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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梨点点头,沈嘉清要进屋给梨梨熬药:“快进屋吧,我给你熬药去。”
“好。”
沈嘉清率先进了屋,梨梨抬腿跟上,注意到曾吟风欲言又止的表情。
曾吟风有点摸不着头脑,沈嘉清知道此处危险,怎么还让梨梨留下来,不赶她走?
梨梨同样也摸不着头脑:“曾大哥怎么了?”
“沈小姐,此处危险,为何......”
“谢谢曾大哥关心,不过曾大哥放心好了,这点小病伤不了我的。”
曾吟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梨梨挑了挑眉,朝他笑了笑,进屋喝药去了。
曾吟风想跟进去再劝几句,想起来炉子里还有药正熬着,又停下了脚步。
梨梨一口气喝光了那碗药,沈嘉清赶忙给她吃了块蜜饯:“现在这儿的蜜饯可珍贵了,村子里孩子多,各个吃一块半天就没了。”
梨梨默默记下来,问道:“四哥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从村口进来,都没见到有人家开门的。”
沈嘉清神色凝重:“来的第二日师父便查清了这霍乱爆发的原因。”’
西乡郡常年不下雪,这突然之间一夜暴雪,把力村旁边那条河上游的堤坝给冲塌了,再加上旁边就是山,暴雪导致了污染。
暴雪过后,山区积雪大量融化可能引发山体滑坡和泥石流。这些地质灾害会搅动山体表面的土壤、岩石和植被,裹挟其中的杂质冲入河流、湖泊等水源地,造成水体浑浊度增加,还可能带来重金属和其他有害物质,影响水源质量。
再加上暴雪可能导致一些动物被冻死,当冰雪融化时,这些动物尸体可能被冲入水源,尸体腐烂过程中会释放大量的细菌、病毒和其他病原体,从而污染水源。
一系列的问题,导致了力村爆发了霍乱。
这些天司空神医几人一直在尽力维持这场霍乱的影响不继续扩大,吻住村民的病情。
“那解药呢?就是治疗的方法?”
梨梨迫不及待地问。
梨梨眼里的光太过耀眼,带着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笃定,让沈嘉清都愣住了。
“啊?”
“我是说,四哥哥你研究的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研究出治疗之术?”
沈嘉清懵懵的:“梨梨,你在说什么呢?虽然,虽然我也有在努力研究此病,但尚未有任何成果,不知道是不是数天劳累的原因,每当我似乎要想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头就异常的疼,然后就什么也思考不出来了。”
沈嘉清皱着眉,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我学艺不精,无法做些什么。不过,连师父这般厉害的人都毫无头绪,我也不奢望我能想出些什么,只是这村子里的人怕是.......”
沈嘉清失望地低下了头,他既然学医,自然会懂得人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
只是这一个村子的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上上下下总共几百人,他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吗?
死在一个,如此不寻常的寒冬?
“四哥哥,你别着急,你可以的。”梨梨莞尔,眼眸仍旧闪烁着微光,在这寒冷的天里像一簇小火苗,热烈又饱含鼓励,“四哥哥你才十几岁呀,你也是个孩子呢,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呀。”
梨梨耐心又温柔地开导着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善良又聪慧的少年。
沈嘉清眸光微动。
“四哥哥,你一定可以的。”
沈嘉清心底的迷雾好像渐渐散去了,迷茫之后,心间好像被注入了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半晌,沈嘉清点点头:“嗯。”
兄妹俩相视一笑,沈嘉清被妹妹这么一鼓励,顿时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干劲无限。
梨梨说他可以,他就可以!
沈嘉清又抓了一块蜜饯给她,哄孩子似的:“好了梨梨,你自己吃糖,我再去研究研究!”
