋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他在整个校区只收集到了十具废弃机器人，而且这些机器人体内的蓝光棒没有一根可以吸纳。

忙乎了一大早，他一无所获，整理好书包，兴致缺缺地走向东侧门。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上午安排学生报到和体检，下午举行开学典礼。萧璋在昨天签完卖身舍命合约后，实际上就已经算是高三学生了，无须再去报到和体检，只需按时参加开学典礼就好。

东门，两旁搭建了一溜的小吃摊位，提供各类小美食。

这里售卖的都是普通食物，不含光子能量，仅仅只为了填饱肚皮，保证身体正常的营养所需。条件稍好的学弱不会来东门，学普偶尔来一两次，至于那些天才学子和显赫贵族，那是嗤之以鼻。久而久之，东门变成了渣门，学渣渣们的天下。

才六点过，东门人单影只。

萧璋来到经常光顾的那间小吃店，要了一碗素面。

这间小吃店在学渣们的心中地位颇高，只有一间门面和两个店员。老板叫张云鹏，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善中年，他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长得青葱水灵，虽说她比一般学生都大，但依然被学渣们喊作十八妹。

吃素面，看十八妹，是学渣们最响亮的口号。

萧璋这个最典型的学渣渣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是比较踊跃的一个，上学期姬蓝花给他的零花钱大多数都扔在了十八妹的小手中。用学渣萧璋的话说，十八妹是他的现实目标，天娇是他的最高理想。

他今天过来没想过和十八妹搭讪，自从脑海中多了一个成年萧璋的思维后，十八妹的风韵已经日渐淡薄，引不起他的兴趣。

时间还早，小摊外的桌上只背身坐了一名食客。

“嗨！学渣，这么巧！”刚坐下，就听见对面传来招呼声。

萧璋仔细看去，居然是赵金龙：“哎呀，龙哥，您也喜欢来渣门吃早餐？”

“当然，龙哥一个小跑腿的，不吃渣食，还能吃玉食呀！”赵金龙打趣的回答。

萧璋呵呵讪笑，这位龙哥装逼有点过头了，哈佛中学的学生哪个不知道他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带头大哥。保持最大的光子进补是不断进步的必要手段，龙哥不差钱，吃渣食，就等同吃垃圾。

“龙哥，您要吃点什么，今天我请客。”萧璋迅速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

“嘿嘿嘿，是吗？我吃十八妹，你也请？”赵金龙有点猥琐的坏笑。

萧璋愣了愣，这才看出了其中的道道：原来赵金龙看上了十八妹。

十八妹貌美却柔柔弱弱，经常被一些小屁孩们调*戏，摸摸小手，捏一把小屁股，甚至再大胆一点的故意撞一下她的小**，她除了脸红着离开或者暗啐你一口，基本上不会发怒。一直没见她谈过男朋友，为人本本分分，说话很少，又极少出去走动，就连哈佛中学也从不涉足。

半年前她和父亲张云鹏来到渣门，经营这么一个小吃摊位，给人的印象就是为了讨一个生活。

而赵金龙混得有模有样，身旁并不乏美女，特别是一些家境一般般又想求上进的女学生，为了讨好这位龙哥，以获取大量的竞机时间，时常主动上门求助。

这二人，根本不在一条平行线上。只要张氏父女眼神不瞎，一定不会往这火坑里跳。

“学渣，吃完早餐，有时间去我店里，我已经给店里的人打了招呼，她会把一根八成新的同型号蓝光棒给你。”赵金龙心情很好，加上有了昨天的合作，说话格外的亲切。

萧璋不会傻到要赵金龙的蓝光棒，他的主要目的是结交这位带头大哥，为下一步计划做好铺垫，于是摇手道：“算了吧龙哥，您已经给了我五千，那根旧蓝光棒使用了五年，最多也就值这么多。”

赵金龙轻哼：“小子，龙哥昨天跟你说的话难道是放屁？一个东西不要拘泥于它本来的价值，要看它能给你带来多少价值。昨天那根蓝光棒为我带来了十八万的额外收入，你说它值多少呢？”

萧璋一阵惊讶。

启明星号飞梭的价值，不算导弹系统，不过八十万，赵金龙一次性就捞到了十八万，这手段很黑很高明啊！

赵金龙见萧璋不说话，继续道：“你过去时，顺便替我打包二十笼蒸饺，送给员工们做早点。今天我请客，包括你的早点。”

“好的龙哥，我一会过去就是。”萧璋马上点头。

跟这种人打交道，过于扭捏反倒让对方看不起，他再不是那个懦弱的小屁孩，要想走得远，就必须学会心狠果决察言观色。

说话间，十八妹端着两碗素面过来，她将大碗面放在萧璋面前，将小碗面搁在赵金龙面前，还乖巧地坐在赵金龙身旁。

萧璋搔搔后脑勺，瞥了一眼十八妹的娇羞神色，大口扒拉起来，也就两分钟，搞定了一大碗面。吃完，提起打包好的蒸饺，麻利地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