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繁衍，是为了延续存在和希望

就在心梦穿上解说员的马甲时，在我国大陆最南端，广东省湛江市。护洋也开始他新一段的旅程。

本科时候，他已经海洋打了四年的交道，随后又满世界各大港口几乎跑了一遍，还在厄瓜多尔呆了一段时间，海洋，对他来说是最日常不过的风景。可就是这样千篇一律的蓝色，他始终看不厌，反而更加向往。

或许是受到戴安娜的影响，他读的方向是水产养殖学中的育种繁殖。对一个物种，一个种群而言，只要能繁衍下去，只要能生育后代，它们便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来说说这学期的课题！”实验台上，他们的导师刘志成从桶里抓出一条鱼，这条鱼约有一斤多，近二十厘米长。体呈长椭圆形，稍侧扁，体背棕褐色，腹侧浅褐色，全身均散布着橙黄色斑点，体侧有暗褐色横带。各鳍均为灰褐带绿色，背鳍、鳍条部边缘及尾鳍后缘为黄色，鱼体表色彩斑斓，美丽动人。

护洋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南方常见的鱼种之一，石斑鱼中的青石斑鱼。平时餐宴经常可以看到。

刘导师接着说：“你们每人有自己的亲鱼和实验池，试着把它们养到产卵，孵化化并试着养大！没办法完成课题的，就别想毕业了！”

话才一说完，底下便一片哗然。护洋所在的班级为一班，共有三十个人，这些人大多是男生，而且来自各种专业，有三分之二的人之前学的和养殖没什么关系。唯一的印象就是考研时候的专业课程，但也和实践相距甚远。

“只有自己动过手，亲身体会过，才能了解到，到底养殖繁殖的过程中，哪些地方是关键，哪些问题要注意，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学什么，要怎么学。”刘导师语重心长说道。水产养殖是一门技术，不自己投入其中，自己去感受和体会，是学不到东西的。

因此学校费了相当大的精力，才为学生配备了足够的场地，保证每位学生都能有自己的实验池。

实验池就在学校隔壁，从宿舍科室走过去都不会很久。从外表看起来，有点像普通的厂房。上边盖着简单的弧形盖板，底下是水泥地基。里头秩序井然排列着近百个长方形的水泥实验池。

“这可怎么办啊！”护洋的室友郑飞叹道。他之前学的是生物工程学，对养殖这一块本就不是很懂。他毕业后没找到什么好工作，还想着继续到学校混吃等死，混个文凭，不料却一来就要经受真刀真枪的实操考验。

“青斑皮糙肉厚，很好养的。再说，这次考核也许并不是要我们真养，而是要让我们发现问题，带着问题去学习。”

要是在以前，护洋估计不会有这样的分析，早就一头闷过去干了。但认识心梦后，他看问题更有深度，显得更聪明一些。

这次他们有三个准则，一是人员可以交流，东西不能交换。二是亲鱼选择时随机分配。三是如果自己养殖失败，能够和其他还没失败的人组成小组，自己的分数为对方的一半。

护洋注意到，在这三个要求下，实验有概率根本不会成功。

他是第28号池子，里头已经有四条青斑了。正像石头一样呆呆地窝在池底，几乎一动不动。石斑鱼的特性就是像石头一样，懒得动弹。接下来半年里，护洋就得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这四条鱼。

学校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本厚厚的记录本，当大多数人还在一片茫然的时候。护洋已经把记录本记得密密麻麻。

他知道以心梦的水平，肯定只会提前不会延后毕业。自己可不能拖了她的后腿。不能让区区这样一个课题就把自己考住了。

除了上课睡觉，护洋连吃饭都是拿着饭盒跑到实验池边上吃。虽然那四条鱼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只要坐在这里，他就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感。他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从水质，到亲鱼，到饲料，到病害，太多的疑问接踵而来。

除了护洋，还有一个人也是几乎废寝忘食地待在实验池照看自己的鱼，那就是隔壁宿舍的刘齐。刘齐是正宗的科班出身，大学四年学的正是水产养殖学。再加上他本人勤奋刻苦。几乎不受外界干扰，成绩方面基本都是满分通过。现在他们两个被同班人称为二傻，甚至一些人直接把池子交给他们照看。

“刘齐，我想请教一下，刚刚突然想到，我们都知道不同的鱼类都有自己不同的产卵条件和地点。是什么机制控制他们这种行为的呢？能不能通过什么办法消除这种差异性呢？”护洋问道。

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久了，空闲之余，也开始有了交流。毕竟又是同一个班，又有相同的志向。这样的人可不多见。而且刘齐专业技能十分扎实，能够解决护洋的很多困惑，可谓亦师亦友。

刘齐听完微微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是所有生物的繁殖条件都像人类这么随意，鱼类，尤其是海水鱼，对繁殖条件有非常严格苛刻的要求。相对淡水而言，海水多出来很多特有指标。包括盐度、水压、微量元素等。

能够摸清一种鱼类的繁殖条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针对所有鱼。

“毫无疑问控制机制肯定是大脑。控制成分估计也和激素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就不走得知了。估计，也很难找出这样一种东西吧。”刘齐解释道。

护洋听完略有失望，倘若想推广针对不同鱼类的繁殖技术，就必须解决不用目科属种鱼类之间的繁殖条件差异。当前，一个大规模的育种中心，往往只能培训一个或几个品种的种苗。从长久角度来看，这种做法是没办法满足育种的品种需要的。

护洋记录本，上面已经记录了上百个问题。最惨的地方在于，这些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答案，也许，永远不会被找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