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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荏苒,时光飞逝,转眼间1982年的农历春节便不急不缓的如约而至,赶巧的是,今天春节恰好在一月份,正好与元旦新年在一个月份上,正所谓老话口中的“阳历年”,只不过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几十年后的21世纪,在老百姓的眼里所谓的“阳历年”根本就算不上年。【】
只是位于后世的21世纪还算好些,由于思想上的活跃,别说诸如圣诞、复活这样的洋节都过得是有声有色,就连独创的“双11光g节”也在商家的催动下,搞得风起云涌,因而对于新年来说,也当个不大不小的节日来过。
但在八十年代初的当下,境况可完全不同,不管给它起多好听的名字,诸如“元旦”、“新年”之类的,可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从没有把他当年看,电视、汽车可以进口,可没听说“年”可以进口的,中国人真正的年叫做“春节”!农历正月初一,这才是真正的新年新岁,万象更新!
正因为如此,待到春节那,万山厂可谓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家家户户的年夜饭做的都是丰盛香甜,孩子们穿着刚刚做好的新衣服,欢快的跳跃着,玩闹着,而大人们则会坐在一起谈论着一年来的趣事得失。
位于万山厂新家属区中部三楼的陈振家也是一样,比往年都要热闹,这其中除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之外,最重要的则是卢嘉栋也回来了,这让陈震和杨欣老两口高兴得不得了,准备的年夜饭也是比往年更为丰盛,专挑卢嘉栋喜欢吃的做,搞得卢嘉栋抬起筷子都不知道该吃哪个好。
当然,在席间以及之后的守岁聊天中,卢嘉栋和陈子玥的孩子问题始终是陈震老两口绕不过去的焦点,以往的时候这个话题只有杨欣最为积极,然而今年陈震也加入了进来,还将这将是上升到一个总揽全局的高度。足见陈震这个厂长还是很有水平的。
只不过追根溯源究其本质却发现,他想要卢嘉栋和陈子玥尽快生孩子,除了两人的年纪也不小,确实到了该生育的年龄。更重要的是,这位万山厂到目前为止最具开拓性的一位厂长已经抱着要退二线的打算,抱着外孙或外孙女一来尽一尽外公的责任,二来也可以为他的赋闲生活平添一份乐趣而不至于成天闷得慌。
卢嘉栋对陈震这种拿小孩子来解闷的老顽童想法,可谓是哭笑不得。但也无从辩驳,只能不置可否的笑笑,不过好在今年话题的焦点有人帮着分担,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子玥的哥哥陈子豪,至于缘由在卢嘉栋看来不算什么。
但在陈震等人眼里却比生孩子的事情要大得多,因为陈子豪在年前提出辞去万山厂的职务,想学罗浩罗胖子做生意当老板,对于儿子的想法,陈震自然极力反对。因而父子二人从年前一直吵到邻近春节,最后陈子豪一气之下留下一封信便带着行李离家出走,气得陈震差点没病倒。
好在卢嘉栋和陈子玥及时赶回来,经过一番劝说,将陈震和杨欣的情绪稳定住,然后卢嘉栋又联系了罗胖子等人,让他们帮着找找陈子豪,就这样这件事也算暂时平息下来,只不过看着往年团团圆圆的一家,如今少了一个人。老两口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可不管怎样,春节毕竟是春节,祥和喜庆还是这一天的主流,所以相关的话题说上一说也就过去了。开心的谈笑以及对外来的憧憬和希望才是谈话的主题,而对卢嘉栋来说,没有春晚、没有微信、没有qq抢红包的除夕夜,少的是一种毫无畅快却缺乏生气的机械式的体验,而多的则是更为真挚的沟通和交流,相交之下。卢嘉栋更觉得后者更为亲切,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真挚和真切还能持续多久。
对于这个问题,卢嘉栋即便是想思考估计也根本没有时间,因为伴着除夕新年钟声的敲响,新的一年正式来临,至此开始从大年初一直到初五破五,各种迎来送往的拜年活动可谓是多得不亦乐乎,其忙碌程度不比卢嘉栋通宵达旦的搞武器装备研制设计差多少。
只是位于西南万山厂的卢嘉栋在春节期间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而位于几千公里之外的北方机械厂厂专家住宿区中间一座不起眼的二层小楼的书房内,一位头发虚白的老者坐在自家的书案前,正埋首各种技术资料和数据模型中,也是忙得废寝忘食,而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北方机械厂顾问委员会总顾问,当今坦克装甲车辆界的技术权威,祝光荣。
