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有人哼着歌来了。
姜柠她们这边的路灯坏掉了,处在阴影里,哼歌的人在明亮处,他还没发现姜柠她们,姜柠已经看到了他是谁。
姜舒旬,提着袋子哼着歌,心情不错地大步走来。
姜柠拉着苏达躲到了花坛里面。
小狗被留在了外面,吃蛋炒饭吃的香甜到忘我了。
于是,姜舒旬跟小狗遇上了。
“谁家的狗?”姜舒旬蹲了下来,先左右看了下,确定周围没人,伸出了手。
对于他的靠近,小狗以为是来抢食的,皱着鼻子,露着奶牙,咕咕地低沉叫着。
姜舒旬先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狗鼻前晃了晃,先让小狗熟悉他的气味,然后试着摸小狗的头。
顺利摸上小狗头后,小狗收起了恶意,继续吃饭。
姜舒旬很喜欢狗,看到姜柠养猫,不曾一次向父母提狗的事,都被否决掉了。姜舒旬没有退缩,还是天天提狗的事,天真的以为能用执着感动父母。
“嘿,小家伙,你是被遗弃的流浪狗?是吧?要不要跟哥哥我回家啊?哥哥我会对你很好的。”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姜舒旬,一遍一遍抚摸着狗头,爱不释手。
“等你吃完我就带你回家哦,约定好了。嘿嘿,这就是缘分,我先把你养起来,生米煮成熟饭,看我爸妈还能说什么。”
姜舒旬乐此不疲地逗着小狗玩。
这时,有说话声传来,姜舒旬抬头看去,看到了他妈和某个男的一起走过来。
顿时觉得有危险,姜舒旬抱起了狗,拿着蛋炒饭和水,躲到了花坛里去。
他躲的地方和姜柠她们躲的地方有点距离,中间隔了一株茂密的茶花丛。
事情也就是这么巧,在离他们躲着地方的不远处,姜家婶婶和那男的停了下来。
这男的,姜柠认识,婶婶的大学男朋友是也。
“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请你别来纠缠我了好吗?我有丈夫,我有儿子,我的婚姻很美好,没有你插足的余地。我和你也早就是过去式了,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人误会!”一向温柔的婶婶语气严厉,口气决然。
“姚姚,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很后悔,我不该不辞而别,我们大学那会儿是那么美好,我们回到那个时候好不好?”
前男友拉扯着姜家婶婶。
花坛后的姜舒旬惊呆了。
姜柠和苏达都扶额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放手,齐文宗你给我放手!”大庭广众之下,婶婶压低了声说话。
婶婶要甩开齐文宗的手,齐文宗不让,并且一用力将婶婶拉进了怀里。
男人和女人天生力气上的差距,体型上的差别,让婶婶根本挣扎不开。
“你个臭流氓!放开我妈!”姜舒旬站了起来,一手甩出了手里拿着的泥块。
那泥块砸在了齐文宗的脸颊上,砸出了一片泥印子。
姜舒旬的出现吓到了齐文宗,二话不说,齐文宗捂着脸就跑。
留下了姜家婶婶独自面对自家的儿子。
姜舒旬眼神飘忽不定,搂紧了怀里抱着的小狗,鼓起勇气,抬头说道:“我能养狗吗?”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啊。
花坛后的姜柠和苏达继续扶额。
“这狗是别人不要的,看着怪可怜的,我能养它吗?阿柠都能养猫,我,我也想养。”作为男子汉的姜舒旬这刻红了眼睛,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婶婶叹了口气:“养狗比养猫麻烦。”
“我不介意,我会好好养的,我会带它出来散步,它在路上拉屎我会清理干净的,不会给小区人添麻烦的,绳索我会好好拉着,不会让它吓到小朋友,妈,让我养吧。你看它那么瘦,多可怜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就算是这样,姜舒旬还是顽固地抱着狗,咬着下唇,一副不让步的模样。
婶婶叹了口气,松了口:“好吧,带回家问问你爸的意见。”
姜舒旬眉开眼笑:“谢谢妈,谢谢。”
姜舒旬和姜柠都知道,家里做主的虽然是姜叔,但,要是婶婶同意了,基本就没问题了。
待他们离开,姜柠借机揉了揉苏达的头:“好了,你的狗已经没问题了。我要先回家,我的事微信里跟你说。”
“好。”
姜柠和苏达在姜舒旬他们之后,坐上了下来的电梯,先跟苏达回家拿了书包回来,苏达送姜柠出门时,挥手告别道:“祝你好运。”
姜柠苦笑一声。
出了电梯,姜柠需要深吸了口气,才向家走去。
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只有婶婶和姜叔坐在沙发上,姜舒旬不在,客厅里气氛有点微妙。
“阿柠先进房间里去,我和你婶婶有点事要谈。”姜叔神色淡然地开口。
“哦。”姜柠穿过了客厅,看到了躲在墙后密切关注客厅情况的姜舒旬。
姜舒旬瞅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离开。
姜柠进了屋,放下书包,拿了条毯子放到了门前,趴在门边,从下面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猫摆摆在姜柠怀里扑腾,时不时地咬着她的衣服拽,姜柠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它,注意力全在门外。
花坛那里,在姜柠和苏达的角度,可以看到大楼口,所以姜柠和苏达都看到一人出来的姜叔,目睹了婶婶和齐文宗抱在一起的一幕,他要冲出来的时候,姜舒旬先一步制止了齐文宗,也就是这个时候,姜叔默默地退回了楼里。
姜柠在进家门前已经预料到了暴风雨即将来临。
苏达也明白,所以祝她好运。
客厅中,婶婶和姜叔不知道说了什么,听不太清,他们说话太轻了,没多久婶婶哭了,不太清晰的哭声,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姜舒旬冲了出去,嚷嚷道:“不是妈的错,是那个男的纠缠着妈,我都看到了。”
姜柠含了一块红糖,叹息道:“天真的孩子,姜叔在意的可不是今天的事,他在意的是以前到现在,他们见了多少次面;在意的是,瞒着他见的那些面中,他们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姜叔厉声地叫姜舒旬回房间去。
姜舒旬不听,执意留下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事,姜舒旬参与进去没毛病。姜柠作为外人,就没这个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