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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春来,时间仿佛过的很快,妃嫔们似也都习惯了南江雪的存在。
这个女人虽然一直宠冠后宫,却并不飞扬跋扈,只要不惹她,彼此间便是姐姐妹妹,相安无事,可谁又会闲的没事去惹她呢?
且不说皇帝对她一往情深,就是她之前教训任妃的手段,也没人想去自讨苦吃。
她极少插手宫务,也不刻意邀买人心,若是你有一分诚意,我也愿还一分人情,不逾举,不逢迎,但在这后宫之中,地位却很超然。
而这对于无宠的皇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她与皇后之间,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矛盾。
更加重要的还有两点,第一就是她并没有一味地霸着皇帝,大家总还有些盼头,第二则是因上次小产,她的身体尚在调理,近两年都无法诞育子嗣。
春回大地,花草满园,而相伴而来的另两件事也令风平浪静的后宫变得越发热闹起来,一件是贺嫔顺利产下一位公主,另一件是海嫔怀了身孕。
欣芙宫。
南江雪伸手拦住对她行礼的海日,两人相携坐了。
轻抚了一下海日隆起的腹部,南江雪道,“似是又大了一些呢。这几日怎样?你害喜严重,连脸色都不大好了。太医那边可调了方子?”
“太医很尽心,前几日姐姐不是让小五也帮忙看了,没事的,姐姐放心吧。再说即便没什么好法子,过些时日也便自己好了。”海日笑道,“只是这小家伙这样能折腾人,也不知生出来后又会有多淘气,想想我就头疼。”
“嘴上说头疼,其实心里很欢喜吧?”南江雪抿嘴笑道。
海日也是一笑,然后垂下眼帘,低声道,“若是姐姐当时……这个孩儿便可有个照应他的哥哥,彼此相伴长大,该有多好。对不起姐姐,都是海日不好……”说着一时垂下泪来。
南江雪的手指微微一颤,心中一痛,却反而开口劝道,“说了与你无关,怎地又胡思乱想?你再这般,我还哪敢再来?还是以后我们都不要见了?”
“姐姐!”海日拉住南江雪的手,后者则对她温和一笑。
轻轻叹了口气,海日幽幽续道,“不瞒姐姐,我这几日总是会梦到当日的情景,还有自己在冷宫时的样子,每每惊醒都是一头冷汗。姐姐既觉得不是任芳华做的,可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此人心思歹毒,藏的又如此之深,若不能早日查明,妹妹心中实在难安。”
“此前是少了防备,如今哪里还能不长教训?再说那是奔着我腹中的孩儿去的,如今我尚在恢复,想来还不值得他们冒险动手。”
对着待欲出言的海日摆手笑了笑,南江雪续道,“不过你说的对,那人心思歹毒,隐藏颇深,既对我下了手,还移花接木,动了你和任芳华,这样的手笔,做的却不露痕迹,想必是个极有能耐之人。”
“你如今怀了身子,是以更当多加小心,近身的事情都交给最信得过的人,我回头也跟陛下说说,让他也着人再盯紧些。”
海日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口中急道,“我是替姐姐担忧,姐姐怎么反倒一味记挂我这里!”
南江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但最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多修身养性,少胡思乱想。”
海日“嗯”了一声,低下头搅动着手指,半晌后咬了一下嘴唇,抬起双眸看向南江雪,“姐姐,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海日接下来说出的话令南江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至听罢眼中依然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是寿安宫中的一段对话。
“皇帝今日心情不大好,南江风上了一道请罪奏书,称自己一介武夫,忝居将位,只知令行禁止,既无大功,也不堪大用,靖远侯之爵实不敢受,否则上有愧皇恩,下难服将士,便是爹娘的在天之灵也会责他没有自知之明,坚辞了皇帝的敕封。”
“都说这南大公子沉敛谦谨,可你听听这用词,当真是隐含机锋。说自己‘只知令行禁止’,无非是把他做国公爷的兄弟高高捧起,说自己‘没有自知之明’,那岂不是暗指皇帝的封爵是‘没有识人之明’?”
