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犁去找了高力士,高大总管看了卷宗之后,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才道:“这一家子,怎么这个样子啊,父亲不象是父亲,儿子不象是儿子,混账之极啊!”
牛犁点头道:“这个案子姬家没有立案,所以也不必公开审理,而且这案子太过龌龊,如果传出去,恐怕有伤风化,对于朴实百姓来讲,未免太骇人听闻了些,不利于民间的风气啊,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案子被传得满天乱飞,所以……”
高力士哼哼两声,道:“当然不能传出去,就算不会有伤风化,可也会丢皇家的脸面,姬家再怎么龌龊,也是皇商之一,这事儿得捂住!”
“是是,下官也是这么想的!”牛犁忙道。
高力士皱眉想了下,道:“凡是该死的,都让他们死吧,这事儿由你派人去办,另外从姬家的远亲中挑一个人继承家产,让他好好做生意,如果不会做,那就好好的找个人教他做,总之不能丢了皇商的脸!”
牛犁立即答应一声,这算是得了这案子的结果了,告辞离开,去找人办事去了。
对于高力士的吩咐,牛犁是很清楚的,虽然话里面并没有说姬家的财产要充公,那是因为要想吞了姬家的产业,根本不需要吃相太难看。
什么把姬家的人都处死啊,没有了继承人啊,然后财产就都充公了啊,被当官的都分一分啊,这些话也就是随便说说的,官员们要想得到好处,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么,还用得着去霸占吗?
这也就是张浩元吓唬姬宝盛这个没见识的人的话了,官员们真要想动手,不会吃相这么难看的,而是会非常优雅的,彬彬有礼的,从外表上看全是对姬家好的,然后让姬家完蛋,姬家还得说声谢谢!
否则,别的皇商会害怕的,风声可能不会传到民间,普通百姓不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别的皇商肯定会打听到的,那岂不是让他们都会有兔死狐悲的想法么!
但是,如果是姬家自己犯了错误,比如说不会做生意,然后把家产给败光了,比如说和某些官员的亲戚做生意,结果本钱都赔光了,或者说脑子犯抽抽,用所有的家产换了一个空头爵位,还是最低级的那种杂鱼爵位,那就是姬家自己的事了,可是和官员们无关的。
别的皇商就算知道这是个局,也不会去怪官员们的,只是会认为姬家的继承人蠢,不会做生意可以不做,没人逼着他做,非要做生意还被骗,那就只能说他眼光太差了。
别的皇商谁的屁股底下都不干净,骗人的还有坑人的生意,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做一些,也就不必非要别人洁白无暇了,反正别被坑到自己头上就行!
牛犁脚步轻松,心想:“要不然我也做做石料的生意?把长安城里的石板路都修一修,就用姬家的石料?这又是政绩,会得老百姓的赞美,又能得到朝廷的奖赏,还能赚姬家的钱,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啊!”
他回了衙门,亲自叫了几个最可靠的心腹,然后去了万年县衙门,张浩元听闻牛犁亲自到来,心里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早有预料,只不过姬家的事情很龌龊,但牛犁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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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不见得多干净,他并不想掺和,毕竟他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张浩元不见牛犁,从后门离开了衙门,捕快们只好告诉牛犁,县尉大人刚刚离开,要不要叫他回来?
牛犁当然明白张浩元这是什么意思,年轻人嘛,自命清高,不屑于谋人家产,这是二愣子的行为,不值得提倡,随张浩元去吧,等他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就什么都看得开了,这世上没什么值得坚持的,唯有钱和权除外,越多越好!
牛犁去了张迟的公事房,张迟不在,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房中喝茶,而他带来的心腹则去办事,只不过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心腹们便都回来了,事情办利索了,凡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人,统统都畏罪自杀了,绝对不是装死!
牛犁倒也没有问别人,只是问了姬宝盛,心腹告诉他,姬宝盛咬断了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写下了“罪有应得”四个字,然后用头去撞墙,头骨撞裂,脖子折断,已然死得不可能再死了!
牛犁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又道:“再去姬家,问问姬风云,他想立谁为继承人!”
一行人又去姬家,一个时辰之后,姬风云立了继承人,是一个远亲的孩子,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只有一个寡母,家里贫穷,生活无着,以后这个孩子就是姬家的家主了。
立过这个孩子为继承人之后,姬风云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含笑九泉,安然辞世,之后,姬家的几个管家忠心为主,纷纷自尽,陪着老家主而去,要在阴间也要好好地伺候老家主,忠仆,值得表彰!
牛犁目光炯炯,这样的事情当晚便在姬家坐镇,让手下去找到了那个孩子,立其为家主,连夜祭祀了姬家的祖先。
其实,这样的小事不需要他堂堂牛大人出手的,但是,牛犁年纪大了,虽有上进之心,但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进入中枢当上宰相了,既然是这样,那么,还是想着给儿孙留下些什么吧!
至于以后的事情,自然有高力士的众多干儿子,牛犁的亲戚,还有各路有面子,又有势力的人去对姬家表示关心,这些统统都与张浩元无关了。
张浩元回到了家中,对张迟说了经过,张迟奇道:“姬家就这么败了?倒是真让人意想不到,我本来还以为那姬风云是个慈祥的父亲,老来得子,所以特别宠爱了些,结果不成想会是这样。那么,那姬家小儿到底是谁的儿子,还有那姬宝盛是不是亲生的?”
张浩元摇头道:“这些,我是真没本事查出来了,这些年来,我破的案子不少,但一家人自相残杀,而且搞不清是否是真正的血亲,我还是头一回碰到,可惜不能留于纸笔,不能保存卷宗,不能警示后人,却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了。”
张迟却道:“你可以自己记录,说不定父业子承,我的孙子会和你一样,也是破案高手呢,你的这些记录,就是传家之宝啊!”
张浩元笑道:“我早有此意!”
他去了书房,打算开始动笔了,毕竟,他的笔记也算是留给儿孙的宝贵财富呢,这可比留矿山,更加实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