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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这地步我也有点明白了,“你是真要搬家吗?”
他这才这儿八经地抬眼瞧我,好像在刻意收敛某种强悍到让人感觉紧张的气场,面上浮着笑,“叶子,我低估你了。”
夸我呢?能被你夸我也觉得低估我自己了,不过我比刚才还纳闷,“你不搬家那你演的也太像了吧。”
“人活着就是需要那么一点演技,承不承认?”他就那么靠在椅背上看着我笑,让我想起来陈惑带我到茶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样,他说,陈惑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福,怪不得她老是把你挂在嘴边上念叨。
我当然希望陈惑是真幸福,只是我不知道陈惑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不是真幸福。
我看向窗外,钟启话里有话,我又不知道他想知道些什么,人活着确实需要那么一点演技,他说得对,我只能点头,“承认。”
“你演的也不错。”
我目光瞬间从窗外飙到他的脸上,他处变不惊,淡然坦然,我自认心理素质十分过硬但显然不如他,勉强直起腰板儿,“我什么时候演了?”
“那你请假干什么?”他的笑终于在他那过分标致的脸上漾开,我觉得他今天特帅,比萧然还帅。
我恨不得咬舌自尽,人家挖坑给我跳我还就真往里跳,我定了定神,现学现卖,“我换衣服还要向你汇报?”
“如果你愿意,我绝不反对。”
我两眼一黑,左脚绊右脚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这不仅心理素质比我过硬,脸皮也比我厚。
一下午的时间,钟启带我游厉北,这个繁华浪漫的名叫厉北的城市,高楼寂寞林立,草木孤独葱茏,最高的楼101层,它最寂寞,最小的草还没发芽,它最孤独。
从1号餐厅出发,一路看到好吃的就买来尝尝,看到好玩的就拿来玩玩,我还买了一个现场制作的樱桃小丸子的糖人,被我舔的有点像麦兜。
我一边舔着糖人一边心花怒放地往外看,突然眼前闪过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我立刻叫道,“停车!”
钟启把车停下,我下车就往回走到那店铺门口,是风筝,而且我眼神儿可能不太好用,不是五彩斑斓的大鸟,是一个红色镶金色边的金鱼后面还有几只其他颜色的风筝,进店更加眼花缭乱,要什么样有什么样的。
店主过来给我介绍,热情的不得了,我刚想问他这空白的风筝是干嘛的,钟启也跟进来左看又看,这店主可能是看钟启比我更具有购买力,一张笑脸迎着他去了,“这位先生,喜欢什么样的风筝,我帮您介绍介绍?”
钟启又绅士了,有礼有风度地点点头,看我一眼,“一起。”他走到我身边,手溜进兜里仔细打量我面前这只空白的风筝,“你会放风筝?”
“我想放风筝。”
店主悄悄地转移到我身边,“二位,我觉得吧二位要是真想放风筝,这现成的怎么也不如自己画的好,咱们这有空白风筝还提供颜料,你们可以在这diy,画成什么样全凭您喜欢,既有纪念意义还能收藏,多好啊?”
这一番话说的我和钟启都有点动心,我看他他看我,我舔一口糖人,“老板,两只风筝,我们自己画。”
店主笑的暧昧极了,“好,二位跟我来。”
我们两个一人一张小矮桌,一人一份颜料一桶水,风筝交到手上我才知道是1。8*2。8米的,心想这要画起来有点难度。
我要求背对背进行创作,看见他我灵感全无,我看看他的风筝又看看我的,都空白,我用下巴点点他那个,“你跟我换一下。”
“为什么?”
“我比较喜欢你那个。”
“那换吧。”
他好说话这事儿我知道,但是我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他拿着我的那个风筝坐下来,用铅笔勾勒轮廓,看他那么认真我凑上去,他还捂着不让看,“你不许偷看我的。”
嘁……不看就不看,我回来抄起铅笔画了两个大框几个圆,调好颜料,整个泼上去,大笔一挥开始创作,半个小时之后我就挥的差不多了,我腰弯着的都快断掉了,倒吸凉气直起身,回头看一眼,这人也是拿大笔挥的。
过了一会儿,他也像我一样直起腰,“你早就画完了?”
“也刚完工。”我蹦过去看他的作品,一下屏住一口气,风筝虽然不是精雕细琢画出来的,但仍是让人忍不住的拍案叫绝,皎月清辉,漫天童话般的灿烂星斗,天边立着一个身着白色绣绿龙纹曲裾,梳坠马髻的女子,那女子额前一颗比这夜空还璀璨的夜明珠,提一盏光线昏暗宫灯,表情落寞遥望远方。
钟启在我旁边念道,“天姬坠马髻,未插江南。”
我都不知道他还懂这些,说的什么东西我一概听不懂,但一时还移不开眼睛,他已经转过去仔细琢磨我画的那粗糙的q版漫画了,-头是身子的2倍,一个穿着帅气的西装,一个穿着洁白的婚纱,二人十指紧扣相视而笑,花雨缤纷,整个世界的阳光都围绕在他们的身边,色调迷离繁乱,像我一样乱七八糟。
==。不过也不用差距这么大吧,万一一个飞到天上一片惊呼,好漂亮的风筝!另一个飞上去也一片惊呼,这么大一个破塑料袋,这叫什么事儿。
他摸摸下巴,抬起桃花眼瞧我,“什么意思?”
