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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岩走了,我和萧然都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紧接着狐狸拿到了长安常青树大学的offer,遵从他父母的安排,准备去资本主义国家拎学问了,我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前一阵他还坐在我家客厅的地板上喝着酒说我去写你的续集,没想到这么快。
狐狸是临时通知我他下午2:00的飞机,我一看时间正是中午12:00整,从我这里到机场最少也要一个小时,还不包括堵车等红灯,我说他一句怎么不早打电话来告诉我,就赶紧下楼打车直奔机场。
我有点着急,但想来他现在才通知我一定有他的道理,那只小狐狸眼神如镜,淡笑飞花,永远一副游离在人世之外,超然出尘、懒散悠闲的模样,他很狡猾同时也很可爱,看什么事都比别人看的明白,他有自己的主张和世界,那是和我们都不同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不是王者,也不是操纵世界的人,他只是那个世界的享受者和使用者。
我说了我对周围的一切感知敏锐,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有时甚至可以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能选择性无视,但你无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可是他就那样满不在乎的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说到做到。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厉害角色,我对各种二代之类的认知浅薄,但也不是一点没有耳闻,信息时代的特色产物,世俗新闻的疲劳轰炸,全民舆论惊人的话题覆盖率让人感到灵魂深处的绝望,心里无端的烦躁。
所以才会有人大声叫嚣着爹妈的姓名横行霸道,我不甚关心这些,我会讲故事更会看笑话。
狐狸是不同的,他让我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野心袒露,却心结难解,他应该忘掉我这个误入他生命,继而给他影响的人,他需要换一个新的环境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遇上一个爱他的美丽姑娘,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他说他巴不得和我一样,那我们都可以挫骨扬灰不后悔。
我不否认我是喜欢这个小孩的,喜欢他清醒纯粹,明白通透。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的好运已经透支,1:40才到机场,我想在他去长安之前再见他一面,或许下一次我们见面,其中一个已经和身边的人一同走进爱情的坟墓,鬼都不来挠门。
我下了车跑进大厅,幸好我下午准备去收拾画廊里的画,专门穿了背心、宽松的休闲裤和高帮运动鞋,不然跑起来还真不方便。
我气喘吁吁的在大厅站定,抬手看看表,眼睛开始放光四处扫描,跑到服务台询问2:00飞往长安的飞机人员全部登机了没有,能不能帮我广播一下找一个叫沈一言的人,我自己找太费劲还费时间,我手扶着额头,一脑门儿的汗。
服务台的小姐声音甜美一脸你是傻帽儿能不能问清楚了再来的表情告诉我,没有2:00飞往长安的飞机啊,那是3:00的。
“叶纯粹!”
我听见这个悠哉闲散欠抽儿的声音迅速转过头,这小狐狸一身打扮暗含心机,低调却难掩光鲜本色,清高矜贵,优雅迷人,“怎么想起来这么闪亮?”
我没有走过去,他也没有走过来,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我以后会更闪亮。”
这个我相信,我看他身边也没个人,有点奇怪,“你的家人呢?没来送你吗?”
他用眼神示意我看现在是几点,我一看,已经两点了,随即明白过来,“你改签了机票,没告诉他们?”
“聪明的招人烦。”
==。
“其实应该是上午十点的机票我给改成了下午三点,幸好你的长安那头有人替我打点一切他们没人非要送我去,不然就麻烦了。”
“我的长安那边你也打点好了?”
“那当然。”他面上的笑容一直淡淡的,说话也是轻缓柔和,不急不躁,这就是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的人所体现出来的巨大的差异,如果他也像我一样不停的奔跑,大概没有办法像这样轻描淡写胸有成竹的说‘那当然。’
我站在他的对面笑,忘了是哪一天我在翰墨书店玻璃窗前看外面的车流,想着如果真的像小龙女说的那样,走进去,是会一瞬间被流动的车辆冲散的吧,那个少年与我并肩而立,我看得见玻璃上映着他的脸,那张脸精致,美如冠玉,半眯着风情万种的狐狸眼,淡笑飞花,说话悠哉闲散,“怎么?想一去不复返了?”
“不想。”
现在我原封不动的问他,“怎么?想一去不复返了?”
