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黄老哥你过奖了。--.”江宫平面对黄友强的称赞,难得的谦虚了一把。
然后他就对成艳茹说道:“小成,你给木家人打电话,问他们是否申请法庭调查。”
成艳茹嗯了一声,就起身去给木家人联系。
很快她就回来了,神色古怪地说道:“庭长,木家人表示同意申请法庭调查,但是他们不会申请。”
江宫平一愣,即就想到作为农村居民的木家人,估计连诉状怎么写都是找人咨询的,要他们写一个法庭调查的申请着实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于是就说道:“那好,我们就为老百姓服务一下,多跑一趟,先去原告家,帮他们办理好申请手续,然后再去养殖场调查好了。”
黄友强赞同道:“庭长这个方法不错,主动给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援助,小王你们可以就此写一篇宣传稿件了。”
这马屁拍的江宫平很舒服,他微笑的说道:“对了,我想大家都没见过鳄鱼吧,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看看,就当看野生动物园了。我听说那家养殖场还有对外餐厅,到时候我请大家尝尝鳄鱼宴的滋味。”
书记员赵民蕊高兴地拍起手来:“好啊,姜哥不是刚发了奖金了么,这土豪不斗白不斗啊!”
王旭耕咳嗽了一声,狠狠瞪了赵民蕊一眼,后者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急忙掩嘴傻笑起来进行掩饰。
江宫平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旭耕和赵民蕊,心说这两个年轻人这么快就熟稔的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心意了?
嘴上笑道:“土豪不敢当啊,不过是发点小财罢了,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于是一行人坐上那辆419号桑塔纳,一路朝着高粱铺镇的原告木山龙一家驶去。
小木的父亲木山龙在家,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听法庭要主动给他们调查证据,连接了的农活都不顾了,专门在家恭候。
江宫平给他简要介绍了一下要调查的内容,并让成艳茹帮他办理了申请调查手续,然后婉拒了木山龙请吃中午饭的邀请,又开车带着一法庭的人,朝着那个银龙养殖场驶去。
养殖场的老板不在,负责的是一个叫王玉龙的经理。江宫平一行在路上就给他打了电话,于是他也放下手中工作,专门等在养殖场。
江宫平见了这个一脸谄笑的胖子后,和其寒碜了几句,就说明了来意。
王玉龙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江庭长,我对法庭的程序不懂,能否等我们的律师来了再行调查。”
江宫平知道这是对方的缓兵之计,对此也不揭破。毕竟要求律师在场这是对方的合法权益,他要是反对的话就给人留下了把柄了。
不过黄友强则是邹着眉说道:“我听说你们的冯律师去了中汉市开庭了,今天回得来么?你要我们在这里等也不是个事啊。”
王玉龙谄笑道:“请稍等片刻,我们先前已经给冯律师打过电话了,她正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话音刚落,养殖场门外就传来车喇叭的声音,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辆蓝宝石色的保时捷停在门口,驾驶座上正坐着一脸倦色的冯湫澜。
王玉龙急忙一阵小跑的过去把冯湫澜迎了过来,冯湫澜看见江宫平后,俏脸上先是凝出一片寒霜,然后很快又浮上了职业化的微笑,对江宫平等人说道:
“哎呀,江庭长您比我们这些律师还要拼啊,这么快就回来投入工作,实地调查来了。”
江宫平笑道:“那能和你们比啊,你们说话都是要按时收费的,我们这点死工资哪如得了冯律师你的法眼。”
冯湫澜剜了他一眼,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话锋一转道:“不知道江庭长今天来调查什么呢?”
江宫平耸耸肩道:“死者家属提出申请,要我们对你们养殖场的管理和安防进行调查,看你们存不存在过失。”
这话一说出来,王玉龙肥硕的脸皮顿时就连连抽动了几下,慌忙说道:‘哎,他们这些人啊,就是鸡蛋里都要给你找个骨头,要不怎么好找我们赔钱呢。我们管理再到位,他们都能想办法钻进来偷鳄鱼蛋,出了事怪我们管理防护不到位,你说我们冤不冤。’
江宫平对他的抱怨无动于衷,淡淡的说道:“那总得先调查一下,王经理,麻烦你把你们这里的管理制度和方式给我们看一下吧。”
王玉龙朝冯湫澜看了一眼,对方点头示意,即他就笑道:“好的,好的,各位请和我来。”
在养殖场的办公室里,王玉龙把一大沓养殖场的各种管理制度文件拿了出来,然后对江宫平等人说道:“您看,这就是我们养殖场的管理制度,都挺规范的。”
江宫平翻了一下这下文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对王玉龙说道:
“王经理,你也别拿糊弄什么工商税务检查的文件来给我们看,我最早在办公室干过,应付检查验收的时候,几天就能弄出几万字的文件来。我现在要看的是,你们养殖场管理制度落实的台账,你懂吧。”
王玉龙肥硕的额头上顿时流下滚滚油汗,他有些支支吾吾的问道:“江庭长,不知道您要看哪些台账呢?”
江宫平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些你不清楚么?”
“不清…不..不,这些我清楚,就是想问一下您想看哪些方面的,资料比较多啊。”王玉龙差点就说漏了嘴,急急忙忙的找借口掩饰道。
“你们安保值班人员的交接班记录,当班值班情况记录,尤其是案发时,吃午饭的交接记录。”江宫平也懒得和他纠缠,直接就点了几个重要的记录台账的名。
王玉龙咯噔了一下,江宫平所说的,实际上就是他们这些安保管理制度落实之后,应该有的记录账本,看来这个法官对这一套摸得是门清啊。
于是他又向冯湫澜投来了求助的目光,而冯湫澜依旧朝他点头示意他配合,王玉龙顿时急了,对江宫平等人说了句“抱歉”,就跑到冯湫澜身边,把她拉了出去,然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冯律师啊,你不知道我们养殖场刚刚建成没多久,那些制度都是挂在墙上的,谁认真执行了啊,那些账本要是给了法官,不就说明我们管理上有缺陷,有失误么?到时候死者家属不刚好有理由索赔?”
冯湫澜却嫣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问你,你们的管理制度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防止合法进入的人被鳄鱼误伤,以及鳄鱼跑出去伤人,死者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个窃贼,难道窃贼偷东西成功了,却不小心在现场因为偷窃行为死亡,就要怪失窃者没有尽好安保责任么?”
王玉龙:“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问你,你们设置了警示标志了吧?围墙也修了吧,那些防止鳄鱼跑到外面的措施也设置了吧?”
王玉龙点点头道:“这些都有,都很严格的。”
冯湫澜笑的更灿烂了:“那不就得了,你们已经尽了一个养殖企业应尽的责任了,也设置了警示标志防止别人误闯,围墙也修的结实,那个死者不是误闯,而是故意闯入的,你们对他们的安全可没有什么义务,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