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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说不上,好奇总是有的。
时间倒不是很急,众人一路走走停停,慢马加鞭月余才到京城。
沈老三这个大理寺少卿做得尽职尽责,得了大理寺卿好几次夸奖。
人虽年轻,但五年下来在大理寺也颇有声望,城门口的官兵见时是沈家的令牌,并没有阻拦,直接就放行了。
梨梨好奇地往外看,京城果然是如传说中一般繁华,这街道足有别处的三倍大,建筑屋舍也是精致得很。
马车一路向七星巷去,拐了两个大弯,梨梨远远地就能看见在府门口等着的乌泱泱一大帮人。
沈家人一早就得了信儿,小厮跑回来报信说一行人进城了之后便早早一齐候在了城门口。
沈嘉洛骑着马并排在梨梨马车旁边,瞧见她欢喜地看着那边同样翘首以盼的众人,问她:“怎么样梨梨,五年不见,是不是特别紧张?”
梨梨奇怪:“紧张?为什么会紧张?”
这可都是她的家人啊,紧张个什么劲。
梨梨是不紧张,可那边的沈家人可是紧张坏了。
这头的沈老婆子询问旁边服侍的小丫鬟她的穿戴整不整齐,那头陈氏帮着杨氏整理发簪。
“嘉洛,看见嘉洛了,旁边那个是不是梨梨的马车啊?”
“最前面的那两辆应该是亲家他们的吧,那最好那辆就是嘉文了?”
“不对啊,沈嘉禄呢?”
刘氏张望着后面,也没看见第五辆马车。
刘氏嘟囔:“这臭小子,真是掉钱眼里了。”
五年没见儿子,刘氏自然是有些失落的,但随着车队停在眼前,刘氏心里那点失落立马就被冲散了。
多挣点钱好啊,不挣钱他们家梨梨哪里来的新衣裳穿!
沈府的小厮手脚麻利地放了马凳,扶着杨家人下来,沈老婆子立刻上去亲热地寒暄:“哎哟,亲家好久不见啊,江南风水就是养人,亲家母你这怎么看着比之前还要年轻了呢?”
郭氏笑着回她:“哪里哪里,还不是这几年有梨梨在身边,这孩子孝顺,每日都把我们这些老人家哄得高高兴兴的,心里高兴了这看着自然就红润了。”
沈老婆子又寒暄了几句,转身去搀扶杨老夫人,又开始对二老关心:“老爷子,老夫人.......”
两拨人热热闹闹寒暄了一会儿,梨梨和沈嘉文携手过来,杨氏立即转移了注意力,拉着闺女上上下下地打量,又一把抱住她:“我的梨梨,都长这么大了!”
这五年来母女俩只能通过那几封信寥寥几句,要么就是听沈嘉洛说,可算是想死她了。
杨氏总是从沈嘉洛的口中想象梨梨长的多高、头发多长了,现在终于亲眼见到闺女,杨氏激动地红了眼。
沈老三抱住母女两个,安慰杨氏:“孩子第一天回来,你哭了可不行。”
梨梨在杨氏怀里拱了拱,道:“是呀娘亲,梨梨如今长的可漂亮啦,娘亲这般红了眼,梨梨还以为自己长残了呢。”
“呸呸呸,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杨氏抹了抹眼,总算是破涕为笑。
陈氏也看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儿子哭得不行,边哭边捶他:“哎哟,你都长这么高了,以后娘都得踩着凳子捏你脸了!你弟弟也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都半年没给他老娘写信了,你弟弟估计也跟你差不多高了。”
沈嘉文哭笑不得,抓住陈氏的手安抚她:“娘。”
众人都眼红地看着这一幕久违的团聚,沈老婆子和沈老头又是欣慰又是满足。
梨梨迈步过去,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爷爷,奶奶。”
沈嘉文同样也是,沈老婆子不住地点头:“好,好好好,回来了就好。”
这里一大堆人在欢欢喜喜团聚,唯独沈嘉洛一个人呆在最外围无人问津。
沈嘉洛试图凑到爹娘面前,说自己回来了,结果沈老三正忙着安慰妻子,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
沈嘉洛又试图加入沈老婆子和梨梨他们的对话,结果沈老婆子左手拉着梨梨右手拉着沈嘉文嘘寒问暖,根本没有沈嘉洛的容身之处。
“不是,那我走?”
