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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若初压根想都没想过放弃。【】起初她喜欢魏荣光,是因为他身上有种磁场莫名地吸引着她,到了后来,她已经在这份感情里投注了太多心力,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必须要赢。
人定胜天向来是她的座右铭,只要有这个志气,有什么是她不能争取到的?
往后,她和魏荣光仍旧维持着含糊不清的同学关系,她还是抓住一切可乘之机打动他、软化他,试图撬开他伪装的壳,却总是收效甚微的样子。转眼两人已经相识了一年,时节入了秋,气温有些降下来,风中的每一丝湿润都带着无孔不入的冰凉。
有天早晨吴若初起床后觉得头痛鼻塞,嗓子眼堵得慌,加了件毛衣也没有好转,她这才确定自己得了重感冒。
她平时很少生病,手边也没备什么药,由于一直对自己的免疫功能很有信心,她打算让感冒自行痊愈。
谁知一上午的课过去后,症状更是加重了,她扶住脑袋瘫在课桌上咕哝着倒霉,也不想去食堂吃中饭了。今天岳皑和她不在一个教室上课,她也不是什么弱柳扶风的林妹妹,生点小病还是可以**的,于是便拖着脚步,强打精神往校外的药店走。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十几米开外那辆熟悉的摩托车,还有站在车边的魏荣光。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想被他关心,想靠一靠他的肩膀。
可是很快她整个人又绷紧了,像是一张好战的弓,因为这时她目睹一个学姐模样的女孩子款款坐在了魏荣光的摩托车后座上,顿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体内的醋意立刻像感冒病毒一样肆虐起来。
“魏荣光!”吴若初像只刺猬一样冲他叫道,“你过来!”
魏荣光朝这边望了一眼,看见是她,便对摩托车上的女孩子说了两句什么,低头快步向她走来。
他来到她面前,很不解地望着她的恼容,“怎么了这是?”
“那是谁啊。”吴若初朝摩托车上努了努嘴,有点委屈,好像病中的自己本该得到的关怀都被别人夺了去。
“我班长,我带她去取点东西,上课急用的。”魏荣光寥寥数语便解释得一清二楚。
吴若初见他态度虽端正,却没有什么其他贴心的表示,不禁还是有些火大。
“你这样载过多少女孩子?”她问得毫无道理,摩托车载人分明就是小事,上纲上线实在没有必要,可她就是没来由地烦,嗓子眼里更痒了,头也疼得快炸开了。
“你就为了这个不高兴?”魏荣光惊讶地笑了,“只是顺便搭人家一趟而已,你至于吗?”
“至于!谁知道你都背着我载过什么人。”
“吴若初,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吃醋也要讲点道理。”
“我小心眼,我不讲道理,好啊,那你快找她去。”吴若初说到急处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好几下。
“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凭什么管我那么严?”魏荣光脾气也上来了。
吴若初听了愈发气愤,一时没收住,捂着嘴连打了一串喷嚏,觉得四周的风冷到了骨子里。
他这才反应过来,端详着她微白的脸色,眼睑下浅浅的青痕,还有发红的鼻头,“你病了?”