此时,他正带着一个厚厚的老花镜,双手捧着一本《装甲技术概论》的参考书,一边翻着,一边微微的摇着头,没过一会儿又把手中的书放下,从旁边的书架中找到几本装订很好的手写的技术资料笔记出来,看着这份笔记的新旧程度,以及所放的位置,可以看得出这基本必定是这位老者经常翻阅查找的宝贵资料。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扉页上标注出日期和所记录的内容,也正因为如此,他按照自编的目录很快便找到所要找的内容,只不过当他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之后,一双略长且有些斑白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进而微微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对呀,一百毫米的穿甲弹怎么可能把坚固的复合装甲给打穿,而且还是用59式上的老式100mm线膛炮,这个小朱是不是搞错了!”
说完,祝光荣把自己多年整理的技术笔记放下,随手又把年前刚刚收到的信件拿起来,从头到尾又读了一般,随后又拿起旁边的铅笔在自己的笔记上找了几个关键的数据,接着在桌面上那张刚刚铺开的演算纸上,下意识的写了几个计算公式,进而越写越快直到最后整个头再次埋了下去........
“老祝,老祝,老祝.......”也不只过了多久,老者的耳边忽然传来外屋妻子于云霞的呼唤声,一下子让正沉浸浩瀚的数学海洋中有滋有味的进行理论演算的祝光荣,瞬间从畅快的遨游被硬生生的拉回到了现实,这让老者心中很不痛快,尤其是在最关键的公式计算上被打扰,整个思路都有可能被彻底打断,因此,当一声接一声的呼唤由远及近时,祝光荣那双略显斑白的眉头顿时拧紧,随即偏过头对着屋外不耐烦的喊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管是谁来我都不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样,实在不行就说我回老家了,还是不成就说生病需要静养,反正理由随你.......”
“是,理由都随我,搞得大过年的冷冷清清,就连孙男弟女都来去匆匆,什么都比不上你的研究重要,都退二线的人了,搞得比在领导岗位上还忙,你说你是何苦呢!”没等祝光荣把话说完,书房的门便被推开,一位两鬓有些斑白,身材微微发福的五十多岁妇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到书桌上和周围的各种参考资料和相关书籍弄得到处都是,而她的丈夫正握铅笔一脸倦容的看着自己,让于云霞一时间既觉得心疼又觉得难受,于是便没好生气的抱怨了几句。
“没想到,这么快就中午了!”见到妻子手中托盘上的饭菜,祝光荣不由得偏过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那个正滴答滴走个不停的摆钟,时刻正好指在十二点半,不禁转过头对着自己妻子哑然失笑:
“我还以为又有谁来拜年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中午了,这时间可真是........”
“这时间可真是够快的,一转眼你都六十多了,还把自己当成年轻时的小子啊?你再这么搞下去,你那老胃病保准又得犯,快,趁热吃吧!”于云霞没好生气的把托盘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其实于云霞与这个年纪的妇女都一样,嘴上听上去像是抱怨,但心里比谁都心疼,不过也没办法,自己老头子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搞起研究来跟不要命一样。
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不然也不会落下个胃病,也因为这个原因,自己老头子才会无奈的退居二线,本想着能过几天清闲日子,没想到祝光荣是人闲心不闲,没有研制任务就自己精心摸索,尤其是去年他的学生朱海峰来信之后,整个人又回到原来拼命搞研究的状态,特别是过年前的一封信,彻底让自家的老头子成了魔怔,这让一直担心自己丈夫身体的于云霞再也看不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