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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闻言。
大感意外。
怎么不是阴兵借道伤到老道士?
反而是他伤到了老道士?
于是忙问是怎么回事。
“老道我果然没说错,小兄弟你的命格太硬,命格硬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连阴兵借道都被小兄弟一声叱咤喝退了!”
“就是牵连到老道我的神魂也被惊魂到了!”
晋安一时间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道老神棍在胡言乱语着什么。
心里暗想,这老神棍该不会是被勾魂后,三魂七魄没囫囵回来全,所以精神错乱了?
老道士并未马上急于解释。
而是让林和顺搀扶他去院子里。
被晋安一嗓门惊魂到的老道士,神魂受到伤害,无法短时间马上恢复,现在身体虚弱。
身体精气神受到了亏损。
走几步路就要停下休息气喘下。
晋安跟在老道士身后,想看看老道士究竟在葫芦里卖什么药。
哪知,老道士来到院子里后,竟向守棺的林家汉子们下了一个令大伙都意想不到的吩咐!
老道士居然要开棺!
林家那几名守棺汉子,当即吓得身体一哆嗦,有点微醉的酒意,也全都吓到后脑勺去了。
“陈道长,现在是阴气最重的后半夜,我们不敢开这口凶棺啊!要,要万一里面的死人起了尸,我还有上有老母下有妻女,不能让我家婆娘这么早就为我守寡啊!”
这些林家汉子,一个个把头摇得都像是拨浪鼓。
说什么也不肯上去开棺。
此时,就连晋安都不得不怀疑,老道士是不是被什么邪祟给附身了?
结果,老道士再次语出惊人:“你们放心开棺吧,白棺里葬着的那位主儿,人已经走了。”
“现在的白棺,只剩下一具空棺罢了。”
“现在开棺不会有危险的。”
老道士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院子里的人当下就咋咋呼呼大叫的炸锅了。
“不可能的!”
“我们哥几个日日夜夜守着棺材,根本没人能靠近,打开过棺材!”
“陈道长您看白棺表面捆着的墨斗线都还在,里面的人怎么可能凭空爬出来消失?”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时,有人迟疑接话:“会不会是,是…从棺材底下,被人盗走尸体的?棺材底下的墨斗线,我们好像看不到……”
结果立马遭到其他人的反驳:“我看奎子你是喝酒喝多了,脑瓜瓜里全是水,要是从棺材底下被人盗走尸体,棺材下的那一圈石灰粉,早就踩出脚印了。”
“再说了,棺材底下还有几只长板凳支撑着呢,你说说,怎么做到不留脚印,又不搬动板凳,把尸体给偷走?”
院子里,一群大汉扯着粗糙嗓门,吵吵嚷嚷着。
都说他们白天、晚上,都有人守棺,绝无可能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偷尸。
最后,在老道士的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事下,林家守棺的那几名汉子,这才心惊肉跳的同意开棺。
几名汉子找来工具,割断白棺表面的朱砂墨斗线,然后一二三,喊着整齐号子,吃力推开这口由铁桦木打造的沉重白棺。
咚!
百斤棺材盖重重翻倒在地。
院子里的八九人,包括晋安也在内,齐齐好奇靠近白棺,大伙一看,林家人吓得倒吸口凉气,脸上神色慌张。
只有晋安和老道士还能保持住镇定。
只见白棺里,是空的!
白棺里的尸体不见了!
只剩一件大红袍殓服,留在白棺内,成了衣冠冢!
“陈道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今晚你一直有些神神叨叨的,白棺里尸首消失,是不是跟今晚的阴兵借道有关系?”
日防夜防,防住了陈皮、栓子的偷尸!
可谁能想到,白棺里的尸体,最后却在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
晋安心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疑问和惊奇了,一下子,如连珠炮般问向老道士。
别说晋安想不明白了。
林家守棺的那几人,也全都吓得不轻,大半夜的,身体发冷,目光恐惧。
这事太诡异!
太悚然了!
气色有点不好的老道士,脸上露出复杂神色:“小兄弟可还记得,今日申时,你我分别时,老道我跟你提起过一事,说林禄家人在几天前听到的阴兵借道动静?”
晋安若有所思的点头。
老道士指着白棺,继续说道:“那一日,便是阴兵借道,接走了白棺里的主儿。”
“小兄弟你肯定会很好奇,那段时间,老道我还被困在山里救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老道士气血难看的连咳几声,然后继续往下说道:“其实,老道我今天白天回到昌县,若是仔细检查白棺里的尸首,在白天就会看出来白棺里的主儿已经离开。”
“可惜老道我这回的确是看走眼了,因为连日来在山里折腾几天,人太疲乏,太累了,白天只开个缝隙,匆匆看一眼,误把棺里殓服当作是尸首还在,然后急匆匆将被第二批偷尸人破坏掉的墨斗线补上,急着去德善楼应约。”
“如果当时老道我再细心些,不至于直到现在才发现……”
“而今晚的阴兵借道,并不是来害你我二人性命,而是白棺里的那位厉害主儿,想邀你我二人到她在武州府的府上一聚,备了厚礼,表达谢意。”
“哪里知道,小兄弟你命格太硬,不仅阴兵借道被你喝退,就连老道我未被阴兵借道伤到,最后是被小兄弟你惊魂到。”
老道士抱怨晋安。
如果没晋安那一叱咤怒喝。
现在说不定已经都到武州府,拿到对方的厚礼答谢了。
死人的厚礼是什么?
那自然就是金银玉器等陪葬物了。
晋安:“……”
“武州府距昌县,即便是乘船,走最快的水道,都要数天才能到,怎么可能现在已经到了。”
老道士:“这就是小兄弟你的认知误解了。”
“阴兵借道,不可以阳间的脚程度量,小兄弟可否有听过,民间有人晚上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在千里之外醒来?到鸡鸣天亮,人又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家中?”
听了老道士的话,晋安仔细琢磨了会。
还真是这个道理。
但晋安又想起另一件事:“死人的府邸,可不就是阴宅,也就是坟墓吗,她请我们到坟墓里一坐,你愿意去?”
反正晋安心里膈应。
肯定不会好端端的跑去别人的坟墓里去凑热闹啊。
先不说会不会折寿。
光是想着就挺瘆人的。
“呃。”原本还抱怨晋安的老道士,顿时哑火了。
然后讪讪说道:“这些金银玉器都是死人的陪葬品,是阴间明器,活人拿了折寿,老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小兄弟何必这么较真。”
晋安:“呵呵。”
晋安啥也没说,让老道士自己去体会这两个字。
老道士:“……”
他被晋安一句呵呵,怼得一时气闷,说不上反驳话来。
晋安让林家人重新盖好棺盖后,问老道士,这口白棺该怎么处理?
老道士说等天亮,找块好地葬了吧。对方既然留下殓服当衣冠冢,应该是想让我们好好葬了白棺,不管怎么说,这口白棺都是那位凶主住过的“家”,保不齐哪天又会回来。
晋安怎么觉得,老道士这话越听越瘆人呢。
于是他岔开话题道:“陈道长,你说了这么多,看来你今晚跟那些阴兵待一起,了解到许多事,那你可知白棺里女尸的真正身份,为什么会身首分离惨死?”
“!”
哪知,晋安话音才刚落,老道士竟脸色陡然严肃起来。
老道士避开其他人,附耳低声一句:“那位凶主,是前不久刚下葬的府伊之女。”
晋安也被吓住。
府伊,那不就是正二品的大官吗?
“如果是府伊之女,怎么死得那么惨?”
“连脑袋都分离了。”
老道士只是摇头,这种隐秘事,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