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事

第9章 心事

许久后，杜晨才回来，上车后却是来了句：“咱们回去。”

杨小小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杜晨，又看了看四周，犹豫着怯怯地问：“明姐呢？这么晚了，她住哪？怎么….”

杜晨发动了车：“不用担心，有车在那边等她。”

回去时他没再说话，杨小小嘴张了几次也没发出声音，又是沉默的一路，这次竟是连背景音乐都没有了。

车子来到了杨小小住的地方，她终于忍不住了，抓住杜晨的胳膊，略带撒娇地说：“晨哥，我明天不上班。”

“不早了，好好休息。”很明显，他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是因为累了吧，他应该是另有心事，愚笨如她都看得出来。

只是习惯了顺从，杨小小没再坚持，下了车，却是步伐沉重，慢慢挪进家。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老家了，给父母的电话也很少，做家长的聊着聊着就说到她这个年龄该有个婆家了这样的话题，在村里人眼中她确实也不小了，哥哥只比她大两岁，因为腿有残疾结婚晚，可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岁了。

瞥开对于自家条件隐隐的那点顾忌不说，传统如她总认为有些话有些事应该是男生先提出来，可是杜晨从来不挑明他们的关系，更不会说拜访父母的话，她想还没到时候，也一直在期待，在等候，可今天竟是有些担心了。

晨哥和自己是在谈恋爱吧?他会和自己结婚吗？他以前有过女朋友吧？

在车里等杜晨时冒出来的一堆问题还在脑中，新的问题又不断出来了。

果真，无忧无虑的幸福来得虽快，却终究也是有极限的。

杨小小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他们的关系，思考他们的未来，她终于进入了成年人的思维，开始有了心事。

……

“晨哥哥，不可以大声说话哦。”

“晨哥哥，你会爬树吗？我们比赛好不好？”

“晨哥哥，我想去吃地锅鱼，好馋了嘛……”

“晨哥哥，你怕我姐姐吗？为什么要怕她？我姐姐人很好的哦……”

杜晨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眼前不断浮现出各种场面，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微微…..”

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连明姐都强调那是一场意外，可世上哪有真正的意外?刨根究底都有始作俑者，虽然姚哥当年退出前提出不得再追究，可他怎能甘心?.

任何人都能放下，他却不能，准备了这么久，大局大势，金角银边，都在掌握之中，他能走一步好棋的，他曾发过誓的。

法律制裁算什么？六年牢狱消不了心头之恨，有的人一定要给他的微微抵命！

波及无辜又怎样？这世上除了微微，他不会在乎任何人的。

……

“你站住，你这人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遇见杜晨，再生气，杨小小也绝对不会追上去冲着陌生人大喊，可跟着杜晨，她已经变了，已有足够的勇气表达自己的愤怒。

事实上，她今天情绪确实确实很差！不仅仅是愤怒，是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压抑！是急速想要发泄的憋闷！

在公司，同事们总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在谈恋爱，男朋友是干嘛的，可她不能说不敢说，时间久了竟是有了别样的传闻。

今天上午办公室田姐忍不住提醒她女孩子要自重之类的话，她虽表面淡定，内心却是紧张的，自己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小三？晨哥这个年龄果真没结婚吗？可她竟不敢去寻求答案，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敢接受可能残酷的真相。

各种焦虑，各种纠结，她的工作不如以前那般认真，事实上似乎这种工作状态已经有一阵子了，下午终于被财务总监张涛叫去谈话。

张总倒没有说多重的话，只是告诉她应该认真工作，最起码得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上的这么多年学，对得起工作。可她做贼心虚，不敢直面张总，不敢说一句话，只是点头。张总和晨哥认识，他知道他们的事吗？忐忑、别扭的心情回到办公室，竟是感觉同事们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这般不舒服。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杨小小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又快没钱了。

跟着杜晨，吃喝玩乐不用她钱，可她学会了享受，开始虚荣，眼光也慢慢高了，知道消费了，开始买成套化妆品，再也相不中几十块钱的便宜衣服……她只是个小小的现金会计，工资不高，又好久没去兼职打工了，还要定期给父母一些。虽然杜晨也曾给过她钱，可她都倔强地拒绝了，在她看来，平时他的够多了，要钱却是万万不可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没享受过倒也无所谓，可不知不觉生活档次慢慢上去了，想下来确实有点难，装扮自己的销省不下来，算了算，唯一可节约的似乎只剩下个人的晚餐了。杜晨不约她的时候，她就买便宜的菜回家做饭，简单又如何，只要吃饱省钱就行，再说了和杜晨在一起时又能补过来，她这般考虑。

搜寻许久找到了拐角处这个老大爷，没有摊位，只在路边摆着自家不多的几种菜，便宜实惠。可这是第三次了，这人都比她快一步把菜全买走。一次可以理解，二次可以忍，三次就太过分了吧。

不管不顾地拦住对方，气呼呼地看着他，杨小小是真的非常生气：“你怎么又把菜都买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并不说话，许久才慢吞吞地说：“对不起，我……”

“你盯着我干嘛？我问你话呢，你能吃得了这么多吗？买这么多干嘛？不让别人买？怎么想的？”杨小小怒吼。

“对不起，我真的”

“你什么你？你家多少人吃多少菜？有毛病吧你？”

“对不起，我只是看见天气不好，想着老人家卖菜太不容易，所以都买了，我就是想让老人家早点回家的，没想别的……”

“……”原来如此，杨小小一下熄了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