最后,还是沈老头拉了他一把:“去去去,别在这破坏气氛。”
沈嘉洛:“..........”
哦。
杨家人回京的消息尚未传出去,沈家人甚至还不知道杨家的真实身份,虽然杨家在京城还有宅子,但杨家人现在自然是要住在沈家的。
这些沈家早早就准备好了,沈老婆子和妯娌几个作陪,要亲自领着杨家人去了他们的院子,梨梨这边自然就只能由沈嘉洛作陪了。
梨梨的院子就在沈嘉洛隔壁,这是沈嘉洛当时据理力争来的。
连带着梨梨院子里的摆设装扮,也都是沈嘉洛一手操办的。
“嘿嘿,其他几位哥哥的院子也都是由弟弟亲手操办的哈,只不过没有梨梨的那般精致罢了。”沈嘉洛嘿嘿一笑。
沈嘉文意外地挑眉:“五弟,原来这五年你除了去孩子帮里称霸,就是捣鼓这些了?”
沈嘉洛闹了个大脸红,有点羞涩,不好意思承认他也想念几个哥哥,这才一并把这些活给承担下来。
男子汉不当扭扭捏捏,但是亲自布置院子这事,说着就有点像少女怀春般似的,让他有些扭捏。
“闲得无聊罢了,也不是专门的。”
沈嘉文失笑:“多谢五弟,五弟有心了,想必大哥他们也一定会喜欢。”
“哦。”沈嘉洛别扭地答了一句。
梨梨安顿好自己的东西,便和沈嘉文一块由沈嘉洛领着在府里转悠。
方才来时她其实有注意到,这附近的人家瞧着都有些底蕴,皆是高门大户。
比如旁边那江府,梨梨所知道的江大人便只有一位吏部尚书。
当时只听沈嘉洛说是由夏家牵的线才能找到这么一处宅子,可今日一见,此地地势优渥,闹中取静,邻居又皆是达官贵人。
想必这宅子除了夏家出了力,还有那位吧?
梨梨抿着嘴笑了笑。
其实这五年两人的交流并不多,连信都没通过几封。
只是每年两人生辰之时,两人准备的礼物便会准时送达对方手里。
“梨梨,你想什么呢,我说要去醉仙楼吃饭呢,今日家中肯定得吃一顿,咱们明日再去醉仙楼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醉仙楼?”
这名儿怎么那么熟悉呢。
“对,醉仙楼可是这京城最好的酒楼,我每月都要去吃上几回!”
梨梨没多想:“好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我带你们去街上逛逛,再去醉仙楼午饭!”
沈嘉洛在京城好歹也是呆了几年,两人自然都没有异议。
几个孩子回来,人一多,这偌大的沈府终于热闹了起来。
晚上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了顿饭,梨梨才真正有了接下来要在京城生活的感觉。
梨梨还挺感叹的,就像你从小生活在城中村里,十年之后突然就跨越阶级买了北京二环的房一样。
沈家现在虽然也有了大户人家的规矩,但总归是对外时才遵守,自家人面前大家都很随意。
这么多年赶巧了,沈家的饭桌仍旧是欢声笑语的。
许是受到了这热闹的影响,杨老爷子也说了几句:“今年秋闱,嘉文便要下场考试了。”
沈家人听了,都是很欣喜的。
沈家这几个小子,只有沈嘉文一个人是读书的料子,要是沈嘉文能走沈老三的路子,那沈家人必定是万般支持的。
当然,沈家人也不会给孩子压力,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优秀,但天底下优秀的人那么多呢。
沈嘉文这些年又是跟着杨老爷子读书,沈家人第一反应便是想说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靠成什么样就算什么样,都是沈家顶顶好的孩子。
一来是因为杨老爷子虽有学识,但毕竟不是专门的教书先生,沈家人怕万一沈嘉文考的不理想杨老爷子会自责。
二来是沈家人本就不在乎孩子能拿个多好的名次,还是那句话,孩子是好孩子,考得好那沈家就当祖坟又冒了一次青烟,考得不好沈家也只会说家里钱多养得起。
梨梨嘿嘿一笑:“奶奶,您还不知道三哥哥吗,三哥哥可是从小就被爹爹夸到大的!”
