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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除夕,现在我正坐在更衣室的地上仰头望天,仰的脖子酸痛,头昏眼花,萧然打电话来,告诉我新年应该去买新衣服,我二话没说套了件厚厚的宽大的棒球服扎了根腰带,随手抓了个帽子扣在脑袋上蹬双靴子出了门,既然要买新衣服那就一定要穿旧衣服招摇显眼的出门去。
这几年出门在外我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年,最怕的就是过年,随时随地只有我一个人,或许我就是自私,随时随地心里只装着自己一个人。
那些年天气晴朗,看着身边无数的人围着我与我谈笑风生,风格各异,行为各异,笑容各异,我游离在外看他们手拉着手,他们彼此问候,他们互相亲吻,我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欢观察这些人,如果没有流浪猫朝我走过来我可以从早到晚坐在大街上看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去去一整天。
不管我在哪里每年的除夕我都买好多的菜和酒,一定要买到饺子,把东西全部摆在桌子上,摆的满满的,三个酒杯都倒上酒,最后再像个酒鬼似的把它们逐杯喝光。
躺在床上,一觉睡到正月十五起来接着喝。
真是醉生梦死。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白色的哈气在眼前飞过砸在我的脑门儿上,然后我看见了萧然。
他也正仰头望天,黑色闪烁流动着液体光泽的超大号外套,脖子上围了一圈黑色的围巾,手上挂着的同款红色围巾随风轻轻地飞舞,侧脸轮廓鲜明优美,越过他高挺的鼻梁能看见他另一只眼睛的长睫,微微颤动,两手藏进外套兜里,像是藏匿了什么秘密,很专注,但是我知道他看到的和我看到的其实并不是同一片天空。
“纯粹,你来了。”他忽然侧过头,朝我走过来,把手臂上挂着的红色围巾围在我的脖子上,我看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样子,红色很美,把我的气色都衬得好许多,我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感觉好温暖。
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逛街,以前的那不叫逛街,就算是逛街也会保持一种很微妙的距离,但是现在我们就在别人不断投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目光的目光中手里拿着冰淇淋靠在一起边舔边笑。
大帅可真不是逛街的料,记不住路、品牌和价格,我要是稍微记不住一点问他,他就只会说,“纯粹啊,这个我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但好在品味不错而且很有耐心,会给出很客观的意见。
萧然有点瘦,穿衣风格有点偏休闲,不配他这张惊为天人的脸,我让他别动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摸着下巴打量了他近两分钟,果然是个可塑之材,“大帅,新的一年,你想不想改变一下?”
“怎么改变?”他兴致高高的。
“看我的。”我拉着他进了gucci,好像都挺忙的,压根没人搭理我们,转了一圈才过来一个,我就顺手挑了一件水手大衣外加黑色皮裤一顶渔夫帽,这三件套就像是beatles在hamburg时期的制服,我觉得萧然一定能穿出那个味道,消瘦又敏捷的男孩儿,上个世纪60年代伦敦摩丝一族影子的经典重现。
萧然进试衣间我就坐在外面喝水,他一出来我竟然不知不觉放下水杯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从镜子里看他,像是在欣赏自己精美绝伦的作品,不禁赞叹,完美的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我就知道他会非常适合。
我拍拍大帅的肩膀,捂着心口做痛不欲生状,“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无穷的潜力?都后悔了……”
我的意思是他这么闪亮,我担心他被别人抢走了。
谁知道他看我捧心皱眉也没西施那么盈盈楚楚惹人怜,就笑着说,“知道后悔就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再去改造别人了。”
他的的意思是他这么闪亮,就不用担心我被别人抢走了。
==。可以啊,果然是学法的啊,思维清晰逻辑严谨。
瞬间闪亮的大帅在一众刚进来对我们不屑一顾的高冷导购的热切注视下,他好像没发现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从地面到云端上的变化,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拎着袋子揽着我的肩膀,优雅的不挥手也不带云彩的走了,“接下来,新的一年,你也要改变一下。”
“我?我要怎么改?”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当观众负责给你鼓掌。”
