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国冲他一笑,以长辈的口吻敦敦教导他,“烨华,你有你父亲的秉性和韧劲,但是切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毁了最原始的清明。”
方烨华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本能地排斥他,听这话说得好像他是无辜的一样。
“我不需要你来教。”方烨华赌气地对他冲到。
夏志国并没有计较,反而因他的率性而感到欣慰,不怕他发怒,就怕他不发,“烨华,如果你愿意,我依旧是你的叔叔。”
方烨华好笑,“叔叔?好一个大言不惭的叔叔。”
“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体谅你。但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当成筹码讨好你。”夏志国说,“既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就要离开。
“小凡若是知道你是这么假情假意的人,难道不会伤心吗?”方烨华对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总是以慈父的形象示人,背后却耍阴招。”
夏志国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有些事情是我不够坦白,你误会也没关系,不过,请你原谅一个爱惜女儿的父亲的过失。”
过失?!他如何能够轻而易举地用“过失”二字粉饰太平?!
方烨华站在原地,握紧拳头,声音悲痛,“那又有谁来体谅我作为儿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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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如何是好?!
……
见夏志国夫妇已经离开,方烨华整理好心情,款步走到夏一凡的病床边,轻声地问,“身体怎么样了?”
夏一凡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嘿嘿一笑,“好多了。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怎么了?想我了?”方烨华帮她把书放到一旁,一边说,“偷吃东西去了,怕你馋,所以没在你面前显摆。”
她嘟嘴不悦,“不够意思,你不知道独食难肥吗?”
“呵呵,我已经够壮了,不需要肥。”
“这么说来你真打算独吞?!”
“我说过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伸出尾指,“拉钩。”
“嗯哼。要是到时候你不算数,我就拿你作数。”夏一凡随意地拉钩,假意威胁道。
“呵呵,好。任君蹂躏。”方烨华笑笑作答。
“来。”夏一凡突然招手让他靠近。
“什么?”他警戒地看着她,“不会这么快就要蹂躏吧?”
“来嘛!”
他仍然没有过去,“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动真格?”
他的小媳妇儿状却逗乐了她,“恩……有些事就不能用言语表达。”
“哦,还有这事?你倒说来听听。”他假装很好奇。
“那你靠近点,我才跟你说。”她招手又让他靠近。
“恩。”他佯装无奈地凑过去。
夏一凡摸摸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么啊”一声,羞赧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方烨华讷讷地看着含羞带笑的夏一凡,情不自禁地对她一吻,末了添了句,“礼尚往来。”
“油腔滑调。”
“呵呵,不对,应该是顺天时地利。”
“切~”她把头一偏,把笑靥留在他的心中。
“小凡,等你身体好点后我带你去个地方。”方烨华说。
“哦?”
“去我生长的地方。”
“叫什么?”
“云城。”
“切……”她很不屑,“那有什么好玩的,我都……”
“恩?不喜欢吗?”
“呃,不是不喜欢。只是……”她该怎么说?
只是她觉得那些尘封了的记忆能不掀起就不要再提,毕竟在那里,只有少柯和他才生活过,她就像是个局外人。
“我打算带你去那里,有些话我想留到那个时候说。”方烨华笑笑。
“好吧。装神弄鬼。”夏一凡皱了皱鼻。
“呵呵,你是女神,罩得住我这小鬼。”他开玩笑道。
“额……方烨华,你有没有突然感觉好冷啊?”她皱着眉头说。
方烨华疑惑,“会吗?”
“会,因为你说的话好冷啊!”她应景地抖抖身体。
“小样儿!”方烨华敲她一个脑壳。
“嘿嘿。诶,对了,方烨华,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啊?她该不会有危险吧?”夏一凡激动地问,“徐贝蕾现在到处都在找她,你让她躲着别出来。或者,或者,你多派些保镖保护她。”
方烨华看着她,不慌不忙地替她掖被角,“没事,靳向东在呢!你呀,太大惊小怪了。”
夏一凡忽然想起来,“那天我记得靳向东去救我了,为什么最后……额,我没有说你没救我哈,我只是、”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很小气的人吗?”方烨华问。
夏一凡笨嘴地说,“你以前是啊。”
以前多抠,买什么东西都斤斤计较。
方烨华咳嗽两声提醒她,“以后顾着点你男人的面子。”
“只有我们两个人怕什么?!”她无所谓地说。
“正经点。”
“哦哦。言归正传,那个靳向东为什么会出现啊?”
方烨华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
“奇怪……”她掀开眼帘子看了看他,想说当初她在云城就见过靳向东,可是这话她又不能说。
“怎么了?”方烨华问。
“没有没有。对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我姐啊!?我好多天没见到她了,怪想她的。”夏一凡没心没肺地说,完全无视面前那一米八多高的美男子的心情。
“夏一凡,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需要我了?这是过河拆桥吗?”方烨华笑问。
“啊?是咩?我不觉得啊,你不是桥,你是人梯。”她比划一下他的身高。
“呵呵,真拿你没辙。”
“快快快,快去吧!”夏一凡赶鸭子上架似的。
“好好好,你让我歇歇,我刚回来。”
“歇什么歇,你偷懒罢了。快去吧!”
“唉……”一声轻叹包含了多少的疼惜!
她倚在窗台上,手中端着一杯温水,清风拂过她平静的脸庞,送来一阵阵花香,仿佛还能听到小鸟雀跃的旋律。
窗外,夏天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太阳和柏油路焦灼地缠绵着,大树和凉风惺惺相惜,小背心和凉拖更是应景,行人的匆匆神情她不懂,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很舒爽、很透气。
她在白云底下做了个梦,在夏天里盛放出一朵幸福的花儿,她会用耐心浇灌它,会用爱呵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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