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归序

伴随着莫比乌斯环带的收缩，年轻的研究员就被传送到了夏修和米尔顿的面前。

研究员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茫然，他支吾着嘴巴想要对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金发青年和主管发出疑问。

“什么情况···”

咻——

【西西弗斯】那破风的手掌直接捏住他的脑门，硕大的手掌按在他的脑门上就像是在按一颗小一码的篮球一般。

『至上之手·接触剥离！』

一团如同果冻一般，扭曲，粘稠，恶心的红色物体被【西西弗斯】从年轻的研究员身上缓缓的抽了出来，而在抽离的过程中，研究员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的跪倒在坚硬的白色瓷砖上，双眼泛白，口吐白沫。

“这是神性污染···”

身为站点主管的米尔顿一下子就认出了【西西弗斯】手上那团在不断畸变着的血色果冻，此时的果冻上面露出了许多扭曲着，挣扎着，互相撕咬着的面孔。这些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面孔呢喃着意义不明的呓语；这些呓语魔怔，癫狂，毫无意义。

米尔顿望着如同癫痫一般在地上抽搐的研究员，伸手唤出一个界面弹窗，他的双手在界面上疯狂的敲打着。

很快，一对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就把地上抽搐着的研究员给带走了，剩下的安保人员则是举着[奇术脉冲枪]，抬起佩戴着黑色防护罩的头颅紧盯着其他研究员，他们的手在扳机上徘徊着。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而米尔顿的目光则是放在了被【西西弗斯】握在手里的血色果冻。

“通过刚才的情形，我们可以确定神性器官哪怕被层层阻隔，祂也能够散发非致死性弥母污染触媒，这种触媒为持续性触媒；该触媒所释放的弥母污染疑似认知扭曲，一种改变观念的思想污染。”

作为站点主管的米尔顿很快就定性了那团果冻的性质。

“你要吗？不要的话我捏碎了。”夏修转过头，对着米尔顿问道。

【西西弗斯】则是配合着主人的话语，抬起右手，把果冻举到他的面前，那架势看上去就像分享零食一般，问你要不要。

“这上面的弥母污染为什么没有传播出来？”

“我让化身把弥母给攥紧了，他们跑不出来。”

“你的化身可以抓住弥母这种概念性物体？！”米尔顿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

如果对方的化身真的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么对方这身[初级研究员]的身份就不只是挂个职，混履历那么简单了。

“不然你以为伊甸为什么会这么快的批复这次的神性解剖，而且，我不仅能够碰到。”

金发青年的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那双金色的眸子，对着米尔顿继续说道：

“我还能够看到它们。”

“···我明白了，这次研究就拜托你了。”

“大家一起努力。”

两人颇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随后，米尔顿环视了周围目带忐忑，互相警惕的人群，对着夏修问道：

“这附近还有其他被污染的人吗？”

“没有了，其他人都很正常，就这人的身上有【大母神】的污染。”

“他是负责记录神性器官数据的研究员之一，明明已经经过多道工序检测消杀，任然还是出现了这样子的纰漏，待会我会让相关研究项目的研究员都过来一趟，麻烦你过目一下他们的体征。”

“没问题。”

“你手上的污染源我们需要留下来，我会让其他人取来弥母隔离箱。我们需要了解它所携带的弥母病毒和形态特征。”

“嗯。”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敲定了接下来的流程，对于【大母神】的解剖工作的划分也有了规划，夏修将作为监控者和操刀手，负责全权解剖神性器官的污染和无序化[神性因子]，同时着手研制相应的弥母疫苗。

在协商相应的细节之后，夏修对着米尔顿说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些剥离出来的无序化[神话因子]你们不用上传到伊甸，我会亲自处理；伊甸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上报了需求，它也已经批复了我的申请。”

米尔顿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修，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对方同自己开始今天的剥离工作。

***********

三个小时后。

神性器官储存室内。

“第二阶段坏死已经完成，该步骤由亚伯拉罕研究员负责处理，现在神性器官的污染波动下降三个能级。”

“开始外部特征记录：坏死后的神性器官表现出一种异常的颜色和形态。原本柔软光滑的肉壁变得暗淡无光，表面呈现出不规则的凹凸和褶皱。坏死区域呈现出暗紫色，与周围健康组织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些坏死部分可能伴随着深红的出血，形成不规则的血痂，使整个外观显得混乱不堪。局部可能还伴有浮肿和炎症反应，让触摸时带来一种不适的沉重感。整体而言，坏死部分的外部特征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病态和变异的状态。”

“当前[神话因子]已经全部抽离压缩到神性试剂管中，滞留期为一个小时。”

储存室内，身着辐射防护服的研究员们被包裹在一层坚韧的外衣之中，防护服呈暗灰色调，紧密贴合身体，覆盖面广，面部区域有一个透明的面罩，反射着周围的光线。

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辐射防护服的表面泛起微弱的光芒，他们动作稳健而谨慎的行走在满是污垢的血色泥潭中，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在场的所有研究员基本都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完成手里的工作。

在场中，有个与其他与众不同的金发青年，他身上还是穿着白色研究服，他如履平地的行走在储存室内，而周遭的血色事物好像非常惧怕金发青年，他走到哪里，他们就快速的给对方让出一片空地。

这些扭曲、蠕动、怪异的粘稠事物好像十分惧怕面前的金发青年。

“辛苦大家了。”

身着厚实防护服的米尔顿对着在场所有参与解剖的人员说了一句，随后他把手中那管装着琥珀色液体的试剂交给了带着橡胶手套的夏修。

“这是你要的东西，高度浓缩的无序[神话因子]，站内的[反粒子对式现实稳定锚]就算是到达极限，也只能让它滞留一个小时，你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解决完它。这些东西要是泄露出去，造成的危害可是非常巨大的。”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夏修接过了米尔顿手中的试剂，他的今日的行程算是完成了一半。