我看他这认真的模样笑出声,忽然迎面看见钟启从dior走出来,一身黑色dior-homme西装,诡异清凌的高贵,神秘深邃,犹如给了我当头一棒,从头到脚清醒异常。
三年前,我曾用一整颗心爱过一个穿得起,穿得上,穿得出dior-homme西装,披风衣的男人。
那时候桀傲还是hedi-slimane的天下,那时候我还是mors的世界,后来slimane因为和高层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被一场漫长的权利拉扯折腾的筋疲力尽,而我也终于因为现实和爱情的差距,被一次从我们出生那天起就有预谋的安排打击的体无完肤。
slimane有没有再登王座戴王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承担这上流王冠的重量,我也不想要,我是狐狸精,能够理直气壮地对那上流女人说,我叶纯粹承得起人上人的亿万风光,也受得了人下人的千百苦难,只要我愿意。
知道为什么戴着王冠的那些人他们都像完美无瑕的木偶一样站在那动也不动的吗?因为他们拥有太多负重太重,他们跑不动。
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怕失去,我也从来不曾拥有,所以我从来输得起。
钟启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手臂上搭着一件大衣,侧身对着我们讲电话,就是这个场景和dior-homme,似曾相识,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他抬起手腕低头看表,突然之间我脑海里砸进无数零散的片段,那个无论站在哪格角落都会给人无尽灵感的城市,苍灰色的天空,冷冽的柏林街头来来往往的人,黑风凌乱吹起躁动的裙摆,钟声响起时飞起雪白忧郁的鸽子,靠在猩红指示牌上超嗲的黑白无常……
他可能是感知到有人在盯着他,微微侧头看到我们也是一愣,眼神五分勾人五分孩子般的纯粹,肤白若玉,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就像杂志上写的,一般人以为桀傲永远属于那些面孔阴郁妖冶,身材迷人纤细,有资本睥睨一切的花样美男,原本我以为萧然穿会更好看,但是考虑到跟他温润柔和静谧优雅的气质都点不符,就放弃了这个。
现在dior-homme换了一个年轻的比利时设计师,即使slimane的桀傲已经成为过去时,但还是有人能够把这新的桀傲西装诠释的如此无可挑剔,这充满朋克摇滚忧郁颓废气质的衣服,他演绎的精致低调却威风凛凛,这么迷人决绝,这么惊艳这么野。
不管设计师是什么风格,这就是他自己的风格,存在感如此强烈。
我知道这就是距离,低下头准备转个弯绕道走,前面一阵咳嗽声,萧然倒是笑着把我给拉回来,几乎是用胳膊夹着我带我往前走,到钟启面前打招呼,“这么巧,新年快乐。”
“好巧,新年快乐。”浓重的鼻音,说话哼哼唧唧的。
天呐,两个大男人这是什么对话?我抬起头来看他咳得眼泪汪汪的,莫名其妙的觉得挺可爱,“嗯……感冒了打针好的比较快一点。”
“嗯,好久不见。”反应迟钝说话都搭不上边,还哼哼唧唧的。
无话,继而分道扬镳,钟启穿上手中的大衣,衣角翻飞像翩然起舞高傲的黑天鹅,转角消失在视线里。
我和萧然继续进行改造计划,我说我有点累就草草选了一件我们两个都比较满意的大衣算是完成了新年要买新衣服的任务。
极简、红色、我觉得如花似玉,洋气,萧然觉得青春无敌,靓丽。
这个除夕,我是和大帅还有碎岩在一起过的,我们像小孩子一样过年穿着新衣服,欢欢喜喜闪闪惹人爱的出现在老朋友面前,这个发胜雪的古稀老叟惊讶的不行,眯着眼睛笑的狡猾,“萧然,小朋友让你穿成这样的吧?你别这么帅啊,你这样小朋友怎么办啊?”
我翻了个白眼,脑袋“咚”的一声扣到地上,真是服了orz
傍晚我和大帅在老朋友犀利的监工之下挂了两个灯笼,还贴了两幅对联,除了他“左左右右,歪了歪了”的指挥声,还飘起了点点雪花。
我看这雪不一会儿就堆了满地,天很快黑下来,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我戴着老朋友的手套跑出去捧起一小堆雪洒向天空,我喜欢雪,它们落在我的脸上肩膀上落在我的心上,灵魂被这美丽的精灵洗涤,神思无比晴朗,我又抓点雪揉了个团儿,朝身后的大帅扔了过去。
战争一触即发,霎时整个画廊的后院都回荡着我的尖叫声和大帅的笑声,老朋友就站在边上看着,笑眯眯的,目光深沉慈祥,我却突然感觉他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苍老。
我跳上萧然的背,他背着我在这个凛冽的冬天的雪地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转到了下一个冬天。
我们闹得气喘吁吁,背靠背坐在雪地里,嗯,这样比较凉快,我盘腿抓着他的手臂,问他,“很开心很珍惜现在的时间是不是?”
他的侧脸贴着我的额头,吻我,“是。”
“我也是。”
听见老朋友叫我们两个,大帅把我拉起来,进了屋子之后我被强迫着捏了鼻子灌下一小杯的姜汤,在外面疯了那么久怕生病,喝这玩意儿我真宁愿生病。
老朋友带领我们两个小将进行下一项,终于到了这个最high最无语最尴尬的项目,除夕夜包!饺!子!
我!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