“不想。”和想象如出一辙的回答,真是没有一点悬念。
我刚想说话,他就抢在我的前面说,“时间马上到了,叶纯粹,我想请你站在那别动。”
我答应他的吻。
他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捧着我的脸,俯身低头薄唇印上我的唇,冰冰凉凉,清浅如同雪花落下,眼神如镜似水清澈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这个吻肃穆严谨的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让人丝毫不敢亵渎。
“叶纯粹,我走了,再见。”
“叶纯粹,我一定把你的续集写好,不丢你的脸。”
“叶纯粹,你叫一次我的名字,再说一声再见。”
我始终没有说话,我怕我开口就会挽留他。
他等着我说话,我看他的表情从期待回归平淡,他垂下眼,从兜里掏出一个极其精致的木雕人像,只有手掌大小,瘦,脸上的表情都是细致雕刻的清冷淡漠,无拘疏离不带人气儿,只有邪气儿和仙气儿,栩栩如生,几乎不用辨认就知道那是谁。
那个木雕的人像,刻得是叶纯粹。
我竟然有一丝欣喜,这是我,这个木雕就是我在他心里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把木雕放在我的手里,无所谓似的淡淡笑着,“本来我想带走的,还是给你吧,我可不想天天欣赏睹物思人。”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看着我没有叹息却有些许落寞的缓慢转身,我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是我听见自己说,“沈一言,再见。”
他回头,眼中有光芒,云飞雪落,淡笑飞花。
我的记忆里有许多定格的美好瞬间,还有一个私以为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会把这些定格的美好瞬间,做成简约朴素的石头相册,时光如洪,越是冲洗打磨越是发亮,月光特别好的时候就会一一浮现在脑海里,细细温习一遍,心会柔软起来。
沈一言的飞花淡笑,成功的列入了我的时光相册,我会偶尔想起他的笑,心变得柔软。
时间就像掉进井里的月亮,是捞不起来的,谁也没有时光机,只能吃力的迈着笨拙的步伐跟在岁月的后面,你想离她远远的,但她从不让你掉队。
我们都是普通人,尽管有些人活在普通之上,但他们没有枝繁叶茂的优越感,依然从容紧迫。
我站在机场外边盯着手里的木雕人像盯了半天,在盯着也没什么意义,再盯着也是枉然,所有觉得在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和事,其实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才显得尤为重要,后来呢?海水抚平沙滩上的脚印,时光冲淡记忆里的流光。
我拿着小狐狸给我的木雕晃晃悠悠的往回走,飞机轰轰飞过,是带走你的那架吗?我下意识地抬头,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看了半天,脖子都仰的有些酸痛,我摩挲着手里精致的木雕,变身成自high型选手,边走边唱《叶纯粹之歌》,这首歌我不知道唱了多少年,不记得了,走到哪都唱,反正是好多年了,我很欣赏周迅,在电视上看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很酷。
我一边唱一边甩胳膊踢小石子儿,“我飘啊飘你摇啊摇,无根的野草,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在飘渺,啊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你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怕爱了找苦恼,怕不爱睡不着,我飘啊飘你摇啊摇,路埂的野草,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在飘渺,啊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若不计较就次痛快燃烧……
我飘啊飘你摇啊摇,无根的野草,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在飘渺,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越唱越有感觉,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是什么情况,突然有个车喇叭冲我吠了两声,吓我一跳,但我没回头,靠点儿边继续晃晃悠悠的甩着胳膊踢着小石子儿,谁知道那车喇叭在我身后还吠个没完了,我准备好菜刀眼回过头去,一看是宋延。
他按下车窗,“你怎么在这儿啊,还在路上唱歌?”
“我送人。”
“我以为你又刚回来呢。”
我一噎,“你怎么在这儿啊,还吓我一跳?”
“我看是哪个神经病在大马路上甩着小细胳膊踢着小细腿唱歌唱的那么投入,一看是你这个神经病,叫你你也不理我。”
他跟陈惑一样,外人道一个十足女王,一个果决严谨,谁知道他们其实一个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一个衣冠禽兽,人模狗样。
我双手环臂挑着眉毛,“你知道什么是,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吗?”
“说说看?”
说话有技术含量,跟人谈判谈习惯了就不管跟谁说话都跟谈判一样,不知道就不知道,还说说看,我翻个白眼,“就是我有病,你有药啊?”
他消化了我的白眼,大笑,把车门打开,“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我坐进车里,看看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回市里也是没办法去画廊了,碎岩走了把画廊留给了萧然,萧然成了那个斑驳沧桑的画廊的主人,我很羡慕他,我跟他说我要在那些旧画里挑一副,让他送给我,他说好。
但我得找一天趁萧然不在的时候去画廊寻宝或者说是去拆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