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反差

不少路人认识柳月寒，并纷纷向她打招呼，那是因为柳月寒毕竟是一方大小姐，虽然本人较为低调，但她的家族可谓是有钱有权也有势。因此众人在看到她时，脸上便是尊敬之意。但同样的双眼移到萧晨身上时，就不一样了。

萧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肮脏邋遢的气息，就连脸上都是被烟尘和污泥所遮挡，衣服破破烂烂甚至无法看出原本是什么制式。正是这样就连乞丐都比他好三分的人，竟然被大小姐拉着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对此，柳月寒只是皱了皱眉，也没多做理会。身为大小姐，平易近人的态度下，也是有着常年的教养，对于外面路人的视线，她早已学会无视或者说平静对待。

至于萧晨，倒是更没所谓了，记忆的丧失也意味着对人性感情的辨别功能同样下降，那些路人看向他明显有些怪异和不善，甚至是蔑视的目光，到了他这里，都只用一句“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便可以带过。

“对了，就这么去买新的衣服也不太合适，你先去洗个脸吧。”柳月寒转头对萧晨说道。萧晨点点头，他也是隐约清楚，自己现在的外观绝对可以称得上不雅，就算柳月寒不介意，他自己也希望能干净些最好。

待得萧晨点头，柳月寒便亲自将他领向商场内的公共洗手间，她可没自信放他一个人去了，还能走的回来。

所幸虽然厕所有男女之分，但洗水池是两边共用的，这倒也免去了柳月寒带着不知比她大多少的男人进男厕，然后手把手教他厕所设施怎么用的尴尬。

在萧晨的注视下，柳月寒轻轻的扭开龙头，然后“哗”的一声，自来水便涌了出来。一旁的萧晨将这看在眼里，心里也默默记下，算是学到了怎么开关水龙头……

“来，我帮你洗吧。”柳月寒笑道，然后示意他俯下身子。别看萧晨现在这样邋遢，他的身高也达到一米八五，比柳月寒要高上一个头呢。

萧晨没有推拒，乖乖的底下了身子凑近了水池，然后任由柳月寒的手沾上水后，轻轻揉在自己的脸上。

在柳月寒的手触碰到萧晨的脸的一瞬间，两人的心里都有了一瞬间的触动。柳月寒以往并未如何接触过男生，光因为她的身份，就足以让不少男生对她恭敬有加，虽然也有硬着胆子上来追求她的，不过那些男生眼中除了爱意之外，总有不少多余的东西，这让得她虽然表面平易相待，但无形间却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所以说，像今天这样，为一个男人洗脸，这还是她第一次。而原因，也就是萧晨失去一切记忆和生活能力的惨状，加上从他的眼中，的确透露出不会说谎的茫然。

玉手轻探在萧晨脸上，她的指尖骤然一颤，脸上也随之扬起一抹羞红。

“没事，他现在也就是个长大的小孩子，没什么的。”她对自己这么安慰道，然后便继续为他洗去脸上污垢。当然，萧晨的确跟长大的小孩子无异，一旁的柳月寒闹了个红脸，但他对此倒真的并没有别的感触。

而当脸上厚重的污泥逐渐被洗去，柳月寒更是惊诧了些。事实上，她原以为萧晨应该是个大哥哥，甚至是叔叔辈，但现在，指尖传来了他脸上，那柔滑的皮肤质感，让她一瞬间以为，这是不是个女孩啊。

另一边，萧晨虽然对被帮助洗脸这件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当柳月寒的纤纤玉手接触在自己面颊之上时，他的心底便是莫名的有些触动。虽然他没有了记忆，但他的身体却是实打实的度过了二十一个年华，对于柳月寒的温柔，虽然现在还并不太懂，但心底的悸动却是避不开的。

当然，与这二人的心情不同，周围路过的其他游客，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却没有意思温暖的感觉。普遍的，他们似乎认为柳月寒是在暖心的帮一名乞丐洗脸，因而周围扫来的目光，皆是对柳月寒同情心的赞叹，和对萧晨这个明显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男人的不屑。

这也怪不得旁人，即便是柳月寒的闺蜜汪涵，在第一眼看到萧晨时都被吓了一跳，虽然她对于所谓“失忆”这种事情一听就相信这点比较让人莞尔，但也能看出现在的萧晨是有多狼狈。

几分钟的时间，柳月寒帮萧晨洗干净了脸，顺带着将他的头发也简单梳理了一下。但因为这里用的是冷水，她也不好太过分的洗，生怕给他受凉感冒。

萧晨的头发不长，只需稍加理顺便能完事。而当萧晨打理干净时，不光是他自己，就是亲手为他洗脸的柳月寒都是吓了一跳。

污泥被洗净的他，在镜子中，模样显得格外耐看。几分儒雅，几分硬朗，两种不同的感觉在他的脸上很好的融合。而他的眼中，果是如新生的孩童般，单纯、平静，又有着茫然。

“这就是我吗……”萧晨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暗自说道。突然，他的脑海在这一刻似乎有着什么波动，也许是受到了自己面容的影响。但，也只是波动，并没有任何记忆浮现而出。

一旁的柳月寒也是同样有些呆滞，从萧晨的容貌来看，他甚至和自己是差不多的年纪，完全不是先前以为的“大哥”或者“大叔”。而他长的虽然不是绝顶英俊，但和先前一比，却是天壤之别，这巨大的反差也让得他在柳月寒的心中，帅上了不少。

看呆了一会，柳月寒忙回过神来，说道：“好了，我们去买衣服吧。”

说完，她便拉起萧晨，向着自己在路上便考虑好的品牌店去。她的脸上，一抹淡红也在走路的过程中慢慢消退。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柳月寒挑选的品牌服装店。虽然他什么都不认识，但琳琅满目的衣服、鞋和包包还是让得他有些眼花缭乱。

“欢迎光……啊，欢迎光临！”

见到门口来了客人，导购员迅速上前，在看到萧晨身上破烂不堪的模样时，也还是吓了一跳。不过在这里做导购的专业也并没有让她有任何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