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早已咬破中指,拿出镇妖符。
心里默念咒语,见了面,啥也不用说,直接贴她的脸。
跛子说过,中指血,镇妖符,童子尿,随便一样,都可以驱邪。
到时候,可以在跛子面前炫耀一番了。
可等我离那槐树越来越近,就越感觉不对!
那是个人,咋就看不见脸?
难不成......
离着五米的距离,我停了下来,仔细一看。
我草!
这哪里是断头女鬼,而是谁家挂的红绸带!
传说这老槐树有点年代了,被村民视为神树。
许愿还原,就喜欢挂红绸带。
没想到,老子.....
“狗蛋......”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
我回头一看,是跛子来了。
“追上了么?”跛子跑的气喘吁吁。
我惨笑,没好意思说。
但跛子活了几十年,啥人没见过?
看了我一眼,就摆头。
我尬笑:“瞎子和跛子追鬼,这不是瞎胡闹么?”
跛子点头,但又摆头。
眉头一邹,就叫我快点回去。
可能钟巧玉还没走,躲在某个犄角旮旯。
我们这会儿出来了,恐怕单家鸡犬不宁。
跛子推了我一把,叫我先走。
我一口气蹦到了单家。
单家管事儿得见我到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我啥事儿?
这么火急火燎地做什么?
我尬笑,但不禁还是问了一句:“家里没啥状况吧?”
“没.....”
管事儿的说了一个字,又皱眉。
“刚才账房中暑了,这会儿送到厢房休息去了。”
我一听,感觉不对。
虽说是大热天,但还淅沥沥的下着雨。
哪来的中暑?
当即跑去了厢房。
再看见账房大姐的时候,她脸色发紫,呼吸停滞。
就连脉搏时有时无。
我一急,掐了她一把人中。
大姐只是哼唧了一声,仍旧没反应。
好在跛子这会儿赶到。
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账房大姐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腥臭的黑血。
逐渐,脸色有了血色,喘着粗气缓过来了。
我问大姐,到底啥情况?怎么就这样子了?
大姐也是一脸茫然。
说我们走后,管事儿的跑来找她对账。
她一直数着钱,当抬头的那一瞬间。
就看见有颗人头放在桌上,两只眼睛恶毒地看着自己。
当场吓晕了。
我皱眉,看了看跛子。
很显然,钟巧玉并没有走。
跛子白了我一眼,拉着我走了几步。
“断头女是怨账房大姐嘴多,特意给她一个教训。”
“哦?”
我心里一怔,要是这样,恐怕不是好兆头。
要是单家娘家人被盯上了,可能又是一条人命。
可死在他手里的人越多,钟巧玉越是厉害。
我们要对付她,但不能失控到难以对付。
跛子说到这,眼睛一亮,说道:“不如,我们把单家娘家人请回来,干脆......”
跛子没说,但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点头,但心里却空空的。
跛子当即叫人打电话给单家娘家人。
说经过商议,单家愿意让他们继承部分财产。
娘家人接到电话,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一口一个乡亲好,柳家村的人好。
刚才自己也有不对,这次回来算是给柳家村的人赔不是来了。
我草!
我怎么听起来,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跛子说是要将我打扮一番。
鬼能看见人,无非就是从人身上的阳气判定。
只有我掩盖了阳气,才有机会看见她,抓住她。
我问:“跛子叔,你不是说我阳气钢盛,这会儿还能掩盖么?”
跛子白了我一眼,反问道:“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跛子在灵堂下面铺上竹席。
这竹席我见过几百次了,那是专给死人裹尸用的。
躺下后,又在我脚边点了一盏尸油灯。
等一切做好后,跛子塞给我一颗黑玉,叫我含着。
我闻着有一股腥臭味,好一阵嫌弃,问他这是啥玩意儿?
跛子轻蔑的笑道:“压口钱!不过这劲儿贼大,你悠着点。”
在黑玉入口那一瞬间,就感觉凉飕飕的,像是刺果果的趴在雪地里。
冻得我浑身发抖。
跛子在我身上压了几床棉絮,我仍感觉冷。
除此之外,跛子告诉我,要想抓住钟巧玉,不是容易的事。
除非给他下套。
先用朱砂浸泡的墨斗线织成一个大网,
等钟巧玉出来,跛子拉动大网,盖住她,这样就能抓住钟巧玉。
我好不容易熬过下午,到了傍晚,我正打盹。
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
“咦!罗醇呢?他不是说他在这里么?”
我揉了揉眼睛,撑开灵堂角布看去,只见张云梅站在了灵堂前,正在四处找我。
张云梅和单小花一样,都是我们班的同学。
人长得不错,家里也有钱,但喜欢撒泼,有一种霸道总裁的既视感。
当年几人关系还不错。
早上,我给她打电话,说单小花死了,叫她有空来瞧瞧。
没想到这会才到。
我不敢吭声,我怕我这样子吓到她。
张云梅没找到我,坐在了凳子上,操起手机就狂摁一阵。
紧接着,我兜里传来一阵酥麻。
我知道,是张云梅给我发消息过来了。
“浑蛋!你叫我过来,你在哪?”
我回道:“我在挖井呢,单小花全家要下葬,我一个人要挖好几个井。”
“我不信!拍照给我。”
张云梅是独生子女,脾气比较娇惯,凡事儿都要顺着她。
我赶忙将之前挖井的相片发给她。
好一阵,张云梅都没吭声。
“怎么办?你在挖井,那我晚上怎么办?你不会叫我陪着单小花过夜吧?”
我笑,你不陪单小花过夜,难不成,陪我过夜?
我回了一句:“你去我奶奶家吧,她会照顾你的。”
没多久,张云梅发来一个笑脸,附带一句:“我到你家了,刚才有个算命先生来讨水喝,问你在不在,我该怎么回答?”
说完,张云梅发来一张相片。
可能是灯光太暗,相片十分的模糊。
只看见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穿着一身蓝袍,杵在我家门口。
对着镜头一直傻笑。
我不解,这人我并不认识,怎么是找我来的?
我叫来跛子,问他认识不?
跛子看见那相片的一瞬间,手上的行头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那脸上,没一丝儿血色,嘴巴微张,像是遇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来了?”
我诧异:“跛子叔,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