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元扫了这个丫环一眼,很不经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平常是伺候谁的?”
张浩元对于不同的人,使用的问话方法也不相同,他看这个丫环老实巴交的,所以态度也就放平和,免得吓到她,导致她不敢说实话。
这个丫环道:“奴婢叫荷花,平常是在账房里负责打扫的,并不专门伺候哪位老爷夫人。”
张浩元哦了声,道:“那为什么是你发现的罗保昌的尸体呢,他的尸体是在卧室里被发现的吧,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荷花很是有点儿紧张,她道:“回县尉大人的话,奴婢以前从来也没有叫过大老爷起床,就今天叫了一次,是因为奴婢在路过大老爷的院子时,发现门是打开的,里面还有一只被打碎的花盆,大老爷院子里的事儿,本来不归奴婢管,可当时那里除了奴婢,就没有别人了,奴婢只好进去收拾一下,免得大老爷生气,可没想到一进院子,就又发现卧房的门开着,大老爷就倒在地上,奴婢吓了,就叫了起来,然后大夫人就来了!”
她满脸都是后悔的表情,估计是在想自己为什么那么多事,要是不去收拾那个花盆,不就没有后面这些麻烦事了么,结果现在害得她还被官老爷问。
张浩元嗯了声,道:“当时只有你一个人?院子里,还有附近都没有别人了吗?”
荷花连连点头,她苦着脸道:“当时只有奴婢一个人,奴婢也奇怪了,平常都是有别人的,怎么当时就只有奴婢一个人,然后便由奴婢发现大老爷过世了,奴婢还真不是在大老爷院子里面当差的!”
张浩元道:“那么,是不是你一叫喊,立即就有人过来了,比如说你们家的大夫人?”
荷花答应得挺快,啊了声,点头道:“是……啊,这……奴婢倒是不记得了!”她满眼恐惧地看向了大夫人乔美娘,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恐惧!
乔美娘看到了她的表情,立时大怒,骂道:“小浪蹄子,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立即过来的,你是叫了好几声,我才过来的!”
罗保盛则大怒,骂道:“姓乔的贱人,我兄长是你丈夫,死在卧室里,你不是第一个发现的,听到喊声不是第一个过来的,你还好意思骂人,说我兄长不是你害的,根本就没人相信!”
张浩元冷冷地看着他们,直把罗保盛和乔美娘看得毛骨悚然,都不敢再说话了,都安静了下来。
张浩元道:“去卧室看看吧,卧室里被打扫过吗?”
乔美娘道:“打,打扫过了,民妇不知道是不可以打扫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张浩元便对带来的捕快们说道:“把乔美娘抓起来,她是本案的凶手疑犯!”
乔美娘大吃一惊,她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可当捕快把铁链子套到了她的脖子上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当成杀害罗保昌的凶手了!
乔美娘立时尖声大叫,吓得魂不附体,几乎瘫倒在地上,连声叫着冤枉,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再没有了半分贵妇的气势。
张浩元目光冰冷,他从乔美娘的种种表现上来看,这个妇人诈唬得如此之欢,刚刚死了丈夫,却吵架的劲儿头十足,这是不正常的,即使罗保昌的死和她无关,但她破坏现场也是有过失的,那么先抓起来吓一吓她,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而反过来,如果罗保昌的死和她有关,那么她一定认为她的谋杀计划天衣无缝,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但破案不是菜市场吵架,不是看谁嗓门大,更不是谁敢撒泼,谁就能赢的事情,所以张浩元现在只需要把她抓起来,给她当头一棒,把她的气焰给打下去,然后再进行审问,效果要好的多。
罗保盛见捕快们把乔美娘抓了起来,看着脖子上带着铁链的乔美娘,他只感口干舌燥,心里也有点发颤,以前不知道,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官威了,县尉大人一瞪眼睛,乔美娘立即就被锁了起来,他和乔美娘斗了这么多年,却不如县尉大人的一句话!
罗保盛打了个冷战,道:“县尉大人,小人陪您去后院的卧房看看!”
他心里一害怕,姿态立即就低了,也不敢再那么话多了,规规矩矩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多余的废话一句没有了。
张浩元微微点了点头,跟在罗保盛的后面,带着一众捕快向后院走去。
等到了后院,进了罗保昌的卧室之后,张浩元怒气更盛,就见卧室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地毯都换成了干净的,已经没有丝毫案发现场的痕迹了!
张浩元回头看了一眼被押来的乔美娘,喝道:“你收拾的倒干净,动作也是真叫快,从罗保盛报案,到本官进到这个屋子里,前前后后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你竟然把屋子收拾得如此干净,还把尸首放进了棺材里,你还真对得起蠢妇两个字啊!”
乔美娘被这一句话,吓得瘫软在地,捕快们也没去扶她,就让她趴在地上,罗保盛看着屋子,脸色苍白,但什么话也没有说。
乔美娘哆嗦了几下,忽然,她叫道:“我,民妇没有叫人收拾得这么干净啊,这,这不是民妇收拾的啊!”
张浩元道:“那是谁收拾的?”
罗家的仆人们并没有进屋,都等在门外,听了这句话之后,一起看向了荷花,想必就是荷花收拾的!
荷花一副要哭的样子,在门外跪下了,叫道:“是奴婢收拾的,可却是大夫人让收拾的啊,还让奴婢换了新地毯,把旧地毯,拿到池塘里泡水!奴婢不是这院子里当差的,这些活儿都不是应该奴婢干的,可大夫人吩咐了,奴婢也不能不干啊!”
乔美娘叫道:“小浪蹄子,我哪有让你收拾,明明是你自作主张……”
荷花目瞪口呆,而旁边的仆人们也都面面相觑,虽然没人敢反驳乔美娘的话,但很显然,仆人们都感觉乔美娘有点状似疯癫,没有她的吩咐,荷花怎么可能跑来收拾屋子,她只是个丫环,而且还不是这个院子里的丫环,还说她换地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呀!
张浩元看了乔美娘一眼,叫过罗保盛,道:“你兄长当时是什么情况,是如何躺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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