“我今天的行程比较紧，所以需要先行告退了，后续的研究工作我会继续跟进的。”

“嗯。”

对于对方的早退，米尔顿没有多说什么，人家说的是实话，伊甸是不可能让天国第四持剑人闲置着的，毕竟效率摆在那里。

就刚刚的坏死处理，如果换做往常，站点内部需要跟伊甸申请[弥母武器·愤慨之道]来进行神性对冲以及处决。

而对于夏修来说，面对极限弱化版的神性器官，直接唤出【西西弗斯】。

[矢量操控] [命运滚石·力量无边] [至上之手] [完美义眼]。

对着神性器官一顿殴打之后，就已经完成了阶段性坏死，而面对着【西西弗斯】的殴打，神性器官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乖乖等死。

“之后见，诸位。”

*********

夏修在拿到试剂之后，就先行离开了储存室，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

他坐在白色的床铺上，掏出了装着琥珀色液体的试剂，而在他掏出试剂的同时，一个身着闪耀的白色长袍，胸前挂着各种神秘的符号和图案，头顶佩戴着一个光芒四射的头冠，身后长着三对光粒子羽翼的天使漂浮在他的身后。

基准形态的【梅塔特隆】悬浮在夏修的身后，他的右手上握着厚重的《秩序之书》。

“看看这一剂下去，能够充多少电。”

夏修摇晃着手中的琥珀色试剂，他的头顶上出现[三重冠冕]，只不过这三道冠冕看上去光芒黯淡，像是快没电的灯泡似的。

噗——

夏修拔出试剂盖，而随着镇压的盖子被拔开，里面无序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一种无法名状的压抑感弥漫在整个房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

不可名状的深邃物体开始缠绕在夏修的手指和手臂上，试图钻进他的意识深处，他的眼前浮现出诸多不明生物的形象，有的生物触手伸展，有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他的耳边传来低沉的咏唱，每一个音符都如同黑暗中的召唤，带着他穿越时间与空间。

无序、混乱、混乱无章的EVE粒子、神话因子试图涌入他的口鼻。

咚！咚！咚！！！

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响起，这是夏修身上第二心脏的应激反应，周遭的粒子直接被[心脏引擎]给震碎。

【梅塔特隆】与此时高举《秩序之书》，三对光之羽翼开始扩展，书籍疯狂的翻着页，书中的文字仿佛活了起来，从纸张上爬行起来，接着化为一条条文字锁链禁锢着周遭的无序。

『秩序之书·归序——』

《秩序之书/万界征伐之书》，这是【梅塔特隆】最为重要的权柄具象物。

全歼灭形态需要《万界征伐之书》的驱动，而归序化，则是需要用到《秩序之书》。

对于夏修来说，《秩序之书》在某种程度比《万界征伐之书》更加实用。

当奇术师迈入第四阶段之后，他们所需要面对的就是由[神话因子]所组成的概念应用。

大部分[神话因子]都具有不可预测性、无序性和混乱。

神明身上的[神话因子]更是如此。

[冠冕者]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对于[神话因子]的管控，大部分[冠冕者]都会选择归序化自身的[神话因子]，避免自身[冠冕]出现失控，他们很少主动吸取其他的[神话因子]，因为那些都是失序因子，充满了畸变的风险。

失序因子极难完成归序化，而哪怕是归序化的[神话因子]，也只是对于[冠冕者]本身而言的归序，对于其他人来说，[神话因子]仍旧是不可名状的事物。

此时此刻。

一个巨大的ARad场在房间内形成，它将无数失序的[神话因子]聚集在一起。

在瞬间，似乎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粒子的活力，庞大的ARad场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臂，将失序因子牢牢地抓住。这时，失序因子不再闪烁着独立的能量，它们开始归序。

它们以一种奇妙的韵律在ARad场中舞动，有序地排列着。

失序因子的能量逐渐凝聚，形成一束束令人惊叹的光芒，像是被引导的星星轨迹。整个过程仿佛是宇宙的交响乐，由ARad场指挥着节奏，失序因子在其中跳跃。

最终，ARad场逐渐减弱，无序性和混乱性则是恢复了秩序。

此时，夏修手中试剂内的琥珀色液体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纯净的白色光团，它仿佛是一颗明亮的星星，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光团散发出的光线如同柔和的雪花，轻轻地洒落在周围的一切上。

他举起试剂，里面的光团缓缓漂浮出来，随后飞向[三重冠冕]。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触摸到[三重冠冕]的光团直接碎开，它们化为无数微小的光点在冠冕上跳动着，随后，原本黯淡的冠冕开始缓缓变亮。

夏修感受着[三重冠冕]上传来的反馈，摩挲着下巴低声自语道：

“补充了将近二分之一的量，看来要再多殴打几次，帮助祂清除身上的污染。”

[滴——]

[当日任务行程提醒：审问丽莎·沃利亚诺娃，收回[赎罪卷]（调查员 讨债人工作）——]

夏修早前在[亚当]上备注的时间提示在此刻响起，他把目光望向弹射出来的新提示。

[丽莎·沃利亚诺娃已经转移到监禁所之中，请尽快完成赎罪券收回]

[额外提醒：你还有一件新的劳务派遣需要完成——]

“害，加不完的班啊~”

社畜夏修发出了苦恼的叹息声。

今天难得去长跑，然后，乳酸堆积，抽筋了，现在大腿还是痛的······

得适应一段时间，慢慢恢复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