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谁

隔壁在组装火车、轨道什么的，忙得热火朝天，姜柠背靠墙，吃着找到的零食酸梅含着吸吮酸味，一边手拿日记本看着。

厚重的一本日记本，记录了少女的日常点滴，从最近发生的内容往回翻看，姜柠只是看着，不做任何感想。

另一边，她开了手机录音，将隔壁少年们忙着手工不忘言语侮蔑她的那些话录制下来。

叩叩——

有人敲了门。

“谁？”姜柠喊道。

“我。”

谁？这问题姜柠只能心里问了，外面的女生没报名字，声音不错。

她并不想让人发现她不同了，慢慢获得情报，悄悄地、不为人知地融入少女的原本生活，这是姜柠的目标，这才能体现她高超的操作水平，狗血的失忆梗留到没办法的时候用。

姜柠艰难地靠拐杖站起身，将日记本收到了抽屉里，去开了门。

门外，长发披肩的少女背着挎包，双手环胸姿态高傲地站在那。

见到姜柠的这刻，面部表情柔化，咧开嘴笑了起来。推着姜柠进门，急不可耐地把门给关上了。

突然，姜柠发觉到隔壁一片安静。

少女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隔壁那群兔崽子在？”

姜柠点头。

少女名叫邱池池，外号皮卡丘，是姜柠的闺蜜，她们的合影夹在日记本里。幸好姜柠先一步读了日记本，不然，出院第一天就要暴露了。

“我给你发微信怎么都没回我。”她不见外地坐到了墙边的毯子上，轻声细语道。

不是能听隔壁说话的那面墙，是对面的墙。

姜柠意识到她小声说话，是在提防隔壁偷听。

春季，衣服穿得还比较厚，姜柠只恨为啥现在不是湿乎乎，粘哒哒的夏季，如果现在就可以盯着大白腿看该多好。以少女豪迈的坐姿，要是穿的短裙短裤类的，肯定非常养眼。

姜柠坐到了邱池池旁边位置，近得肩碰肩感受到旁边人的体温，还有发香。

于是乎，姜柠醉了，自打小学毕业，就从来没女孩子像这样毫无防备地离她那么近挨着。

成为女孩子的好处不是对着自己想入非非，那是自恋狂和变态的做法。聪明人是会利用自身优势跟妹纸近距离接触，同为女孩子，亲密不犯法，也不会被别人诟病。牵手，搂腰，抱抱，甜美纯洁的少女友谊，换成男生就会被怀疑是不是基。

“抱歉，手机坏掉了。”学着邱池池低声说话，姜柠窃喜地搂了下耳边垂发。

她这话半真半假，之前的手机在车祸中坏掉了没错，不过，在出院前，姜柠的父母把新手机邮寄了过来。

女儿出车祸，情况危急，不说赶回来见一面，住院期间一通打给她表示关心的电话都没有，倒是出院这天送了手机当礼物过来。

但是，有新手机没用，微信登不上去，新手机验证登陆的那些问题，姜柠根本回答不上。不知道微信号上有哪些是好友，在使用哪些群，不是她用过的号，这些怎么可能知道，有手机卡也没用。

“你是谁。”

少女的问话专注、严肃，不允许一丝的玩笑成分，气氛在一瞬间僵住了。

姜柠笑道：“讨厌啦皮卡丘，这话一点都不好笑。”

“是嘛？那我问你，我的生日是多少，喜欢什么食物，什么颜色，上次生日我送了什么生日礼物给你，很简单的问题，你要是柠檬，不可能不知道。”

她是认真的。

在现实中，不是科幻片里，不是玄幻剧里，面对朋友，她一本正经地问出了细想下毛骨悚然的问题。

可姜柠哑口无言，想狡辩，想一笑而过，但首先得回答了这些她完全不知道的问题。会叫对邱池池的外号，还是因为记录姜柠和她去了游乐园的那页日记里，夹了一张她们在园里拍的照片，无意间翻到的，其他的，只能去问姜柠本人了。

那么问题来了，见面几分钟，她是哪里露了马脚让人一眼就瞧出来了。

婶婶那边，堂哥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哦，对了，小女生间没有不说的秘密，感情会更亲密，就算是内向的孩子，在朋友面前或许会活泼一些？

“你觉得我是谁？外星人？某个位面穿越来的修真者？还是，某个邪恶的科学家，或者穷凶极恶的在逃犯人。”姜柠笑着，以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不知道，所以问你了，你是谁，真的柠檬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说话不再轻声的邱池池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配合上她冷峻的表情，极具攻击性。

“拜托皮卡丘，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是姜柠啊，我除了我还能是谁？我会异能，会易容术不成？”

隔壁有了动静，门开了。

姜舒旬大声喊道：“妈，不好了，阿柠好像失忆了，妈，妈，一定是车祸伤到阿柠大脑了。”

“什么？”

“阿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她朋友的生日都忘了。”

“开门，阿柠快开门。”

门被拍的震耳欲聋。

姜柠想起身，邱池池去开了门。

婶婶在腰间的围裙上擦着湿漉漉的手，走进来问：“阿柠啊，你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得你爸妈名字吗？我，婶婶我的名字记得吗？你去年生日你哥送了什么礼物给你还记得吗？你这孩子老是什么事都自己瞒着不说，快告诉婶婶，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脑子的问题马虎不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哎哟，急死婶婶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再去医院查查……”

四个大男孩站在门口，几双眼贼溜溜地往里瞟，往姜柠身上扫。

这才是面对熟悉的人出车祸后突然不一样了该有的反应。

作为一个内向，不太说话，文静的小姑娘，寄人篱下从来不愿给人多添麻烦，遇上失忆却瞒着不说，在他们看来并不奇怪。

反正姜柠是有待无恐，验dna都没问题，至于性格大变、没有以前的记忆，这些都可以甩锅给车祸。没几人会真的能接受未被科学证实的互换灵魂之说，易容术？不可能的，整容都没这么神，被外星人入侵控制了？开玩笑。

也只有邱池池这位小姑娘的想法另类，还问真的柠檬在哪……不仅问题恐怖，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就更恐怖了，最为恐怖的是她还问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