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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辗转,王府建筑幢幢,多如林木,好在风景如画,赏心悦目,却不觉得无聊。
没多久,一片碧绿荷叶,映入眼帘,像一汪绿sè深潭,又如一把把翠sè油伞,朝天而开,说来奇怪,如今时已中秋,莲子谢去,荷叶凋零,这里的荷,却依旧绿意盎然,说不尽的勃勃生机和青翠yu滴。
沿着游廊踱步,荷叶如斗笠一般,挡去大多的阳光,低下湖水清澈见底,偶尔能见一条金背鲤鱼,窜出荷叶,悠闲的晃荡着。
游廊蜿蜒曲折,不知蔓延何处,好在夏宇来过,却也不觉陌生,倒是陆菲兴致勃勃,一路醒来,嘴角一直噙着一缕欢笑。
又是荷叶环绕的亭子。
夏宇方一走近,便听到一声,“夏老弟,多i不见,别来无恙。”
“我一路想着,到底是谁这么大面子,竟然让今i的寿星来传话,原来是张老哥您啊。”夏宇打了一个哈哈,高声呼道。
夏宇暗暗端详,见张元宗面带chun风,举手投足,挥洒豪气,话语中带着一股偌大的自信,不由抱拳一礼,恭贺道:”恭喜老哥,达成所愿,恐怕得叫你太守大人才是。”
张元宗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笑,“感谢的话,老哥不再说了,都过来坐。”
司徒雄铁喟叹一声道:“我就知道,瞒不住这小子。”
夏宇不回话,拉着陆菲坐下。
“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内人,姓陆,单名一个菲字,不久将与我成婚,太守大人,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走的时候,留几百万两当彩金,多多益善,千万跟我别客气。”
“噗噗噗――”
“咳咳咳――”
二老闻言。将口中的茶水。全部给喷了,纷纷怒目而视,这小子掉钱眼里去了,一见面就讨要彩金。将好好的一次重逢。恁地染上铜臭味。
客气你个头啊。几百万两,亏你说的出口,你以为老夫是开钱庄的啊。就算开钱庄,也不能这么个送法啊。
陆菲面sè一红,觉得太丢脸了,大哥也真是的,哪有这样问彩金的,要问也要含蓄一点,委婉一点,矜持一点才是。
“你小子上次是赢了一百万两,想必不会缺钱。”张元宗翻了一下白眼,续道:“这个给你,当作我的彩礼。”
说着,便从一旁拿起一卷画纸,递了过去。
夏宇瘪了瘪嘴,暗道一声小气,却也没在意,让陆菲拿着。
司徒雄铁暗暗摇头,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张老头可是很少送出画作,至今,流传出去的画,也不过十指之数而已。
每一幅作品,都是绝世之作,等同凤毛麟角,珍贵异常,价值不可估量,曾有一名富贾,愿意以十万两的高价,购得他的一副画作。
一画值千金,亦莫过如此!
一阵寒暄后,张元宗开口道:“老夫多年赋闲,耗去大半生,本以为此生再无出头之i,却没料到,会有如今的际遇,皇恩浩荡,圣心难测啊。”
夹缝求生,困龙犹斗,但时间一长,人的意志会消沉,志气会消磨,雄心会消耗,纵使张元宗心有期望,但这么多年来,皇命不达,不管不问,终究失望不已。
却没想到,有朝一i,会再度入京,登上庙堂,得到圣上的赏识和提拔,这等起伏和跌宕,难免让他生出些许感慨和唏嘘。
司徒雄铁颔首,深有同感,皇恩浩荡之时,转瞬之间,一人可得道,鸡犬可升天,即使万夫所指,罪不可赦,亦可享尽荣华,洗尽罪孽。
但圣心难测,天威难断,倘若一时不趁,降下厄运,天子一怒,一纸圣意,便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天下缟素,不管你之前如何风光,一念之间,家破人亡,风光不再往昔,荣华如流水,一去不复还。
这便是伴君如伴虎!
“老夫封为一州太守,一月之内必须到任,今i是转道而来,适逢王爷寿辰,便赶来了。”
靖王和张元宗,乃一生知己,如今一别,恐怕难以再聚,毕竟,战争年代,人命贱如草芥,谁又能保证,可全身而退?
“张老哥走的是水路?”夏宇问。
张元宗点头,“此去益州,路途遥远,且沿途多流寇土匪,恐会生出变数,水路虽耗时久些,但好在安全。”
倒也是,扬州去益州,水路贯通,虽不能一i千里,但速度也不会慢许多,况且,如今又逢乱世,流寇占山筑寨,草莽割地称匪,端的不安全。
司徒雄铁淡淡一笑,转身瞥一瞥他,道:“我将你的计划,跟张老头陈述了一遍,觉得此计大有作为,今i叫你来,便是问你,关于益州的防守,可有什么想法?”
