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从此以后,俞一每天早早起床,苦练内功,勤练剑术,好像把一切伤痛都忘掉了。的确,这个办法挺有效的,因为专注练功,他的痛苦果然减轻了不少。
辛半生喜欢喝酒,喝醉之后就会唠叨不休。有一次,他呆呆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唉,你的四个师兄师姐行动不便,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怎么样了?”
俞一知道师父把四个徒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把他们赶出去闯荡江湖,内心其实是万分不舍的。“师父,等我出去了,一定把几个师兄师姐找回来。”
“不必了。”辛半生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要在社会上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我怎么能把他们拴在自己身上一辈子?”
“不会的,我只是让他们回来看看你。”
“不能再让他们牵挂我了。”辛半生说道:“撵他们走的时候,他们个个哭哭啼啼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出去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捎信回来说,在外面混得很好,让我不要担心。另外,他们说要帮我买一套深水潜水服,好让我尽快找到妻儿的尸骨。你知道,深水潜水服很贵的,能够下潜一百多米的就是天价,至于能下潜400多米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即使有,恐怕也只有省一级、国家一级的专业潜水队才会有。你的几个师兄师姐,刚刚从这里出去,估计吃饭都是大问题,我怎么忍心让他们替我操劳?因此,我告诉他们,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就行了,我的事情不用他们担心。”
俞一暗自下定决心,不论如何困难,一定要帮师父弄到一套深水潜水服,以了却他的心愿。不过怎样才能帮他完成这个任务?找童雪帮忙,他的父亲童才有是河南省的首富,应该有点门道。“师父,你告诉师兄师姐他们,潜水服的事不用他们操心,等我出去了,我替你办。”
“你也不行,这件事你们谁都不用帮忙。”辛半生说道:“你出去之后,能够帮助师父把你的几个师兄师姐照顾好,师父已经很高兴了。”
“放心吧,师父,我会把师兄师姐他们照顾好的。”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辛半生把闭气功和定金功教给了他。俞一本来就会游泳,潜水能力也不差,经师父稍加指点,没过多长时间就能潜到水下一百多米了。不过,再向下潜,就非常困难了。辛半生告诉他,这跟他的抗压能力有关,必须先把定金功练好,否则极易出事。在水下出现状况,救都没法救,因此要加倍小心。
俞一觉得这两项功夫特别有用。试想如果五哥赵青会这两项技能,当初救人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不会丢命的。尤其这门定金功,是比金钟罩、铁布衫更厉害的功夫。一旦练成,除了刀枪不入,自己再也不怕水下的漩涡和暗流了。
一日,师徒两人正在洞中用餐,一只信鸽落下来。辛半生连忙走过去,从信鸽的腿上取下一张小纸条。
俞一觉得好笑:现在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用这种原始的通讯方式?不过想想也对,山里没有信号,这种通讯方式虽然原始一点,但却是最有效的。
辛半生看到了他的表情,说道:“别小看这只信鸽,这个是用木头制作的。”
“不会吧?”俞一大为惊讶。
“你拿去看看。”
俞一接了过来。扒开皮毛一看,果然骨架是木头的,羽毛是粘上去的。“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
“是啊,鸽子的主人是我的老朋友,这里的几件家具和你大师哥坐的轮椅都是他做的。”
“啊?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的能工巧匠!”
辛半生笑了笑。“世间的能工巧匠多了,只不过你没有遇到而已。”
“嗯,有时间我一定要拜访拜访他们。”
辛半生看过纸条,自言自语道:“这老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不给我好好做棺材,又让我过去干什么?”
“怎么了,师父?”俞一问道。
“穆艺是我的老朋友,也就是这只鸽子的主人。他是个木匠,手艺堪称巧夺天工,人称‘赛鲁班’,只是脾气太怪,一般人请不动他。几年前我跟他打招呼,让他给我做一副棺材。一年前,他说棺材快做好了,让我过去看看。结果不去还罢,去了把我气个半死。”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辛半生讲了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听说棺材做好了,辛半生特别高兴,特意打了两条三、四斤重的大鲳鱼,来到穆艺家里。穆艺把他领到东厢房,房子中间放着一具白色棺木,主体已经做好,只剩下合榫、油漆之类的杂活。他看棺木纹理细密、隐隐泛着光泽,做工也相当考究,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不过他还是发现了问题,原来棺木根本不是整块木料做成的,用的更不是什么名贵木材。
他当时就生气了,怒道:“好你个穆老头,你不给我用檀木、楠木等好木材也就罢了,却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边角废料,一点不嫌麻烦,把它们一块块粘合起来,这不是恶心我吗?这就是你花了几年时间,为我做的百年寿材吗?我呸,你真是居心不良、用心良苦啊!你不想给我做棺材可以明说,干嘛这样羞辱我?”
穆艺振振有词道:“我给你用的料是世间最好的,不信的话我给你做个试验……”
辛半生哪里听他啰嗦,怒道:“我听你说个屁,亏我这么相信你,把你当成几十年的老朋友。走了,从今以后我跟你绝交!”
说完,辛半生怒气冲冲地走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去过他家一次。
俞一知道,从古至今,无论做什么木工活,最讲究的就是整块大料。尤其做棺木,最好把整棵大树锯倒,掏成一副独木棺。而穆艺竟然把小木块拼凑起来,也难怪辛半生生气,不过还是劝道:“师父,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呢?不然,穆师父怎么可能用小木块给你做棺材?”
“他明显是在戏弄我!”辛半生愤愤不平道:“这老家伙平常就爱吹嘘自己的木匠水平如何高超,他做的东西多么精细,每一件都堪称工艺品,还有人专门收藏他做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