梨梨失笑,沈嘉清已经一把撩起帘子去了里间,透过飘起的帘角,梨梨看见里间的桌子上摆着一摞又一摞的医书,旁边的架子上有数十种药材。
沈嘉清进去忙活之后,梨梨才观察了下这间屋子。
这屋子应该是梨梨一路看过来最大的一间,不算简陋,想来应该是门窗都支起一条缝隙透气,只燃了小小一盆炭火。
梨梨没吃蜜饯,把蜜饯收了起来,想了想,又出了门。
曾吟风仍旧在认真地摇着扇子煎药,只是多了几分别的情绪。
梨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一步,试探地喊了一声:“曾知州?”
曾吟风有些惊讶地回头,瞧见梨梨站在身后。
曾吟风起身:“沈小姐怎么知道......”
梨梨莞尔:“梨梨听说官府派来的大夫留了两位在村里,可曾大哥文人风骨,气质难掩,不像是大夫。又听说曾知州如今身在汝城,梨梨斗胆猜了猜,正好猜中罢了。出发前我二哥曾说过遇到一位曾知州帮了他忙,让四哥哥要的物资得以上山。梨梨谢过曾大哥了。”
曾吟风摆了摆手:“小事一桩。”
曾吟风当时也没想到那商队背后的主人竟就是沈嘉清的二哥。
沈嘉清师从司空神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竟能在此危急之地舍命救人。
从沈嘉禄到沈嘉清,再到这沈梨梨,沈家人着实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曾吟风蹙眉:“沈小姐,虽然你服了药,暂时不会有危险,但你毕竟年幼,还是趁早下山的好。”
梨梨笑了笑,不答。
玄学这事儿吧,不好解释的。
曾吟风已经劝了很多次,梨梨不应,他也不能压着人家应。
总归有司空神医和沈嘉清在,总不会让梨梨出事的,曾吟风默了默,蹲下去继续看药了。
院子门吱呀一声,几道交谈声陆续传进来。
梨梨循声望去。
“那服药再过两天就要失效了,让那些没感染的明天之内赶紧下山,不可继续留在山上。”
“是,我和张大夫今晚就去各家各户再通知一遍。”
“司空前辈,那些村民们下山之后,您是不是也要......”
司空神医摇摇头:“我下山了,那些躺在床上的人怎么办?”
“不可啊司空前辈,这药不可连续服用,可是不服药,您继续留在这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那就吃药。”
“那更不可以了司空前辈,这药太烈,连续服用必定会对身体有所损伤,搞不好还会七窍流血而死。这药是您研究出来的,您难道不清楚吗?”
司空神医没回话,下一秒就看见了在屋檐下乖乖巧巧地笑着眼巴巴看他的梨梨。
“梨梨?”
“司空爷爷!”
司空神医快步上了台阶,梨梨像只小雀似地欢快地扑上来,十分贴心地给他拂掉了衣袖上落的雪,又接住了他摘下来的斗笠。
“司空爷爷,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您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司空神医有些严肃,可那眉眼分明是舒展开的,受用极了梨梨这关心人的样子,一把老骨头都暖了过来。
“你管我,倒是你,不好好在柳城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此处危险?”
“梨梨知道呀,就是清楚此处危险,梨梨才更要来这里了,不然梨梨怎么能放心得下您和四哥哥呢?”
司空神医叹了口气:“你啊你。”
梨梨嫣然一笑,身后跟着司空神医进来的两个大夫都蒙了。问道:“呃,司空前辈,这位是......您的孙女?”
司空神医没反驳,给梨梨介绍道:“这两位是张大夫和李大夫。”
梨梨端庄地曲了曲身:“张大夫、李大夫。”
“哎。”
两人十分有眼力见地夸梨梨亭亭玉立,司空神医也不谦虚,骄傲地替梨梨全盘皆收。
司空神医问梨梨:“见过你四哥了?”
“见过了。”
“嗯,你来了也好,也好让他能放松一下。这段时间他也辛苦了,你好好陪陪你四哥。”
“那是当然,不过除了四哥,司空爷爷您也不能太辛劳呀,您忘了,您可不是个年富力强的小伙子了。”
司空神医佯装生气:“嘿,你这话什么意思,嫌弃我是个老头子了?”