“我一个朋友要结婚,我准备放完这个风筝之后把它打包邮过去给他当贺礼。”我顺口胡编乱造,觉得自己真是太有才了。
他继续琢磨,我又回去蹲在他的风筝前,“什么意思?”
“你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一愣,“这人是我?”
“梳坠马髻的难道是我?”他说的我像个脑残一样,不,每次跟他有类似于这种的对话我都会有这种感觉。邪门儿。
我们拎着风筝出了店门,他走在靠马路的那一面,竖起风筝放在身侧,就像一个身披铠甲手拿长矛盾牌威风凛凛的将军,我觉得他就是那个敢于直面一切的勇士。
“去哪儿放风筝?”我问他。
“去四月公园,就在前面。”
我心一跳,以平均每秒多跳一下的速度狂飙到根本慢不下来,“四月公园?那四月酒庄就在这儿附近?”
“你知道四月酒庄?”他那一双眼睛含着探寻扫射过来,我瞪着眼睛立马开始胡说八道,“美酒人恒爱之,爱酒之人皆知。”
他唇边挂着浅笑,“原创的?我以为你只会说,wine-is-the-intellectual-part-of-a-meal-while-meat-is-the-material。”
他鄙视我,我不搭理他。一路上不断有人看见钟启的风筝来问他是在哪里买的,但是小女生一看见风筝里面的人之后就会大方地要求合影,我站在一边,看看我自己的风筝,也不赖啊!最起码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啊!郁闷。
公园里的四月广场,我和钟启在同一起跑线上朝着风来的方向慢慢跑,他告诉我边跑边放线,天时地利人和,跑的我喘不上来气终于把风筝挂在天上了,我这风筝别看放在眼前看不怎么地,但是放到天上看还是很好看的,色彩比较鲜艳明快,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钟启拽拽风筝线,我站在他身后,终于知道是什么在为他强大的气场和好气质加分了,啧,这身材真超模!
他转过头来,让我知道这张过分标致的脸上笑容也可以温润如玉,一举一动显尽了优雅高贵,光是看着就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耀眼夺目。
他衬衫袖子挽到小臂,线条精致优美,这双臂围成的怀抱一定无比温暖让人充满安全感,我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还是很容易被诱惑的。
这两只风筝并驾齐驱,一阵大风迷了我的眼睛,我往钟启那边凑过去,一边揉眼睛一边用手肘碰他,“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你眼睛怎么了?”他眼睛盯着我的眼睛。
“你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他慢慢收线把风筝放下来,我说我迷眼睛了,我还说,你把我放上去跟人家一对新人凑热闹,好像我是小三一样,我不乐意。
他说,“那我这个风筝打包当礼物送你。”
“你真是太懂事了。”我顿时松开手中的风筝线,风筝就撒了欢的自己把自己打成包邮走了,我们一起看着那只真正意义上五彩斑斓的风筝载着一对新人飞向了天堂,空气清新,阳光温暖,鸟语花香,公平充满正义的天堂。
“你说它还会回来吗?”我仰头看风筝越飞越远,如果它还会回来,我想问一问它,天堂美不美,有没有忘情水。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风筝飞了还能再回来。”一个算不上苍老但是也不年轻的声音,浓浓的思念和遗憾的叹息让我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和钟启对视一眼,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那个一直坐在那看我们放风筝的大爷,颇有文人气质,怀里抱着一把琵琶,手里还拿着一支长笛,我走过去疑惑地等着他的解释,他看了我一眼,“就像没听说过人死了还能活过来。”
我忽然心口有点堵,坐在他旁边,“她不在了吗?”
“前一段时间病逝了。”
“你们每天都在这个公园里弹琵琶吹笛子?”
“天气好的时候就来。”
“她最后说了什么?”
“谢谢你爱了我一辈子,我……不愿离开你。”
“能给我吹一曲吗?”
悠悠扬扬的笛声响起,婉转缠绵,而后荡气回肠,幽幽绕耳,那笛声追随着我远去的风筝,去了天堂。
风吟悦耳笛音起天南地北,此生相思零落半成灰烬,珠盘玉落,你在,也无风雨;
不愿不舍不能留不闻天籁,每到黄昏时刻独自叹息,清越绕梁,你不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