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上古神器（1）

三、轿夫

地缝入口名“天井峡”，在兴隆镇与天坑之间，由天坑到地缝须折返走。

逛天坑和探洞耗去了我太多的体力，因此到天井峡时已筋疲力尽，便在入口处歇下来。

有很多村民在那儿兜售食品，有卖卤鸡蛋的，卖麻花的，还有卖醪糟水的，我买了一点算是当午饭。

鸡蛋是农家土鸡蛋，很香，麻花儿也很脆，醪糟水好甜。

休息得差不多了，从新提起精神准备入缝。刚立起身，恰逢唐婉丽带团返回。看见我一怔，随即快步迎上来：“小虎哥，你来了，怎么一个人？”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带那么多人来做什么？”话一说完，立即觉得唐突。

“可是我还要带团到天坑去呀。”唐婉丽完全信了我的话，很满足又很失望的样子。

“没关系，我一个人随便走走。”我暗自庆幸，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免得她误会。

“不如这样吧，你等我一会儿，我看有没有不带团的导游，跟她们换一下。”唐婉丽为想到办法而高兴。

“算了，这样影响不好。”这下该我着急了。

“不要紧，我们以前也换过班。”唐婉丽却不愿意放弃。

这时，有客人鼓噪起来，声言不马上走就要举报了。其实他们并没有等多少时间，只是看不惯唐婉丽和我的亲热劲儿，或是担心换个长得丑的导游。

我告诉唐婉丽下班时我去找她，就匆匆走掉了。

地缝虽不如天坑震撼，但却更加奇峻，大地像是被巨斧劈开一般，突然裂开一条深口，深嵌在这高山之中，绵延约30公里。

谷崖壁立千仞，直耸云霄；缝顶杂树丛生，古藤缠绕；缝壁则草木不生，刀削般平滑，是攀岩运动的绝佳场所。缝口处有一石山，状如大象。

走完几百级石阶和一段山路之后便下到谷底，立即就有十几架滑竿围上来，把我当成财神爷，为免纠缠乃高声道：“你们看我像是要靠轿子走路的人吗？”

人群中响起不满的声音，嚷嚷道：“莫提虚劲儿，咱们走着瞧。”真的就有一架滑竿两个轿夫跟在了我后面。我想这样也好，就当是免费导游、贴身保镖，走路多个人说话解闷儿。

两个轿夫倒也识趣儿，真的给我当起导游来，沿路讲解，不厌其烦，好像认定了我是个软脚的款主，并不担心走冤枉路。

谷底并没有路，多为鹅卵石，凹凸不平，走起来特别费劲儿，不小心就崴脚。三、五里路走下来累得双腿打颤，因有豪言壮语在前，且没有找着自己期望的东西，依然硬着头皮往里走。轿夫并不着急，把我当作瓮中之鳖，只等我自投罗网。

因为不久前才崴了脚，最忌讳这凹凸不平的地面，走一小会儿，受伤的脚就吃不住力了。我知道这样走下去很快就会原形毕露，便灵机一动，对二轿夫道：“看你们二位跟得辛苦，还是照顾照顾生意，只是话得说清楚，我叫走哪儿就走哪儿，叫停就停。”

轿夫要的就是这句话，并不跟我计较，以胜利者的姿态吆喝上路，好像轿子里的我成了他们的猎物。

一路上的景色都大同小异，偶尔有一两个溶洞（实为漏斗），皆黑咕隆咚深不见底，没有专业的探险设备不敢冒进。轿夫道：下大雨的时候，地缝中水都流进这些漏斗里。

再走一段，道路越显崎岖，缝底灌木丛生，轿夫停止前行，说没有路了。问前方可有人进去过，轿夫回答道：据说里面有两道深涧，还有大蛇和猛兽，谁也不敢进去。

不禁有点失落，看前方深邃神秘，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又让我联想到巴国宝藏。可是天色向晚，我又孤身一人，哪敢深入，只好望谷兴叹。

于是吩咐轿夫打道回府，而轿夫欣然从命，呼号而行。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轿夫：“这一带以前可有老虎？”

一轿夫答道：“有噢，有噢，解放初期还有，据说是白老虎，像小牛那么大，专吃人呢！”

另一轿夫道：“他曾祖爷是这一带有名的猎户，还会武功，曾经打死过一条白老虎，有三百多斤，光皮就卖了一百两银子，不过那老虎也咬死了两个猎户。”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光绪年间的事吧，就因为这件事府台爷还请他曾祖爷去城里当团练官呢。”

“去了吗？”

“没去，那年头外面乱的很，不安稳。”

“最近一次打虎是在什么时候？”我来了兴致，刨根问底。

“是在五十年代初，当时村里十天之内被老虎叼去两个小孩，人们气不过，由他爷牵头，组织了包括邻村在内的十多个猎户，牵了头小牛作诱饵，但那老虎对牛不感兴趣，怕是识破了人们的计谋，没有上当。猎户们一直等了七天七夜老虎也没来，只好收拾家伙回去。但没过几天那老虎又偷偷溜进村子，被村民发现了，人们提起锄头扁担就跟老虎干上了，那老虎兴许是饿极了，还咬伤了几个人才逃跑。”一轿夫是个话唠，一口气讲了这么多。

“后来呢？”我趁热打铁。

“人们恨死了那老虎，拼命地追，猎户也赶来帮忙，还射了好多箭。”

“射中了吗？”

“射是射中了，但没有伤到要害，看见老虎一瘸一拐地跑了。”

“那追到了没有？”

“一直追到龙桥河，眼看要追到了，却突然失了踪。”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龙桥河周围到处都是山洞，可能是躲到洞子里去了。”

“后来怎么就没有老虎了呢？”

“可能是那一次吓怕了，也可能那是最后一只老虎了。”

――最后一只老虎！听到这话怎么有很心痛的感觉？

我猛然想起龙桥河崖洞中的老虎骸骨，原来并不是古代人射死的，它才死了几十年的时间，而它可能是这个地区的最后一条老虎。

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龙桥河石壁上的老虎图案会跟那次追猎有关系吗？我问：“龙桥河石壁上的老虎图案你们见过吗？是不是当时画的呢？”

一轿夫答道：“小时候到龙桥河去玩好像见过，但听老人们讲，那图案早就有了，是古代人刻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也不懂。”

我想也是，那老虎是站立的，根本不像被攻击的样子，倒像是那群人的首领正带领他们去某一个地方呢。这与后来人们对老虎的仇恨刚好相反，难道过去的老虎不吃人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越想越迷糊了。

回到驻地，柜台老板告诉我，有个女孩等了我很久，刚刚走，还留了个东西给我，我一看，是一个彩布绣成的护身符，里面还裹了一枚铜钱，用一条打着花结的红带子穿起来。我知道是唐婉丽，她曾说过要送我这样一件东西。

然而我却失信了，没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