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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比试会场,各宗门宗主和长老们通通被邢鹤然叫到此处。
之前就因看不到积分赛内的情况急得焦头烂额,现在又被叫到这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个声响,纷纷抱怨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邢鹤然才带着沈成杰、傅严凯、丁敬山等人押着几名长老会的蛀虫来到了场上。
众人皆是一惊,“邢宗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邢鹤然没说话。
随后,林奕姗姗来迟,将手里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符长老重重扔了下去,拍了拍手。
怎么让我押着这老头,一个个嫌脏是吧?
众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符长老。
怎的,昨日两人才吵架,今日便下重手了?
林奕将封着那两个魔族的黑晶石一并甩了下去,骨碌碌滚到符长老的跟前。
符长老的精神早就紧绷成一条脆弱的线,被滚过来的灵石吓得浑身一抖。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后,瞳孔骤然缩成小点,面露惧色地疯狂向后退。
若不是那张勉强完整的老脸,以及身上散发的气息,谁能认出这落魄乞丐似的人会是往日威风的长老会成员符长老呢?
邢鹤然算着这会儿魔族应该都被杀光了,便撤掉了积分赛上的屏蔽法阵,对着场上一挥手,一个个参赛弟子被传送到场上。
突如其来的传送让他们一时没适应,纷纷从战后放松状态切换到警惕状态。看清是比试场后,才终于卸了警惕,瘫软地坐在地上。
终于结束了。
邢鹤然扫了一眼,除了有几个骨头断了的,大多都是皮外伤流点血而已。
“二师兄!”
宣璐带着莫少煊,穿过人群来到季言禾与庄皖鸣身旁。
季言禾往她身后瞧去,没有江粼月的身影,“你们也没有找到小师妹她们吗?”
宣璐摇头。
几人神色沉了下来。
虽说知道花倾容与江粼月她们待在一块儿,但没亲眼见到本人,多少还是会担心。
这时,邢鹤然身旁飘来紫色花瓣,浮现五个身影。
感受到了气息,天玄宗几人连忙转头看去。
正好江粼月在朝着他们招手,传音道:“师兄师姐放心,我们没事!”
他们这才舒展眉头,松了口气。
收回白狐群的涂山夕沄抱着赤狐,静静站在邢鹤然身后。
“连瑶光阁阁主都来了啊!”
众人对于她的到来很是吃惊,立马议论起来。
毕竟一向以清冷厌世的她,从来不会过问这些。
他们的声音传入涂山夕沄的耳中,让她有些不悦,连抚摸赤狐的手都停了下来。
她抬起眼,雪绒般的睫毛轻颤,凛冽地瞥了眼台下众人,有意无意地散发着化神威压,让他们闭了嘴。
随后又垂下眸子,继续抚摸赤狐。
就是因为这些人每次都喜欢议论几句,她才不想出席这些场合。
还是窝在瑶光阁里舒服。
既然所有人都到场,也该说正事了。
邢鹤然神情严肃,声音带着灵力以便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今日将你们召集于此,是为了向你们揭发符长老的犯下的罪——”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借用长老会成员这一身份与其他长老常年受贿,予以行贿人不正当的便利。例如,在宗门比试的名单上动手脚。”
场上一些人面色煞白,吞咽着口水。
原来邢宗主一直都知道?
“……以及勾结魔族,陷害宗门弟子。”
语毕,江粼月托着启示之书走上前,对其释放大量神魂之力。
启示之书书页迅速来回翻动,密密麻麻的字符脱落下来飞到空中凝成画面。
正是符长老与秦越、叶流鸿二人的画面。
锐利的灵力剑刺穿两人的胸膛一直到毁尸灭迹时,众人皆是惊得瞪大双眼。
虽然画面内并没有魔族的出现,但光凭杀害宗门弟子这一点的罪名,就足以判他死刑。
“可是,这段画面就一定是真吗?”有个刚入小宗门不久的筑基期弟子问。
他身后的长老连忙重重地拍了他脑袋,“哎呀你这小子,不想活啦?!”
“那可是邢宗主宣布的事,还能有假?”
其余人也是这么想的。
邢鹤然在他们的心中,就是正道的代表,他们从不会怀疑他的言行。
江粼月料到会有人提出疑问,收了空中的画面,对着那弟子说道:“这是记忆提取之术,所呈现的画面绝对真实。既然你提出疑问,那我便提取一段你的记忆,你来看看是否真实,可好?”
说着,她继续注入神魂之力,翻动的书页上出现了一段新的字符。
[这毛头孩子多嘴什么呢?我都快翻冒烟了!]
累死书了!
字符脱落飞到空中凝成画面。
画面中,那弟子正躺在床上与另一个弟子在吐槽。
“师兄,你不觉得长老说话总是很……”
那弟子慌了神,立马出声阻止:“我信!我信这记忆提取之术是真的!画面是真的!”
怎么一下子提取到蛐蛐长老的画面呢?!求你别放了,放出来我就完蛋了,长老就在我后面呢。
江粼月合上启示之书,退了回去。
“那么开阳宗那两个弟子……真的被杀害了?”有人问。
这时,站在花倾容旁边的两个人掀开帽兜,露出了面容。
秦越开口:“是瑶光阁花长老及时施展了幻术,将我和叶师兄救了下来。”
他掀开半边衣服,露出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上面还残留着符长老的灵力。
这下,符长老的罪名被实锤了。
“即刻处决长老会符长老,可有异议?”
