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阳他们从长安城出发时,正是春寒料峭之际,当车队踏上匈奴那片辽阔的大草原时,天气早已转暖,四处草长莺飞,到处都是一幅生机盎然的春景。
沁阳头上蒙着红盖头坐在马车里,她悄悄地掀起盖头的一角,透过车帘往外打量。
喜儿和严嬷嬷陪在马车里,严嬷嬷嘴巴张张合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段时间下来,她还真的有些怵沁阳。
喜儿上前小心得扶着她的胳膊,沁阳大口呼吸了一次这西北的清新空气,好像连着空气里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在她们前方,大大小小无数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草原上,此时,那些帐篷里不断钻出人来,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毫不掩饰的欢愉。
“父汗!”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沁阳闻声看去,一道比呼伦还更加高大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呼伦身前,看五官和呼伦有七八分相像。
沁阳忍不住心想,这难道就是王沁阳的第二任丈夫,呼伦的长子复若鞮?这般想着,她不由细细打量起那人。
若说呼伦是一匹垂垂暮矣的狼,那复若鞮便是正值壮年、风华正茂的狼,他像是天上的雄鹰,拥有和呼伦一般桀骜不驯的野性。
复若鞮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打量他,他侧目看向沁阳的方向,只看到一辆精巧繁复的大马车停在那边。
似乎感受到复若鞮看过来了,那车帘轻微的荡漾了一下。
复若鞮眼里闪过了然,定是马车里有人在偷看他!
只是不知,这偷瞧他的是车里的陪嫁女子,还是那位他父汗的新欢?
马车内,沁阳感觉到一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透过车帘落在她身上,她整个人僵硬了片刻,将手里的车帘松开,重新端坐回马车内。
“复若鞮,你在看什么?”人群那边,呼伦见长子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得问道。
复若鞮收回目光,他饶有兴致地说道,“父汗,听闻此次大汉天子赐予了您一位汉女做阏氏,儿有些好奇罢了!”
呼伦一听心情舒畅地笑了起来,“哈哈……是啊,我们进去再聊。”
说罢,一行人走向最中央的那只大帐篷,那里是呼伦的居所。
沁阳感觉到身下的马车再次缓缓动了,喜儿和严嬷嬷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沁阳不平,这可是汉匈两国和亲,就这么草率的?
沁阳却不以为意,她说的好听点是呼韩邪的阏氏,难听一些她这身份就是一个妾罢了,她适应良好。
马车临近中央的帐篷,才听到有喜庆的乐声响起,严嬷嬷和喜儿偷偷瞧了瞧外面,发现那顶最大的帐篷披着红绸带,门帘处还贴着一些喜字,有两排乐师正吹奏着欢快的曲调,这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马车在帐篷不远处停下,一双大手掀起车帘,是呼伦。
“美丽的阏氏,请随我去我们的新家吧?”呼韩邪声音轻柔地说道。
沁阳也不扭捏,她由喜儿扶着走出了马车,呼伦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被陌生的大手牵住,沁阳一阵不适应,脸上的表情僵硬极了,好在盖头遮掩了她的一切神情。
可她也明白不能甩开手来,只得不断催眠自己:她就当作在演戏好了!
呼伦亲自将沁阳带到了大帐篷里,帐篷内顿时响起哄然的欢呼笑闹之声。
沁阳被牵着在铺着羊毛褥子的大床上坐下,呼伦接过严嬷嬷手里的金色秤砣,按照汉俗用秤砣掀起了沁阳头顶的红盖头。
眼前陡然明亮起来,沁阳抬头看了眼前方,帐篷内有男有女,匈奴人于礼节之上较为随性,并无太多男女大防。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身上,她不过草草看了一眼,便故作娇羞地垂下了眸子。
帐篷内,看清沁阳容貌的匈奴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这汉女长得白白净净的,瞧着可真是养眼!
沁阳强自镇定地端坐着,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这可是她的初次亮相,要镇定!
呼伦瞧见大伙的模样,心里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自豪,他哈哈大笑着道,“来,今晚大家一定要好好乐呵乐呵!”
这句话呼伦说得是匈奴语,好在这一路上她无事时便和严嬷嬷她们一起学习匈奴语,如今不用艾乐翻译也能听个七七八八了。
随着呼伦的话音落下,帐篷内顿时又恢复了热闹。
新阏氏大家都看过了,呼伦和复若鞮一起招呼着大家去了外间,推杯换盏间,夜深了。
沁阳并没有睡去,她洗漱完又换了一身衣裳,便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一边还思量待会怎么措辞。
“阏氏,我回来了。”呼伦喝了不少酒,脚步踉跄着走进帐篷的里间。
他一走进来,沁阳便忍不住蹙眉,扑鼻的酒气熏的她一阵反胃,“严嬷嬷——”
一直安静地站在里间的严嬷嬷听了,连忙上前搀扶着呼伦,和喜儿一起服侍着呼伦洗漱换衣。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沁阳见呼伦收拾妥当了,这才站起身来走过去。
呼伦醉眼迷离地看向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沁阳,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此言果然不虚!
昏黄的烛光下,沁阳那张脸越发的柔美,瞧得呼伦喉结滚动,下意识伸出大手想要将这美人儿揉进身子里。
“大汗,妾有事相商。”沁阳走到离呼伦三步远处,不动声色地避开呼伦伸来的大手柔声说道。
“阏氏,有事明日再议……”美色当前,呼伦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哪里忍得住?
说完他再次伸手,欲将沁阳揽入怀中,沁阳再次想要闪避,可却发现,呼伦那双粗壮的大手已经牢牢地困住了她。
“你……”沁阳奋力挣扎着,呼伦只觉怀中暖玉温香,呼吸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沁阳脖颈上,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手脚无措地挣扎着。
呼伦强壮的胳膊将沁阳捞起甩到大床上,便开始解身上的衣裳。
沁阳整个人狼狈地扑倒在铺着羊毛褥子的大床上,目光逡巡间,瞥见了床头那杯茶盏。
一杯犹带热意的茶盏落在呼伦头上,瞬间,茶水混着茶叶朝他兜头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