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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仍旧下雨。
王雱醒来是因为听到了脖铃声,奇怪,小铃铛的脖铃早就卸下了吗?
念头不停,房门被撞开,许久不见的毛驴小宝跑进来了,咦,这头驴居然远行来西北了?
小铃铛也跑了进来,咬着指头观察这头驴,发现它带着一个和姑娘我以前差不多的脖铃,难道它也叫小铃铛?
洗漱之后出门来,还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许浪山大叔。
“衙内,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老奶奶又苍老了些,你娘和二丫挂念你。他们让我走一趟,带来家书和一些春茶咸菜,顺便老爷让把驴带来,说是在待在京城它就废了。这头驴在京城狐假虎威,经常在街市上吃霸王餐喝的醉醺醺,大家都知道这是相公的神驴,于是都惯着它。老爷经常私下去帮毛驴付酒钱,但那些人不老实,不说实话,都说驴很乖没赊账。”
许浪山还是老样子很急躁,喜欢叫衙内,还喜欢第一句话把所有信息全部倒出来。
王雱点了点头,伸手过去毛驴肚子上给它挠痒,发现它身上是湿的。因为它们从雨中来的。
“小宝你又调皮了。还有老奶奶给你的肚兜和虎头帽呢?”王雱嘿嘿笑道。
“唵呜。”小宝表示不喜欢那红包套似的肚兜,然后作为一头驴,带着虎头帽装老虎没意思。
许浪山又补充道:“顺便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衙内,卢方不在王家了,跳槽去开封府做事了。”
“卧槽那个叛徒……”王雱破口大骂了起来。
许浪山想了想道:“这也……不能叫叛徒吧,至少老爷是理解他的,老爷不会给他公职,但包拯给了,他已经做都头了,他另外三个结拜兄弟也都离开陷空岛去开封府效力了。”
“……”旁边的展昭对此很无语,不知道这算不算世事无常?
交代完家事,抚宁县也没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许浪山又风风火火的道:“老爷说建议我留在西北看着你,但总体还是你做主。若衙内不反对我留下,那就立即给我安排个差事?否则我不过夜,今日就会返京。”
作为家臣老班底还是不错的,于是王雱写了委任书,把老许聘用为抚宁县公职人员:西北机械厂厂长。
机械厂是官府独资企业,所以这真是公职,并且现在实体已经有了,回购过来的冶炼厂就算做机械厂的主体车间。
除了许浪山外,毛驴小宝也被王雱委任为许浪山的随员。
许浪山觉得这有点儿戏,但也无所谓,这头驴在王家的地位自来很特殊,有两次皇城都被他混进去了,也没人抓它。
就算在家里时候,毛驴也不在驴房,到处乱窜没人管,有时会在二丫的房间里守着,有时候会在老奶奶房间里睡觉。并且毛驴除了爱喝酒,喝高了睡觉外真没什么劣迹,还是很乖的,于是许浪山同意了。
他连客气话都没有,拿到委任书后抓着耿天骘就出门,让耿天骘配合他去熟悉机械厂情况。老许自来就这德行。
全部人都出去了,作为老许随员的小宝却留了下来,唵呜唵呜的叫唤。
“什么你不想去做机械工人?”王雱道,“调皮了你,要服从组织上安排,不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情绪忽高忽低由着性子来。皇帝都不能由着性子来,我以为你知道这些事的。”
“唵呜。”毛驴小宝又叫了。
王雱便挠下它的脑壳道:“我知道你不会做工了,我没叫你去做蒸汽机,卧底懂不,你看着像一头技工驴,实际则是卧底驴,蒸汽机项目容不得任何岔子,你要把工厂情况汇报给我,你是我的密探驴。”
“唵呜。”小宝再次叫唤。
“我知道你是毛驴小宝了,技工驴,卧底驴我那是比喻,我以为你懂这个文学手法的。”王雱苦口婆心的道。
“唵呜。”小宝叫道。
“hat!卢方去找我老妈告密‘我和白玉棠私定终身’,由此才引发了当时她逼大魔王去找陈执中说亲?”
听到小宝第一个爆料,大雱便给它脑壳一掌道:“你怎么不早点说,现在一年后才说,你还想立功啊?”