夏宇神sè一跳,怪异的瞄了二人一眼,不由苦笑一声,“王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凡人,对打仗一事,完全不了解啊。”
我大学读的又不是军校,打仗不是我的专业啊,少爷我读的是服装设计,要是你二老问我,你一身衣服装扮如何,那我绝对可以从八个角度,十二个方面,跟你唠嗑一天一夜都行啊。
司徒雄铁笑骂一声,“了解个鬼,给老子好好说,不好好说的话,你的礼金就别要了。”
夏宇大怒,简直岂有此理,竟然用礼金威胁我,我夏宇是那么好威胁的吗,我是那种为了钱而出卖尊严的人吗?
“多少?”他拍案而起,双眼放光,吞了一口唾沫,将尊严全部给狗吃了,这可是大赵王爷,身价绝不是张元宗能比的,那送出的礼金,也绝不是一副破画而已。
司徒雄铁伸出一根手指,笑面如风的看着夏宇。
一百万两!
夏宇心头一颤,陡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当下恨不得说,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就算他不答应,也要托住他的大腿,哭爹喊娘的求包养啊。
这样的大款,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宁可颜面无存,万夫所指,亦不能错过,这是缘分,你要相信。
某男眼冒金光,嘴角勾起一缕猥琐至极的笑意,感到背后又人拉他,才醒悟过来,便见陆菲面红若血,赶紧敛去面上的神sè。
大义凛然,又略带责怪的道:“王爷,看你说的,俺们的关系,用得着拿钱来说事吗,但既然王爷这么客气,我又岂能拒了您的一片好意,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司徒雄铁和张元宗,嘴角抽个不停,禁不住一阵鄙视,很想过去,每人抽一巴掌,这小子绝对是个坑死人不偿命的主。
说到正题,夏宇便开始侃侃道:“益州占据天险,易守难攻,吐蕃纵使是虎狼之师,但短时间内,绝对难以攻破防御,唔,张老哥,不知你打算如何防守?”
张元宗道:“益州的关口甚多,诸多关口,乃处于天险绝谷之中,易守难攻,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打算,将一些关口摧毁,免得吐蕃借机拉长战线,我方军力有限,一旦分化,力量骤减,所以设计让敌军归于一处,我军方可集中兵力防之。”
夏宇默默点头,不由暗赞一声,这样的办法,绝非常人能够想出来的,张元宗虽是大儒,但他自小研读兵书史记,胸有万千沟壑,虽不jing于领兵打仗,但防守一事,却十分擅长。
一旁的司徒雄铁暗暗点头,不由揣度,沉吟片刻后,嘀咕一声,设身处地,自己想不到比张老头更好的计策了。
“张老哥的谋划,乃是典型的防御战,一心在于拖延时间,但若吐蕃昼夜不眠的发动猛攻的话,老哥的计划,纵使能持一时之久,但损耗太大,后援不来,便难成大气候。”
夏宇抿了一口茶水,眉头紧蹙着,脑海不断的回想,史上的诸多诸战例,希望能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吐蕃军力集中一处,威力倍增,倘若久攻不下,突厥定会怪罪,纵使突厥不派兵来相助,但等老哥兵马困乏之际,隐伏在大赵内的喇嘛,伺机而动,不知情况会是如何?”
张元宗和靖王面sè一白,心中暗呼大意,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股势力?
塔拉巴桑已灭,但吐蕃派遣的势力,又岂会只是一个而已,倘若真如他所说,那等待张元宗的,便是城破人亡,吐蕃东来之势,难以压制。
“那该如何是好?”张元宗望着夏宇,面sè希冀的问。
夏宇淡淡一笑,“王爷,我问你一个问题?”
“尽管问!”
“世上最好的防守,是什么?”
“进攻!”司徒雄铁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吐出两个字来,说完,便又惊愕的看着夏宇。
“说得好,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夏宇眸光一闪,里面jing光肆掠,带着一股滔天的气势。“为何一定要等吐蕃来打自己,何不想着主动出击,将之死死的缠在益州城外!”
“此计大险,却出其不意,但一旦失利,便不可挽回。”司徒雄铁目光如炬,光彩熠熠的看着夏宇,等他继续往下说。
“不然也!”夏宇嘿嘿一笑,露出一个jiān诈的笑意,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计将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