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程雷来到了学校。“赖才让人把车子又开了进去,不过他上次吃了亏,这次专门派了两名伙计在胡同口监视着,防止类似事情发生。”
“这个黑心老板,良心真的坏透了!”俞一愤怒道:“为了赚钱,他什么样的损招都能想出来,什么违法事件都敢干!”
狗蛋也道:“这个赖老板作恶多端,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整治他一下,不能任由他继续胡作非为,坑害我们学生了。”
“他不单单欺负你们学生。”程雷接口道:“他还欺负外地人、陌生人,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因为他太过蛮横无理,很多人选择了忍气吞声。”
南小年说道:“我有个朋友叫黄毛,为人仗义、嫉恶如仇,我们去找他,相信他会帮忙的。”
“你说的是小叫花黄毛吗?”狗蛋问道。
“是啊,他是丐帮的一个小头目,只要他肯出面,这件事就好办了。”
狗蛋说道:“听说丐帮人才济济,很多人都会武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黄毛武功不错,别人我还真不大清楚。”
俞一说道:“不管他的武功如何,只要他叫上一帮叫花子,去赖家饭店大闹一场,赖才想正常做生意恐怕就难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南小年高兴道:“我去找黄毛,他肯定会帮忙的。不过,让他找一大帮叫花子来,恐怕有一定难度。”
“为什么?”狗蛋问道。
“听说丐帮帮规极严,不允许他们聚众闹事。”
“这怎么能叫聚众闹事?”俞一笑道:“丐帮自古行侠仗义,他们一旦知道赖才的恶行,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吧,放学之后我们去找他。”
放学以后,俞一、狗蛋跟着南小年来到张湾村南边的一个破院子。这里大门早没了,东墙、北墙倒塌一大半,院子中间埋着一截大木头,上边安装一个锈迹斑斑的老式牛车轮子。南小年说这里以前是生产队的牛棚,生产队解散后成了孩子们逢年过节时的乐园,他爹小时候还在这里猜灯谜、荡秋千……现在这里彻底荒废了,不过倒给黄毛这样的叫花子提供了栖身之所。
一进院子,南小年大声喊了起来。“黄毛,快出来,我带了朋友来找你。”
没人回应。南小年一挥手。“走,进他的房间看看。”
三人来到院子东南角一间破败的土坯房里。房子没门,里面黑洞洞的。刚开始什么也看不清,等大伙眼睛适应过来,可以看到房间很小,里面空荡荡的。北墙开了一扇小窗子,不过被人用土坯堵住了。
南小年指指窗下一堆乱糟糟的东西,说道:“这里是黄毛的床铺。”
两人看过去,只见窗子下面用砖头围了一席之地,里面铺满了麦秸、杂草之类的东西,上边放着一个破铺盖卷。旁边放着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地上放着一只破碗。
狗蛋挠挠头。“我说南小年,这是人住的地儿吗?”
“别胡说,这里就是黄毛兄弟的住处。”南小年说道:“按照丐帮的规矩,上至帮主下至小叫花,不管有钱没钱,都必须穿破烂衣服,住简陋房屋。”
狗蛋撇了撇嘴。“现在什么年代了?丐帮就不能与时俱进一点吗?”
“黄毛兄弟说,这是丐帮的传统,他们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
“他倒是想忘本,恐怕没这个资本吧?”
“别瞧不起人,丐帮很多人比咱们富裕多了。”
“是吗?就算是这样,黄毛呢?你说他经常呆在这里,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
“黄毛兄弟是丐帮的小头目,也许开会去了吧?”
“扯淡!看他的狗窝,能是什么丐帮小头目?小年童鞋,我求你别让我笑岔气了,行吗?”
“不信拉倒!”南小年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他出去讨饭还没回来呢。”
“对嘛,还是这句话靠谱。”狗蛋笑了。“黄毛一定出去讨饭了,不过他出去讨饭怎么不挑个时间?他不知道咱们今天要来吗?”
南小年瞪了他一眼。“他怎么会知道?你又没有跟他电话预约。”
“我想预约,但他有电话吗?”
南小年摇摇头,不再理他,转向俞一,说道:“黄毛什么时间回来没个正点,要不咱们等等吧?”
“好啊,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
南小年指指黄毛的“床铺”,说道:“如果你们不嫌弃,坐下来等吧。”
狗蛋连连摆手。“要坐你们坐,我不会跟你们争的。”
“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呢,还是坐下来舒服。”俞一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时间过得好慢,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三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天都快黑了,黄毛还没有回来。狗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抱怨道:“我出来进去几十趟,腿都跑细了,这黄毛怎么还不回来?”
南小年也有点沉不住气了。“怎么办?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再等等。”俞一说道:“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不在乎再多等一个小时。”
正在此时,听得门外面有人高声喊道:“谁这么大胆,竟敢私闯民宅?”
众人笑了。南小年首先跑了出去,高兴道:“黄毛,我给你带来两位朋友。”
“是吗?在哪里?”
俞一和狗蛋连忙从屋里走出来。他们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满脸脏污、衣衫褴褛的十五、六岁少年。左手拿着一个破碗,右手拄着一根破竹竿,肩头搭着一个早就看不清颜色的褡裢,尤其那一头蓬乱稀疏的黄头发,真不愧了“黄毛”的称号。
“两位既然是南小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走,咱们屋里谈。”黄毛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进到屋里,黄毛从窗子的土坯缝里摸出半截蜡烛,点亮了。顿时,淡黄色的灯光洒下来,房间里显得温馨了一点。
“黄毛,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同学,他们都是岸北镇的。”南小年首先指着俞一,说道:“他叫俞一,家里养了一条叫小白的大黑蛇。”
黄毛抱了抱拳。“久仰,久仰,早就听说岸北镇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俞一的脸有点发烧。“惭愧,惭愧,黄毛兄弟过奖了。”
南小年又指指狗蛋。“这位叫马己文,小名叫狗蛋。”
“马兄弟,请多关照。”
“黄毛兄弟太客气了,我们需要你的关照才是。”
黄毛指指他的“床铺”,说道:“几位别嫌弃,咱们坐下说。”
各人找地方坐了。狗蛋早溜达累了,一屁股坐在“床铺”边的石头上。不过刚挨上去,就跳了起来。“冰死我了!黄毛兄弟,你平常怎么忍受的?”
黄毛笑了笑。“我早就习惯了。”
“这天寒地冻的,下雪的时候估计雪花都能卷进来,我真担心你半夜会不会被冻成一根冰棍?”
“放心,我们叫花子冻惯了,命硬着呢。”
“这样。”狗蛋说道:“我们有事找你帮忙,你如果替我们办好了,我请你去宾馆住上几天,如何?”
“多谢马兄弟,不必了。叫花子住宾馆,怎么看都不伦不类的。”
“怕什么?所有的费用我出,你安心享受就是了。”
南小年连忙给他使个眼色。
狗蛋闭上嘴巴,探着身子把稍显肮脏的铺盖卷拿过来,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