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回各家

“点穴是门系统工程，涉及很多基础知识，没有几年功夫是学不成的。”

“不怕，我和烟妹妹有这个毅力和恒心。”

“那也不行，想学点穴，必须有一定的武术根基。”

“我和烟妹妹先跟你练习武术好了。”俞一曾经多次询问孙爷爷是否会武术，但他每次都否认了，想不到这次无意间透露了出来。

“想都别想，我不会教你们的。”

“我明天就告诉烟妹妹，我们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你这孩子，能别给我找事吗？”说着，孙爷爷从身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味药材放在桌子上。

俞一知道，这是孙爷爷的宝贝石灵芝。他曾听孙爷爷说过，这只石灵芝是他的爷爷孙老太爷采来的。孙老太爷一生积德行善、治病救人，才有缘得到这只石灵芝。石灵芝大多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成年石灵芝更有毒蛇相护，靠毒蛇的涎液滋养长大。这种植物毒性霸道，周围几十米内寸草不生，生长速度极为缓慢。百年石灵芝已经极为罕见，而这只石灵芝已经达到了七、八百年，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至于千年以上的石灵芝，据说已经成精，再也找不到了。孙老太爷采摘这只石灵芝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大毒蛇和几条大蜈蚣的尸体，看来它们自相残杀，同归于尽了。否则，他是无论如何采摘不到的。石灵芝对延缓人体衰老，修复人体细胞作用极大。这东西太过珍贵，因此每次配药只用那么一点点。孙老太爷使用三十多年传给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又使用三十多年传到了他的手里，现在他也快使用三十年了，剩下的大约还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

孙爷爷拿起一把小竹刀，在石灵芝上轻轻地刮了两下。正准备放下竹刀时，俞一猛地抢夺过来，狠狠刮了几下，抱起药包，转身就跑。

孙爷爷站起来，在后面骂道：“臭小子，你刮一下够我刮十下的了。——哎，慢点慢点，别摔倒了！”

俞一心里清楚，孙爷爷对他其实挺好的。只要有好吃好喝的，孙爷爷都会毫不吝惜地拿出来让他吃。看着自己吃喝，他的脸上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路上，俞一碰到一名中年妇女，唱着跳着，傻笑着向这边奔过来。此人名叫楚可莲，就是李兰云嘴里说的疯子。十多年前，她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来到这里定居下来。镇上的人看她疯疯癫癫的，又十分可怜，就让她在镇子最东头的一间茅草屋住下了。大部分时间，她的精神是正常的，为人和善，知书达理，培养了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儿子，今年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郑州市一高。

现在，她的嘴里哼唱着一首忧伤的歌：“白云悠悠，四处飘荡，狠心的人儿，你在何方？我东奔西跑，黯然神伤，黄泉之路，你在向我招手……”

俞一赶紧躲到路边，让她过去了。

跑回家里，他陪着爷爷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玩电脑去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俞一告诉文若烟，孙爷爷不仅会武术，还会点穴，是个真正的武术高手。

“真的吗？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没发现？”文若烟有点诧异。“听我妈妈说，我们两家好像还沾点远亲呢。不行，我一定要缠着他把功夫传给咱们。”

“我昨天问过了，孙爷爷不肯教咱们。”

“我们赖在他家里不走，只要他不教咱们，咱们就不让他给人看病。”

俞一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好，这是个好办法。”

放学以后，两人草草扒过晚饭，一起跑到孙爷爷家，缠着孙爷爷教他们武术。

“不行不行，你们找错人了，让我一个老中医教你们练武，简直是个笑话！”

文若烟说道：“什么笑话？我们两个愿意，只要你同意就行了。”

“咱们镇上那么多人练武，你们可以去找他们，实在不行，可以让文力教你们。”

“你说我二叔？除了一身蛮力，我看他什么都不会。况且，他也不会点穴功夫啊！”

“是啊，孙爷爷，你教我们吧，我们保证不会给您丢脸的。”俞一央求道。

孙爷爷沉吟片刻，说道：“我确实收过几个徒弟，但都是跟我学医的，没一个跟我练武的，并且我已经十多年不收徒弟了。”

“你收了那么多徒弟，没一个名声超过您的，说明他们跟你学错了，应该跟着你练武才对。”

“医学本身就是一门实践性强，人越老越吃香的职业，年轻人想出名当然不容易了。”

“孙爷爷，您把我们两个收了吧。我们两个跟您既学武又学医，说不定将来能有大出息，到时候还能替您扬名立万呢。”

“哈哈……”孙爷爷爽朗地大笑起来。“我也不指望你们两个替我扬名立万，只要你们不败坏我的名声就好了。”

“这么说你答应收下我们两个了？”俞一高兴道。

“谁答应收下你们了？”

“刚才，您说不指望我们替你扬名立万，只要不败坏你的名声就行。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俞一有点着急了。

“就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跟哥哥已经商量好了，只要你不答应，我们就每天过来缠着你，不让你睡觉，不让你给人看病，直到你答应为止。”

“呵呵，看来你们赖上我了。”

“当然，我们说话算数，绝不会放弃的。”

“哈哈，你们这样耍赖，真让我有点害怕了。”孙爷爷脸色一变，正色道：“既然你们两个愿意跟我练武，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练武十分辛苦，我的要求又特别严格，甚至有点残酷，因此你们严肃地回答我：愿意跟我练武吗？”

“愿意！”二人齐声回答道。

“我，我答应先教你们武功，然后教你们点穴功夫。”

“好啊，我们胜利了！”两个孩子高兴地跳了起来。

接下来，孙爷爷又向他们提出了两点要求：第一，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第二，不能用他教的功夫四处炫耀、惹事生非。

两人连忙点头答应。父母本来就不赞成他们练武，他们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他们。至于第二条，只要对方不故意挑衅，自己当然不会首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