“哪里。”梨梨笑。
此刻的欢声笑语短暂地冲散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紧张和沉闷,前所未有的轻松。
司空神医侧头瞧了瞧曾吟风正在煎的那服药:“好了,够了。”
“啊,那晚辈现在给刘婶端过去。”
“嗯。”
曾吟风用厚布包起锅柄,把药倒在碗里,用一块纱巾包裹住口鼻,撑着一把伞出了门。
张大夫和李大夫见状,也说回屋吃饭去了。
屋檐下只剩下爷孙俩,两人进了屋,梨梨把那斗笠挂好,问道:“司空爷爷,您知道曾大哥就是那曾知州么?”
“嗯。”
梨梨点点头:“曾知州倒是个难得的好官,就是有些稚嫩了。”
梨梨有些能理解曾太傅为何要把自己亲儿子派过来做知州了。
身为百姓父母官,能视百姓如性命自是好的,可他既担此大任,就应该明白自己身上的重担,自己的职责是多么重要。
比起在这里冒着危险,曾吟风更应该保证自己的安危。
他身上的担子比他想的更加重,若是他在此处出了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也有着难得的赤子心。
司空神医随意一笑:“你四哥呢?”
梨梨神秘地小声道:“四哥哥在研究治疗之术呢。”
司空神医挑眉。
*
在天黑之前,梨梨问清了力村缺的东西,骑着马下了山。
与来时不同的是,梨梨央了曾吟风护她一起下山。
天晚之后的风雪果然更大了,梨梨顺了个斗笠戴着,发丝仍旧被吹得飘扬纷乱。
“曾大哥。”梨梨出声唤了身边走神的人一句。
“嗯?”
梨梨观察了一下,笑问:“曾大哥可是在忧心?”
曾吟风没否认:“嗯。”
“介不介意跟梨梨说一说?”
曾吟风本想摇头,可看到梨梨那双格外纯净的眸子,他又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当然。”曾吟风道,“下午在门前你也听见了,司空神医那药只能顶一阵子,后天之后吗,那些未感染的少部分村民若是不离开,迟早也会被感染。”
“曾大哥是在担心他们不走,还是在担心他们走了之后会发生意外,让外面的人也被传染?”
曾吟风有些惊讶:“两个都有吧。我自是相信司空神医的医术的,只是此事严重,不得不多几个心眼。若是那些村民迁去了别处,他们身上有潜伏的病源该怎么办?这些天我亲眼见过那些得了霍乱的人,身上溃烂了许多处,严重的更是面目全非......”
“你说的没错,这些村民会迁去何处?”
曾吟风说了个地名。
梨梨皱了皱眉。
“你既然会有如此担心,与其在村子里熬药送药,还不如回去好好做知州该做的事情呢。比如说安排人布置隔离区,就算那些村民会带着隐藏的病源,也能隔离观察不是吗?”
梨梨又叹了口气,这个知州心眼挺好,就是不太聪明。
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想不到吗?
也难怪司空神医任由着他留在村子里帮忙,只是想要等着他自己悟出来,都要过三个秋天了吧。
“小姐!”
山脚下,远远的就看见黄莺和云舒等在那,听见了马蹄声,两个丫头提着裙子就往山上跑。
看见了梨梨之后,担忧的心才落下。
看见梨梨身边有个陌生男子,两人又瞬间有些戒备,停在十步开外等着梨梨。
梨梨回了一声,见两个丫头过来,也不再多嘴了。
“谢谢曾大哥送梨梨下山,明日我会派人把东西送上去,还需要曾大哥帮忙给那守着的官兵们说一声,谢谢啦。”
曾吟风道:“啊,好说。”
梨梨笑了笑,一夹马腹朝两人过去。
“黄莺,云舒,这么冷,你们在这里等多久了?”
“小姐,你没事吧,四公子给你喝了那预防的药没有?”
“喝了喝了,别担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