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兄弟有些惊讶,朱厚炜更是直接说道“王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王雯晴微微摇头“过奖了,只是有先父庇护罢了。小女子倒是非常敬佩马姑娘,在登州城锄强扶弱,不惧权贵,如今山东地界无人不知,端的是女中豪杰。”
马三娘呵呵一笑“王姑娘过誉了,只是适逢其会。”朱厚照看着几人谦虚来谦虚去的,咳了一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然后对着王雯晴说道“王姑娘,我们以前说过,是来找你在京城开一家食为先,我们可以保证食为先的平静,而且不需要入股。不知王姑娘意下如何?”
京城有钱人多,但是权贵也多,万一看食为先生意好了来个强取豪夺的,白莲教也不一定能挡住。千里为官只为财,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那些人必定会撕下君子的面具。而且京城的店做好了,以后就可以到其他地方开,甚至有朝一日可以做到遍布大明,这样的诚意绝对算是很高了。
王雯晴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基本是在山东,河南,以及南直隶的一部分地区活动,对于这些地面上的教派还算了解。现在势力最大的既不是我们,也不是罗教,而是弥勒教。不过他们基本在山村活动,所以看起来比较隐蔽。我们可以提供他们头目情报。至于其他教派不足为虑。”
朱厚照想了一会儿,说道“白莲教的教义如何?”王雯晴笑着说道“与宋时相同,教众可以带发修行,十分方便。而且我们也是劝人向善,多做善事。有了食为先提供资金,也不需要收取教众的钱财。”朱厚照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事情谈完,王雯晴和裘巴田告辞离去。上马车的时候,朱厚炜问了句“王姑娘在教中具体是什么身份?”王雯晴回头看了朱厚炜一眼,笑着说道“白莲教圣女。”
马车启程,正在往营外而去,朱厚照已经走了,朱厚炜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朱厚炜感到身前一黑,原来是马三娘挡住了他的视线。马三娘似乎无心地说了句“怎么样?白莲教圣女好看吗?”朱厚炜看着“不经意”的马三娘,露出了戏谑的笑脸“不错,样貌算是美女。”说完转身离开。此时马三娘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是朱厚炜一边离去一边说了句“就是个子矮了点。”马三娘立刻变得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事情谈完了,朱厚照兄弟也要准备明日回京了。晚饭只有三个人一起吃,连朱厚照的跟屁虫刘瑾都被赶了出去。朱厚照还好,心情还好,甚至说还有点小激动。毕竟马上就要回京,就能见到亲人,最重要的是能见到白玉莲了,小别胜新婚。相比微笑着的朱厚照,朱厚炜和马三娘都有些沉默。
酒菜都是从食为先送来的,香味袭人,不过军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朱厚照轻咳一声“别愣着了,快吃吧。”其余两人低头吃菜,朱厚照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笑着举杯道“来来来,山东之行总算圆满完成,我们举杯庆祝下。”朱厚炜和马三娘眼神一亮,同时答道“喝。”
朱厚照在第二天非常后悔自己提议喝酒,真的很后悔。朱厚炜和马三娘喝完一小杯之后立刻又倒上,朱厚炜端起酒杯对着马三娘道“这次山东之行,三娘你劳苦功高,我敬你一杯。”马三娘和他碰了碰酒杯,然后一起喝下。马三娘倒好酒后端起来说道“这次海盗上岸作恶,多亏福王才能一网打尽,我敬你一杯。”没说的,又是一杯干掉。
两人毫不停歇地敬酒,朱厚照感到有些不对了,只好嘴里说道“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啊。”可惜没人理他,朱厚照左看看右看看,索性不管,你们不吃我自己吃。小酒杯喝了有七八杯,然后两人舍弃了酒盅,直接拿起了小坛子,大约一斤左右,马三娘脸颊微红,站起身来,说道“我爹一直心有愧疚,这次靠你解开心结,我敬你。”说着两人酒坛一碰,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来。然后拿出另一个坛子,拨开封泥,此时朱厚炜的身体有些摇晃,马三娘还好些,不过眼睛里也有了醉意了。该朱厚炜说了,只见朱厚炜看着马三娘,马三娘也看着他,两人眼神有些迷离。朱厚照这个电灯泡起作用了,这还有人呢,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我的心情,于是大声的咳嗽。朱厚炜和马三娘都回神了,朱厚炜嘴里有些含糊地大声说道“三娘,多日相处,我知道你忠肝义胆,义薄云天,我敬你是条汉子,喝。”朱厚照这次是真咳嗽了,捂着喉咙赶快喝了杯酒,顺顺嗓子。马三娘似乎没有听清朱厚炜说什么,只是把酒坛伸过去,碰了一下,然后两人再次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酒虽然也就四十来度,但是量已经很大的,朱厚炜喝到一半身子一软,酒坛掉落,整个人也滚到了桌子底下。马三娘还在继续喝,喝完之后也坐到了椅子上,嘴里呢喃着什么,趴在了桌子上。
朱厚照郁闷了,刚把弟弟扶起来,发现另一个也倒在桌子上了,这饭食没法吃了,朱厚照扶着朱厚炜出了军帐,至于马三娘,就由她一直存放在营地的两个女兵来收拾吧。朱厚炜是酒量到了极限,马三娘则是有心事,有了心事喝酒他就特别容易醉。
第二天,朱厚炜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了床,天色已经大亮,起码已经九,十点了。正好,朱厚照走进帐子,看到朱厚炜笑着说道“怎么样,脑袋疼吗?”朱厚炜沙哑着嗓子说道“水,渴死了。”朱厚照一边笑着一边给他倒了杯茶,“你喝醉了是我把你扶回来的,现在还要我给你端茶倒水,你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哥哥。”
朱厚炜一口喝干了温茶,嘴里敷衍地说着“是是是,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对了三娘呢?”朱厚照白了他一眼“她昨晚也喝醉了,不过醒的比你早,已经走了。”朱厚炜惊讶地说道“走了?”然后自言自语道“走了,连个再见都不说吗?”朱厚照看着弟弟,皱眉说道“行了,快起来吧,今天还要回京城呢,”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朱厚照停下了脚步,淡淡说道“三娘叫你保重,以后别在喝这么多了。”说完打了个冷颤,当传话员还真是不自在。
朱厚炜则是揉着额头,闭着眼睛,沉默着。大约十点出头,一行五六十人坐上了漕船,船在波光粼粼的运河上慢慢驶向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