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哭得伤心,惹人怜惜,贾珝却笑出来了。
“你起来罢。”
平儿连忙问:“那珝二爷是答应了?”
贾珝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平儿愣了两秒,还是站起了身。
贾珝把平儿拉到跟前,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平儿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但又不敢躲开,只能让他擦着泪水……
“等会儿有婆子送饭来,你先吃饭。”贾珝捏了捏她的脸。
“然后有丫头来伺候你,伱收拾打扮好,最晚戌时爷过来,给你开脸,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贾珝说完,起身走了出去,平儿怔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平儿满心的阴郁,她在凤姐儿院里,连王熙凤、贾琏两个主子都要给她体面。但毕竟还是丫鬟,像如今到了东府地位直线下降。
在她看来,贾珝都不把她当回事,只当个取乐的玩意儿!
平儿伤心,不只是地位变化的落差感,还有对凤姐儿之事的担忧。
余下就是自个儿往后在伯府的生活……
晚饭很丰盛,比西府的主子平常都吃的好,平儿却开心不起来。
今晚刚来,贾珝就要给她开脸,那不是顽腻了就要丢到一边?
郁郁地吃了半碗碧梗米,又如同提线木偶般,被丫头服侍着打扮了一番,换了新衣,梳了头,才到屋里坐着,郁郁地等着贾珝。
心情复杂、紧张地坐了一会儿。
然后平儿忽然想起,下午时风姐儿就是在这个炕上……
不到戌时,贾珝忙完了庶务,在赵敏的服侍下用过饭,才来到了正堂。
一直走进偏屋,也没见平儿出来迎,贾珝一看,就见平儿呆呆地坐在炕上,双手合在膝上,偏着脑袋,眼神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走近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平儿才恍然察觉,吓得身体一抖!
她忙起身。
“珝二爷……!”
贾珝在炕上坐下,把平儿抱到了腿上。
“怎么眼睛都哭肿了?”贾珝摸着她的卧蚕,似是很心疼。
平儿很不适应这亲昵,但又不敢违抗贾珝,坐在贾珝腿上,只觉得【如芒刺背】。
她低着头,也不回话,贾珝就抬起她的下巴。
平儿眼神躲闪,心跳加速。
她鼻翼翕动深吸一口气,似鼓起勇气说道:
“珝二爷,刚刚我们话还没说完呢……”
若是换了别的丫头,绝不会这么倔强执拗,敢提起主子不顺意的事来。
贾珝掐了掐平儿的脸,和那双柔和又倔强的眼神对上。
他知道平儿心地善良,遇事是息事宁人,大事化小,没想到还有犟的一面。
“早就听鸳鸯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丫头。你的忠心我很喜欢,但要记住谁才是你主子。”
平儿听这句话,心情已经沉下去了……
“往后你到我院里服侍,月例先拿二两一吊钱。想管事等着以后帮宝丫头的忙,没那心思就闲着随便顽。”
平儿听这话,就知道她以后在府上的生活会很好过。
但她现在还是最关心的还是凤姐儿的事……
“伯府上规矩少,听我的话就行,你如果敢不听……”
贾珝笑着:“你既然是个好的,那定是凤丫头的错,我便把她叫来收拾一番。”
平儿忙应道:“我听,我听话!”
“那好,爷现在就给你立第一个规矩。没我的令,不准去西府,更不准去贾琏院里!你是我的丫头,万一被贾琏欺负了怎么办?也省得你天天惦记着凤丫头。”
平儿听这话,眼泪就流了下来,赌咒发誓道:
“往后我和琏二爷再说半句话……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嗓子,从嗓子里头长疔烂了出来,烂化成酱在这里!”
“你是会挑重点的!”贾珝抹着她小脸上的眼泪,“往后凤丫头来我们府上,我准你伺候着,算是全了你们主仆情谊,再别说其他得寸进尺的话了。”
听贾珝还不肯放过王熙凤,平儿如同被补了一刀。她仰着脸只是垂泪,顿时心如槁木死灰。
“爷让我去死罢……”
“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平儿听贾珝说着,就感觉到了饱满处被五指紧握。
贾珝抬着她的脸,印上了那红唇。
平儿还闭着嘴。
也是贾珝女人太多了,收个丫头而已,懒得培养感情,只想着走肾。
他把平儿放在炕上。
像是平儿也是大丫头了,不用养,直接可以采摘。
这样也好,如果以后贾母问,他直接回一句,“已经给平儿开脸了”,谁都没话说。他当然不是怕,只是懒得麻烦。
贾珝撬了两次,就撬开了嘴。
之后
平儿忙叫住了他,又拿出一块菱形白布,铺的齐齐整整。
偏房内,传出一阵窸窣的声音。
“好平儿,喊人。”
“爷~~”
……
贾珝怜惜她,只是浅尝即止。
之后,平儿不复事前的冷淡。
贾珝再一次认可了那一句话:
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
入夜,抱着平儿惬意的睡去……
这般又过了一日,平儿已经适应了伯府的生活了,不是她适应能力强,而是这日子太安逸了……
院子里的活有小丫头干,小丫头虽然机灵的少,但个个都是老实本分。
贾珝很少回来歇,屋里的活不多,还有晴雯、香菱一起干,余下竟没什么事了!只用顽着、闲着,比许多小姐还自在。
值得说的只有一点,似乎晴雯看她有些不顺眼……
毕竟她一来院子里贾珝就给她开了脸,成了通房丫鬟,月钱是她们的两倍多。
平儿也能理解,她性子又好,自然不会和晴雯计较。
廿六一早,贾珝知道梨香院里在搬家,让平儿带几个丫头小厮去帮忙……还叮嘱过,不许她去其他地方。
到了梨香院里,平儿把从伯府里带出来的几个小厮丫头交给薛姨妈指使,又带着香菱去见宝钗。
宝钗见平儿和香菱来,好不喜欢,一阵闲聊。
平儿去了东府可是个大新闻,一日就传遍了西府。
有人说是珝二爷看中平儿颜色讨要的;
也有人说是珝二爷强抢过去的;
更有的说是凤姐儿巴结珝二爷,下血本把平儿送过去去了……
宝钗也知道这事,但她好奇心不重,更知道这事不寻常,也不问此类的话,只是谢过两人并贾珝。
平儿听宝钗叫她“平儿姐姐”,忙说:“姑娘,再别这么叫了,我可受不起。”
等宝钗嫁过去,也是她的主子了。平儿一向很有分寸的。
“这有什么事?”
宝钗笑着,并不在意,继续叫着姐姐,又让她们帮忙收拾衾褥妆奁。
香菱拉过宝钗的手:“好姑娘,以后有工夫了,你教给我作诗罢。”
薛家搬的地方还在宁荣街内,论起直线路程,比从伯府绕到梨香院还要近些。
平儿笑道:“往后一个月可不是你学诗的好日子,等明年有的是时间!”
香菱也笑,她心思简单,和宝钗过得来,想起以后可以和宝钗住一起就高兴。
倒是给宝钗闹了个大红脸……
随即薛家也搬到了新家,好打发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