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宫平想了想,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成艳茹正在整理卷宗,看到江宫平进来,错愕了一下,然后情绪不高的说道:
“师傅啊,不是说你今早休息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没办法,刚才被领导们叫去谈话了,你师父我要升官了,已经任命我为平原法庭庭长,先和峰峦法庭的人在一起上班,下下个周一去报道,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得尽快处理完毕啊!”
江宫平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同时他也注意到,小徒弟的情绪并不高。
如果换了平时,她恐怕一跳三丈高的来恭贺自己升迁了。
可是现在,她却淡淡地说了一句:“师傅啊,那恭喜你了!你可是咱们审判院最年轻的八品官了!”
然后低头做手上的事情。
江宫平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异常,情知小徒弟可能心里有什么疙瘩了,急忙凑过去,嬉皮笑脸的问道:
“怎么了,小艳茹,什么事让你这么不高兴的啊?”
“哪有不高兴啊,师傅你看错了吧。”成艳茹强笑着抬起头来,给他扮了个鬼脸。
“哦,那就好,这几天要麻烦你一下了,我们尽快吧手头上那两个离婚案子办了,刑事案子等我到法庭以后再办吧。对了,艳茹,我这次去法庭,也需要助理,但是法庭的条件毕竟不如院机关,比较艰苦,还是让我给你想想办法,安排给别的法官当助理吧?”
江宫平见成艳茹情绪还是不高,心中知道,小丫头肯定是知道自己升官以后,到法庭去要更换助理,因此才会有这样的心态。
从他的角度来考虑,自己和成艳茹目前这种关系,不管是他最终接受了成艳茹的心意,还是另寻到了归宿。的确不适合再做搭档了。
前者需要回避,后者更要避嫌。
两人现在年龄相仿,都是单身,在机关还好说,到了法庭之后,少不得要吃住在法庭上,到时候万一没有实质进展,却也能叫人产生误会,闹出绯闻出来。
而且,他的确不知道,如何应对成艳茹越来越炽烈的感情,尤其是自己的魅力值不断上升的时候。
于是他干脆想釜底抽薪,利用这次自己调换岗位的机会,拉开两人的距离。
“怎么,师傅你不要我给你当徒弟了么?”成艳茹一听,顿时一双大眼睛就泛红了起来。
“哪有啊,这不是担心你跟你师父一起跑到穷乡僻壤去,把我们小成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么,再说了,下面那么艰苦的,把你熬成了一个黄脸婆,你师傅我岂不是成罪人了?”
江宫平立即油嘴滑舌地打趣道。
结果这话说出来,成艳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一下子就哗啦地流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哽咽地说道:“你以为现在在院里,我的终身大事就没给耽误了么!”
说完,成艳茹心中的火气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起身,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的甩门出去了,只留下一脸错愕之情的江宫平在苦笑不已。
看来,于公于私,这助理都必须要换了啊,再不换,感情上的事情就要影响工作了!
先前成艳茹摔门的声音有些大,一下子引起了旁边人等的注意。
也确实没法不引起人注意,江宫平担任独任法官这一两年来,还没见谁摔过他的门,走得如此愤怒而有气势呢!
于是,有好事者纷纷开门张望,只见到一向温柔灵巧的小成杀气腾腾的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八卦之心大起。
江宫平自然顾不上理会这些事情,只觉得大脑一阵发胀,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哎,我只想静静地当一个好法官罢了,不想有这么多的感情牵绊啊。
正在头痛之际,却见他的老师,现在的顶头上司魏军,端着茶杯,满脸微笑的走了进来,急忙起身,恭敬的拉过一把椅子,招呼魏军坐下,有些局促地说道:
“魏老师,您有事直接打电话喊我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他的这一番动作完全发自内心,看不到一点做作,这让魏军看上去很是受用。
毕竟审判院就那么丁点大的地方,不需要江宫平自己主动说,魏军早就知道了江宫平得到提拔的消息,现在看到已经和自己基本同级的昔日弟子,还是如此恭敬,心中自然很是满意。
“呵呵,没什么,刚才听到你这里有点响动,怎么,和小成闹别扭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魏军笑眯眯的说道。
江宫平的脸上顿时就有些尴尬之色,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当初你们这也是缘分,刚好你这个年轻的独任法官来了,就只有小成这一个法官助理多了出来,所以就分给你做助手了,而且大家也不担心你们整出什么办公室恋情来,整出来了刚好,就能把两个优秀人才,都留在咱们院里扎根了,没想到你们到现在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魏军叹了口气,回忆起过往的事情来。
“咱们审判院虽然说年轻人里面阴盛阳衰,可是像小成这么好的姑娘,你师父我这么多年也没见几个,人家对你也是颇有好感,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挑三拣四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魏军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道。
对此,江宫平只能低头接受恩师的斥责。
“我说,你该不是还对方瑾念念不忘吧?别忘了,白庆已经学成归来了,明年他们两个就要结婚了,这可是全院都知道的神仙眷侣,你小子想插手挖墙脚也挖不到,何况当时你不是没挖过!”
魏军眼珠子一转,一向显得严肃的他,突然面露八卦之色地发难道。
这一下可是戳中了江宫平的软肋,让他一下子面露慌乱之色,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哎,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真乱啊,你老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魏军今年虚岁才28,也在江宫平面前充起来老来,看上去有些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