“病死也不要你管!”她把他递上来的外套又给扔了回去,跺了跺脚扭头便走。
在魏荣光那里给自己添了堵之后,吴若初也没心情买药了,自暴自弃地想着病死了反倒轻省,回到宿舍蒙头大睡。
不过,她毕竟身体底子好,一觉醒来后稍觉症状减轻,她查看了调至静音的手机,魏荣光来过三个电话,还有一个电话是社团的好友打来的。
吴若初回拨了后者的号码。好友说,社团里有活动,让她现在过去一趟。
等到吴若初从吵吵嚷嚷的社团返回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走进宿舍,岳皑正在桌边看书,姿态娴静。吴若初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神一笑,合上书,“吃过了没,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我在社团吃过了,你今天没跟卢凯一块儿出去?”吴若初有点意外,恋爱中的岳皑通常约会繁忙,晚饭时间静坐此处看书不太正常。
“他也有他自己的事。”岳皑在书的封面上按出弯弯的指甲印,“用不着天天黏在一起。”
“闹别扭了?”吴若初看出她的心口不一。
“没有,能闹什么别扭啊。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也就你这样充满圣母光辉的,才能降得住他。”吴若初笑嘻嘻地打趣,其实心里有点发虚。岳皑那句“小肚鸡肠”虽是无心,却像是专为吴若初而量身打造的。
“对了,你不在的时候,魏荣光来过一趟,他知道你生病了,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岳皑拿起桌上的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散发着微苦芳香的草药,“这是用来泡水喝的,他嘱咐说,每天泡一杯,不出三天就能全好了,挺有效的。”
吴若初把袋子拎过来,草药特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她还生着他的气,可是又有点感动。
“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追你,不是你追他呢。”岳皑笑着说。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中午还对我那么凶,现在又变了一张脸。”吴若初把塑料袋弄得哗哗响,“我才不要吃他送的药。”
“又说气话,他肯为你花心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干嘛还挑三拣四……喂,你去哪儿?”岳皑诧异于吴若初的飞奔而去。
吴若初在楼道里疾跑,撞上了怒目圆睁的舍管阿姨也不知退缩,“我去把药还给他!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赶到恒遇汽修厂时,吴若初庆幸自己没有晚来一分钟,因为魏荣光已经换下了工作服准备下班。汽修厂里只剩他一人,秋夜的凉风穿过偌大的停车场,在身侧回旋,她带着怨气把那袋药摔在他身上,心中有疲惫感渐渐渗了出来。
这一年以来,她一直都在燃烧着向他靠近,挖空心思取悦他,那样的爱太需要力气,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对她有意,却还是不肯要她。
“你这又是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魏荣光拎好那袋药,避开她怒视的目光,拉了她一把,“进来说吧,外面凉。”
她这下还比较听话,乖乖跟着他进入室内,在待客的长沙发上一坐,依旧木着一张脸。
“你好点没有?”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去试她的额头。
她立志不被招安,甩开他的手,刚一甩开又有点后悔。
“这药你喝了吗?”魏荣光问完后也知道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便笑笑从袋子里拿出一包,“我现在去给你泡一杯?”
“我不喝,我是来把药还给你的。”吴若初一副不受嗟来之食的刚烈表情。
“干嘛还给我?我下午特意回了一趟家,在懂中医的邻居那儿给你讨来的,我感冒的时候就会泡来喝,很有用,算不上多苦,你放心。”
吴若初听完觉得心中微暖,却还是拉不下脸来跟他偃旗息鼓,“反正我不要,难道我不喝它,就会病死不成?”
“你这人怎么那么钻牛角尖?我大老远跑一趟给你送来这些,结果你还是不高兴,冲过来就把袋子往我身上一扔,若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你以为就你给我送药了?关心我的人多着呢,今天下午我在社团,男生排着队地把药往我书包里塞!我才不稀罕你的!”
吴若初说的并非完全是杜撰,社团里确实有几个男生对她心怀好感,见她感冒了,纷纷呈上药品,只不过那些药普遍与她的症状不挨边,显然是临急抱佛脚的殷勤,其中不乏胃药、跌打损伤膏之类,她只客客气气收下一盒润喉片,其余都说声心领。
“别人给的你就要,我给的你就不要?”魏荣光闻言面色也是一冷。
“我给了你那么多,你还不是不要吗?”吴若初说着有些伤心起来。
魏荣光看了她几秒,轻叹着起身走到一旁,将手里拆开的药抖落在一个纸杯中,从饮水机里接出热水,将药泡开,甘苦的味道飘散,混着空气里的机油味,极其特别的气息,她一生中只闻过一次。
他将纸杯递到她面前,试图心平气和,“喝吧。”
“我才不喝。”
“你真不喝?”他先礼后兵,一把转过她的肩膀,凶巴巴地说,“你不喝,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再理你。”
“我又不会求着你理我!”这招显然对吴若初没用,她才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
魏荣光似乎也意识到向她求和只能靠哄,于是放软语气,“你就看在我下午专门为你回了一趟家的份上……”
“你不是和那个班长有什么东西要取吗?看上去还挺急的样子,哪有工夫来管我。”
“你还是为这个不开心对吧,那好啊,你不是问我用摩托车载过多少姑娘吗?”魏荣光把纸杯送到她嘴边,杯沿轻挨着她病中有些失色的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只给一个姑娘泡过感冒药,也只喂过一个姑娘吃药……看你肯不肯赏光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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