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养猫吗

苏达提着袋子在门口等着，姜柠在穿鞋子。

再三催促下，姜柠才将鞋子穿上，作为一个独手独脚的人各种不方面，手边的拐杖她没真正使得熟练，用得不是很顺手，走路也就慢了些。

苏达在前领头，三步一回头地催促她。

姜柠在电梯前刚刚站定，电梯就来了，电梯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

电梯缓缓而下到了第一层，电梯门一开，猛然间看到电梯口前聚集的人，姜柠吓了一跳，一时间苏达贴到了姜柠身边，扯住了姜柠的衣袖。

迎着入电梯的人群，姜柠扯开了嗓子：“让让，让让谢谢，让电梯里的人先出来谢谢，有伤员和孩子，让让谢谢。”

人挤人，很怀疑是不是全栋的人都下楼看热闹来了。这些人大多数拿着手机，头都没抬一下，边看手机边挤，根本不看人，姜柠和苏达逆人流而上，自然就寸步难行。

“挤什么挤，又不是赶着上班，让里面的人先出来！”粗汉子的大嗓门一出，没什么用，人还是往里挤，直到电梯塞不下人关上了门，为了抢占前头，还是有人在往前挤。

有人抓住了姜柠的胳膊，将她扯到了身旁，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汗臭味，以及让人窒息的腋下狐臭味。在壮汉的大手挥舞下，姜柠和苏达被送了出来。

还没说感谢的话，男子回过头来重新回到了人群。

姜柠低头一看，苏达将护在怀里的垃圾袋放了下来。

如此宝贝，姜柠很怀疑她真是要去倒垃圾？

以上不肯定，那么接下来，她带着姜柠往人少的角落里钻，将姜柠带到一个倒扣的纸箱子旁，答案就有了。

“喵嗷，喵嗷。”苏达轻轻唤着。

倒扣的纸箱子中传来了小猫的叫声，箱子有个口子，能让小猫钻出来，在苏达的叫唤声中，那只脏兮兮地小猫踉踉跄跄地钻了出来。

苏达将袋子打开，让小猫吃里面散出来的饭，蛋皮太大，小猫咬不烂，苏达就将蛋皮撕成小块。

远离主道的花坛小径处，路灯昏黄，不太明亮，两棵相连茶花的枝叶很好地掩护了纸箱所在，必要的时候，还能挡些风雨。

位置选得不错。

“这只小猫是我在放学路上发现带回来的，小猫很可怜的，那天下着大雨，它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要不是发现的早，可能就要被冷死了。但我只能把它安置在这，不能带回家。我爸妈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它，以后我们家还会添个弟弟妹妹，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养。”

听到这，姜柠有种不好的预感。

“呐，小柠姐姐，你能不能领养这只小猫？”

撞上苏达希冀的眼神，姜柠轻咳了一声。

“养猫很麻烦的哦，开支也大，一旦领养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不能轻言放弃的。”

就好像姜柠已经答应收养一样，苏达低头喂猫，一边叨叨絮絮地继续说道：“要先带小猫去趟宠物医院，预防针要打，要除虫，还得洗澡，它太脏了。要吃猫粮，以后还得带它绝育，要给它买点玩具，要陪它玩，要教它用猫砂，每天打扫猫厕所……”

真的是叨叨絮絮，没有让人插嘴的余地，声音又低沉，充满了不舍。她蹲在那里，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间，从高处看她的背影，有多落寞就有多落寞，随时都能哭的样子。

话说到最后，声音低的听不见。

“宗哥，没想到你也住这小区。”

“上个月刚搬进来的。”

一场煤气泄漏，让很多人同时走出了房门，这其中就包括了齐文宗，姜家婶婶出门则是为了倒垃圾，不是时候的出门，回去时就得跟人一起等电梯了，遇上了齐文宗。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柠习惯性地蹲下了身，算是藏起来吧，因为她们此时正在供人休息的长凳后。

一同走来的齐文宗和姜婶坐到了长凳上，没发现处在长凳阴影后的姜柠和苏达。

于是，两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今晚，婶婶有别于姜柠熟悉的样子，特别温柔的语调，时不时地撩一下耳边的垂发，显得羞涩。

他们在谈大学时代的事，只是齐文宗比姜婶高一届，正常来讲，他们应该没什么交织。但，恰恰相反，他们不仅有交流，而且曾经很亲密，因为他们曾交往过。

苏达戳了戳姜柠，指了指猫，对姜柠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学狗爬着，悄无声息地爬过了茂密丛中不知道是不是流浪狗开辟出来的狗洞，爬到绿化带的后面去了。

擦，姜柠也想离开，她不想听陈年往事，更不想了解自己婶婶和某男的爱恨纠葛，最不想知道这个男的最近刚离婚。

可惜晚了，她全听到了。

据少女日记记载，姜柠以前碰到过婶婶和一个男的在餐厅单独吃饭，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很清楚地看到婶婶笑容甜蜜。少女姜柠的做法是把事情记录到了日记里，把想法埋葬在心里，对谁都没提起。

如果那次只是吃饭，还能有多种方式解释，这次姜柠碰到的问题可就大了，她刚听到男的说还喜欢着婶婶，婶婶呆住了。

气氛有些凝结。

齐文宗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后悔当初和你分手，如果，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咳，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概是醉了，晚饭我喝了些啤酒，你也知道我酒量不好。抱歉，今天有点晚了，我先回去了。”

齐文宗逃了，失言，还是借着醉意坦言了想法，不得而知，留下了姜家婶婶。

姜柠看到婶婶捂住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安静吃饭的小猫突然叫了一声，婶婶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对上了睁着一双明亮大眼的姜柠。

“你，你怎么在这。”婶婶先发制人。

姜柠瞅了眼婶婶放在地上的垃圾桶，笑道：“婶婶出来倒垃圾吗？我，我是听到猫叫来这看看的，那个婶婶，我能养猫吗？”

说着话，姜柠抱起了小猫。

小猫不怕人，被抱起也没挣扎，冲着婶婶喵地叫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