“禄存宗无异议。”
“丹阁无异议。”
“天权谷无异议。”
“……”
“宗门联盟,无异议。”
场上无一人有异议,包括从符长老身上受益之人。
他们只能祈祷邢鹤然处决完符长老后,能暂且放过他们一马。
“即刻,处决罪孽深重之人。”
涂山夕沄放出白狐。
在赤狐的带领下,它们来到符长老跟前,弓着身子,龇牙发出凶狠的“呜呜”声。
它们头顶贴着的其他妖兽的毛发鳞片此时闪耀着微光,散发着微弱的气息。
那些都是瑶光阁的半妖弟子们留下来的,包括那些遇害的弟子。
——
涂山夕沄作为一阁之主,却常年待在自己的寝殿中不愿外出活动,不愿见人。
她活了两千多年,见了太多的善恶是非,相遇离别。除了阁内的这群孩子,这世间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可是这些孩子总有一天也会离开瑶光阁,离开她。所以她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封闭在这冷清的寝殿中。
只要不见,离别的时候自然也不会伤心。
那些因她而获得新生的半妖弟子怕她一个人闷在屋里很孤单,便想了个办法做到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
就算哪天他们离开了瑶光阁,也能陪在她身边的办法。
涂山夕沄会定期放出白狐在阁内外巡逻,他们便趁着这时候从自己身上拔下一根顺滑的毛发、一片鲜艳的羽毛、一片完整的鳞片,贴在白狐的脑袋上。
一开始涂山夕沄还以为是白狐贪玩蹭下来的,便叫来花倾容一问。
“姐姐你真是的,这是孩子们对你的爱,你就收下吧!不然他们可要伤心咯。”
于是,她也没有制止,就这样默认了。
弟子们见她默认,愈发大胆起来,逮着白狐就是一顿贴。
涂山夕沄常常在寝殿内抚摸着白狐头上孩子们留下的痕迹,不经意地微笑。
可后来,那些懂事可爱的孩子们,惨死在魔族的手中。那白狐头上的,是他们最后的痕迹。能够代替他们陪在最敬爱的阁主身旁的,永恒的痕迹。
涂山夕沄的泪滴在白狐的头上。
她明白了,见或不见,最后迎来的都是离别的悲伤。倒不如珍惜当下,这样至少在离别时大家的脸上绽放的是笑容,而不是遗憾。
于是,常年不出寝殿的她,试着从封闭中走出来,好好地与孩子们相处。
——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符长老自是认出了一些气息,毕竟那可是他精挑细选出的目标。
“不是我……是魔族让我这么做的!是魔族!”
他仿佛看到那些半妖含着怨恨,飘在跟前,想要把他撕成碎片。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们的行踪泄露给魔族……”
他因极度的恐惧,开始坦白自己犯下的恶,企图能够得到原谅,减轻自己背负的罪孽,让自己能够顺利地投胎转世。
“你……那我们的弟子,也是因为你才会被魔族抓了去?”场上有人愤怒质问他。
符长老没有回答,惧怕地躲避他们的目光。
“你当真该被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赤狐蹲坐在地上,舔弄爪子,对着身后的白狐们说着:“上吧,把他撕碎。”
白狐们争先恐后地跃向符长老,爪子剜掉他的血肉,牙齿撕扯着他的灵魂。
身心上的折磨让符长老发出阵阵哀嚎,却又被白狐们的呜鸣掩盖。
场上的人安静地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无人怜悯。
一盏茶的时间后,符长老在白狐的啃噬下只剩下一具白骨,和四处溅射的血迹肉渣。连那两块封印魔族的黑晶石,也被它们啃了个干净。
奇怪的是,无一只白狐粘上了符长老污浊的血渍。
它们依旧纯净如雪,一如初见。
赤狐忽然幻出巨大的真形,跃到上空,朝着某处张开嘴又迅速合拢,像是吞咽了什么似的。
“灵魂也休想逃掉哦。”
它变了回去,与白狐们一起回到了涂山夕沄的身边。
就这样,符长老死了。
连同灵魂一并从这世间消失。
那几名长老会的长老目睹万符长老的下场,纷纷将自己的罪名如实招来。
邢鹤然与宗门联盟按他们的罪,做出了处罚。
轻则剔除身份没收所有资源,重则毁其修为流放于无人之境自生自灭。
事后,邢鹤然带人将长老会推翻。
这种名不符实只会吸血的势力,就不该存在于修仙界。
符长老的事处理完后,那该轮到顾晚秋了。
江粼月又放出顾晚秋与魔族交易的画面。
烜衡宗宗主顿时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没想到门下弟子胆子比自己还大,不仅隐瞒了同门的遭遇,还敢与魔族达成交易企图陷害他人,最后还堕落成魔。
他连忙来到邢鹤然跟前,“邢宗主,是我的过失,没能好好管教门下弟子,我……”
邢鹤然挥手打断话,“以你的德行,还能管教出什么弟子?下去后自行领罚,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我便不点破。”
他望了眼台下,“其余宗门也一样,自行领罚,并禁赛五年。我只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再犯,他们便是你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