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隔千米,杜克和安东尼达斯已经‘看’到了彼此。qiuyelou
彼此都很不是滋味。
杜克心中布满了叹息。尽管他一早知道安东尼达斯会跪,但他从未想过,一个为联盟打了十几年,被誉为顶级战力的曦日*师,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杜克不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倒在【霜之哀伤】剑下,会不会变得比安东尼老头更糟糕。
当然,很大可能是会的,因为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节操。
说起来也是讽刺,最没节操的家伙彷如最坚定的斗士,‘坚定不移’地领导着联盟抗击邪恶……
想起来也是呵呵呵了。
不过杜克身为撬动整个世界大势的男人,最聪明的办法,自然是不要让自己陷入那种悲剧当中啊!
而安东尼达斯,在看到杜克居然用他身体里的魔法回路控制达拉然的魔法塔,遏制了天灾军团的攻势,又一次成为救世主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憎恨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在他虚幻的灵魂躯壳里生长。
他激发了留在自己失去生命的躯体里的暗门。
如同小孩子扑向一个崭新玩具一般,急不可耐地冲过去。
他知道哪怕自己跟阿尔萨斯哪怕相隔再远,都有那条看不见的锁链将他好像狗一样拴在堕落王子的手中。
他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而这时,他开始听到低语。
“杀死杜克,让他跟你一样,效劳于我的荣光,安东尼达斯。你们将一起为死亡劳碌,你们将一样渴望服从和奴役。阿尔萨斯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宠爱的一个死亡骑士,他将永远指挥你们,而你们,将为此感到荣幸。qiuyelou”
【霜之哀伤】在诱惑着安东尼达斯,要把那个身处英雄之中的杜克*马库斯也击杀掉。将那个联盟大英雄也拉到跟他同一样的境地当中。
对!
联盟统帅若是变成巫妖的话,这对于整个联盟绝对是最大的打击!
在安东尼达斯的脸上,开始露出空洞冷酷的狂笑。
“对!只要我回到我的身体!我就能成为曦日级巅峰的大巫妖……”
邪恶的低语就是世上最恐怖的洗脑。这不是单纯的催眠,而是一种循循诱导,不停对灵魂施加影响,直至受害者把强加于他的意志当成是自己的意志。
安东尼达斯的灵魂飞了过去。
一下子没入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躯当中。
啊!
好熟悉的感觉!
这是凡身肉躯的感觉!
有那么一刹那,安东尼达斯几乎以为自己还可以就此复活。
很遗憾,这是一个美丽而残酷的错觉。
他早已不是人类的灵魂。
阿尔萨斯一开始就断绝了他的后路,经过【霜之哀伤】改造后的灵魂,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妖灵,进而是巫妖。
“还好!巴纳扎尔那个混蛋没有怎么糟蹋我的身躯。”安东尼达斯骂骂咧咧的。
为了最完美的掩饰,巴纳扎尔甚至没有改动老法师的躯体,或者在躯体上留下任何的邪恶痕迹。虽然本意是为了实行更大的阴谋,但无疑便宜了安东尼达斯。
自己的遗骸被玩坏的话,即便变成巫妖,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回到身躯的那一刻开始,老法师体表的活人体征开始迅速退去。本来就暗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起来,本来已经白花花的发须变得无比暗哑。因为皮肤和肌肉的收缩,眼眶里的眼珠子好像要暴凸出来似的。
‘睁开眼睛’其实就是打开身体里的灵觉,安东尼达斯看到了自己干枯得跟丧尸没什么区别的一对手掌,不禁悲从中来。
“不――”先是一声不肯承认现实的怒吼,然后就是心中无限滋长的妒忌:“光我一个堕落这可怎么够!唯有杜克!唯独不可以放过杜克……”
然而,一个安东尼达斯完全没想过的情况发生了。
他那些如同魔咒一般的反复呢喃,突然像被卡住脖子的鹅一样,发不出声来。
如果他还可以流冷汗,那么这一刻,安东尼达斯绝对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达拉然城边,杜克跟凯尔萨斯再次汇合了。
凯尔萨斯很显然已经回过自己的法师塔,他看着场面,有点奇怪:“安东尼达斯那个巫妖没追上来?而且权限……”
在视界当中,法师塔的权限依旧没全数沦陷。达拉然城里上百座法师塔泾渭分明地在互相倾泻着火力。无数亮起的元素光点在半空中交错,然后轰击在彼此的塔身上,如果不考虑这是一场殊死对决,那真是比烟花大会还要好看。
超强的魔力震荡,仅仅片刻的工夫已经摧毁了小半座城市。
几乎所有的街区都火焰中尖啸焚毁。
没有一般城市那种风借火势的毁灭,反而因为过份夸张的能量乱流,使得坍塌的建筑群更像是某种充满魔幻气息的邪恶艺术品。
一座法师塔爆碎了。
原本是被火焰元素毁灭的,却在爆炸时引发了一个冰霜元素界缺口的崩塌,海量的冰霜元素溅射出来,直接把所有凌空飞散的砖石冻在半空。
连带法师塔附近企图寻求避难的法师学徒和正在杀戮的不死者大军都被彻底冰封。
街道上原本无比坚实的地砖,像是由像素游戏组成的波浪,一层层拱起,又一层层落下,整座达拉然城如同在经历着一场永不停息的地震。
不过,得益于杜克对法师塔的暂时控制,以及在各个法师塔上清晰的箭头指引。
大概还是有超过一半的法师和法师学徒成功地逃到了西面城外。
在城外,是已经严阵以待的十万大军!
看到杜克和凯尔萨斯出来,提前一步回到大军当中指挥的莫格莱尼长舒了一口气:“相互掩护,撤军!全军目标――银松森林!”
一开始,以血色十字军团为核心的大军还是很紧张地,数个巨大的方阵面向达拉然城,井然有序地交替后退着。
因为辎重部队已经先行进发,剩下的反而大多是战兵,以及彷徨的达拉然魔法师和护卫队。
凯尔萨斯在大军更南面一点的地方竖起了他在达拉然的那面议员大旗。这面大旗如同磁铁一样,把仓皇逃出来的达拉然人迅速地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