沈老三点点头:“是,嘉文这孩子璞玉天成,又有祖父亲自教授,此次秋闱必定会一鸣惊人的。”
“害,你奶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婆子我不懂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沈家的孩子无论有没有本事,都是沈家的好孩子。”
沈老婆子的头发不知何时也开始有了白发,现在的日子再怎么好,也抵不住时间岁月的痕迹,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沈老婆子大半辈子都在吃苦,勤勤恳恳耕地,养大三个孩子,看着儿子们娶妻生子,沈家又一步一步有了今天。
钱不愁花饭不愁吃的日子好是好,可沈老婆子最想的,还是她的儿孙都能够幸福无忧一辈子。
众人都有所动容,最后还是沈老婆子自己打破了这气氛,一家人又开开心心吃起了饭。
在京城的第一晚,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习惯这里的空气不如南方湿润,还是第一晚有些认床,总之,梨梨在榻上翻来覆去许久也没能睡着。
窗外不时传来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雷声般响亮。
隔着粉色的纱帘,梨梨莫名地就盯起了屋子内的窗户,不知怎的,心里像有蚂蚁在竞走,酥酥麻麻的有些奇怪。
今日是黄莺守夜,就在偏房睡着,梨梨大些声音喊就能唤她过来聊聊天解解闷,缓解一下今日这“失眠”。
猜测到黄莺已经眯着了,兴许是不想打扰她休息,梨梨在床上蛄蛹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出声喊她。
睡又睡不着,梨梨只好躺在床上干瞪眼,盯着床尾上面挂着的一个蓝色的捕梦网。
那是她十二岁时顾子亦送的生辰礼。
淡蓝色的网织,缀着洁白的羽毛,还有一小铃铛。
很普通的样式,但是很精致。
最重要的是,这是顾子亦亲手做的。
顾子亦并没有说是他亲手做的,但梨梨能看得出来。
而且,他一定学了很久,还做了好几个练习,最后才做了最满意的这个出来。
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是有温度有灵魂的,手工制品的价值不在东西本身,在于所做之人在东西上花费的时间。
窗户是闭着的,并没有风吹进来,可梨梨似乎能看见那捕梦网一晃一晃的样子,耳边似乎也有铃铛声在“叮铃铃”的漾着。
梨梨盯着那捕梦网,唇角不自觉地就上扬了。
笑着笑着,梨梨忽然发现,那幻想的铃铛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想象里的,而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直到梨梨看见那羽毛轻轻摇了起来,梨梨才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透过纱窗看向原本紧闭的窗户。
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个小缝,梨梨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一张黄纸被丢进来,轻飘飘、慢悠悠地掉落在地上。
然后,那只手似乎在窗台上顿了一下,收了回去,又把窗子掩上了。
梨梨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一下。
好奇怪,她一点都不害怕。
就好像她知道那只手的主人不是属于其他任何人的,而是属于一个她十分熟悉又信任之人的。
梨梨掀开纱帘,穿上了鞋子走到窗边,蹲下来捡起那黄纸。
黄纸上是苍劲有力的字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月色正浓,可否赏脸一叙,共赏夜月?”
梨梨笑出声,说是询问,可人都到门前了,这不是吃准了她不会拒绝吗?
梨梨起了逗人的心思,捏着黄纸走到窗边,把黄纸顺着那条小缝隙塞了回去,又立马把窗子严丝缝合地关上。
“夜深了,本小姐要休息了,阁下还请改日再来吧。”
梨梨的手压在窗沿边,有意不让对方打开。
果然,窗外的人轻轻抬了下窗没抬动,小声又委屈地靠在了窗上:“不赏月的话,外面好凉,能不能施舍我进去喝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