毛驴小宝以“唵呜”的方式道:“我以为你知道这事的。”
“蠢货驴,该学的你不学,我这无用的语法你倒是学会了。”王雱毫无耐心的踢它一脚:“快滚,去机械厂上班去,除了回家路线和机械厂范围,但凡在你在其他地方出现,就让全柏林把你抓起来判刑充军,到时候让你去城墙工地上干活,你就知道厉害了。”
“唵呜。”小宝表示它是毛驴小宝,不是蠢货驴。
“你到底有完没完?”王雱把S形的脚抬了起来,然后小宝屁颠屁颠的去上班了。
现在失去了叶家和三司这两个大金主,一切就要从简节约,花钱再也不能由着性子来。
王雱喜欢压榨,让每一个铜钱的支出都效率最大化,所以派了王牌驴作为密探去监督。
五月初,耿天骘送来了四月份的财务简报:
总体一切情况在王雱意料内,运转良好且蒸蒸日上。虽然出现了联合投行的动弹,但那不关大头工人的事,各项指标都在迅猛增加,铁矿石吞吐量平稳,这是因为冶炼厂现在还没到实际应用阶段,处于小规模研发试产。否则叶无双不是傻子,不会卖冶炼厂的。
但煤矿的开采量继续以惊人方式爆发,环比增加两成,矿工岗位增加百分之五。这是因为挖掘方面的生产力在持续提高,然后水泥产量持续扩大带动的挖煤需求。
从各地进入抚宁县做小生意的人规模虽然还小,但也在持续高速增加。这代表环境稳定,百姓生活持续改善。
这一切带来的最显著效应:抚宁县财政收入丧心病狂的爆发增加。
上年至和二年,王雱用半个财年做到了人均一贯财政结余。而今年仅仅四个月的统计,抚宁县的财政结余就做到了人均一点六贯钱,现在总计有两万多贯的结余了。
形势非常喜人,比开1封县和大1名县不敢比,但照这个发展速度,今年稳稳的做到全国前五。而前提是:这是全国最落后、规模最小的贫困县。
再多的处分和非议有个蛋用,这些都会作为王雱第一个辉煌的执政简历,谁都否定不了。
另外虽然投行已经和王雱没关系了,但王雱留下了一笔很大的“遗产”给叶无双,导致四月份水泥厂的用工岗位增加了一成,但水泥产量迅猛增加四成,所以叶无双现在走路都是轻快的,看谁都是顺眼的。
其实王雱的城墙不赶工期,所以城墙项目采购量是恒定的。增加来自于王雱的优良执政下,越来越多的人对抚宁县有了归属感和信心。汉娃德行是一但有归属感后就喜欢修房子修墙,水泥就是他们生产的,他们知道这东西有多神奇,于是哪怕还很贵,有钱的人也愿意购买水泥去修补家里落魄的地方了。
推动水泥增产,这些就是第一因素。
其次:韩琦已经开始从抚宁县采购水泥。这是大雱搭建的渠道和关系,也算是大雱留给西北投行的厚礼。
韩琦采购水泥是不得已下的折中办法。直接买厂房生产线,现在只有王雱有这个建设能力,就连叶无双自己都没有。
的确她有当初的设计图纸和档案,不过那有个蛋用,亲手规划,亲手改良的团队都在王雱手里,她那些的确是熟练工人但是术有专攻。所以叶无双心中有底,就算韩琦下订单她也不敢接,别人可以忽悠,韩琦杀起人来比大雱还狠,若真是韩大爷力排众议、把河东血汗钱凑出来下单,然而承建方把厂房和生产线建的一团糟糕,那不死几十个人是了不掉的。
不过韩琦暂时只从抚宁县购买水泥,而不买生产线,还是他银钱紧张麾下阻力又大,他的助手官僚众口一词告诉老韩: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韩琦肯定知道那些人在说屁话,真是听着他们的、当初因为胆小不组织暴走农民去争议地区种田,依靠从外地买粮的话,那么广南战乱全国粮食紧张时候就被坑死了,更别提现在有富余杂粮可以卖给王雱,带动就业和财政。
所以韩琦内心清楚,肯定是买不如自己造,但引进生产线是大项目且太贵,然后时间赶不上,韩琦现在就需要着手整固河堤,顺便进一步验证水泥的神奇。
反正河东运粮队伍始终都在往返,已经轻车熟路,返回途中带上水泥不增加运输成本,量不大,不够修河堤,但有一点算一点,比没有好多了。
于是就这样,叶无双手里的水泥厂也在四月份盈利了。现在那小妞装起逼来够嘚瑟的,逢人就说水泥厂在王雱手里亏损,在她手里纽亏。感情吃了三个饼子吃饱,前两个是吃假的,只有第三个是真大饼。然而还真特么的有不少人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