“竟还搬出了亡故的父母,让皇帝又能说什么?只能赞一句不骄不躁,克己奉公罢了!大半年的功夫,两道请罪函,辞婚辞爵,这位南大公子的胆魄、格局和城府,果都如先帝当年所言呢!”
“说到辞婚,说是与北地上官上师的女儿订了婚约,却也未见两人完婚,奴婢总觉得,这莫不是推脱的借口?”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无论他怎么做,终是无用,靖国公府这两兄弟间的嫌隙已然更深了一层。”
“北地尚武,他掌兵多年,声望卓著,一个上不得战场却做了靖国公的兄弟,但凡旁人推上一推,心中又怎会没有比较,不生忌惮?”
“如今无论是夏唐还是极北,跟北地的关系都不一般,若不未雨绸缪,放任靖国公府一味做大,后宫何安?庙堂何安?天子威严何在?”
对话者正是太后与曲曼。
“我前日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在花园的转角处听到的。我当时吓坏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她们走了,才敢赶紧走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海日仍旧心惊胆战。
“我实不知要如何面对太后,便跟守门的宫人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在回廊里坐了一会儿也不见好,改日再去拜见太后。”
“姐姐,太后她向来慈和,海日在冷宫时被任妃折辱,是太后身边的姑姑给了些许照应,一直感恩于心,是以也愿常去太后膝下尽孝,可……可是太后怎会这样对姐姐,陛下又怎能……怎能……”
“我……我本想当即便告诉姐姐,可又怕被太后或是陛下知晓,我自己倒没什么,但这腹中的孩儿……姐姐,”海日说着已是泪光盈盈,“是妹妹自私,姐姐对我这样好,我怎可生出隐瞒姐姐的心思……”
“此事,不要再对旁人说起了。寿安宫该去还是要去的,不过你现在怀有身孕,过去的少些也属正常,只是在太后面前,定要一切如常。毕竟你那日去了寿安宫,莫要惹人生疑。待多过些时日,也便没什么事了。你不要多想,也不必为我担心。身子要紧。”南江雪虽心中烦乱,却还是对海日叮嘱了一番。
当日见到皇帝,南江雪随口问了问敕封靖远侯一事,皇帝说的也是轻描淡写。
“江风身份尊贵,且劳苦功高,我本欲封爵以示嘉许,想来北地的将士们都会欢喜,也让你高兴高兴。怎奈江风太谦,一味推辞,我倒是不好勉强了。罢了,由他吧!”
南江雪微微一笑,也再未多言,一颗心却沉了又沉。
而欣芙宫中,海日的贴身大宫女奂巧自雪明宫回来,对正在看书的海日道,“娘娘,奴婢送给佑晴姑娘的东西已经亲手交给她了。奴婢走的时候,陛下还在雪明宫,似是正与南妃娘娘下棋。雪明宫中一切如常,并无争执。”
※
皇帝的政事很忙,一个平衡的新朝局,在历经韦氏和任氏两个派系的先后清理后,已经建立了起来。
一些改革的措施得以推进,朝臣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政绩之上,因为他们发现,年轻的帝王颇具志向,做事勤勉,他不喜欢夸夸其谈,更讨厌文过饰非,而对于朋党的处置也比先帝干脆的多。
不过除非特殊原因,皇帝依然每日都会去雪明宫,与南江雪散散步,说说话,或是一道用膳,或留宿宫中,只是宫人们感觉,南妃的话似是少了,也不见了从前的玩笑与开怀,在她浅浅的微笑和澄澈的瞳子里,好像蕴含着另外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也许是文源阁的书香能让她的思绪变得越发清明,也许是荷塘中偶尔传来的笛声会让她的心得到些许沉静,一段时间以来,南江雪都喜欢独自到那里看书,带在身边的不是佑晴便是小五,这令尔燕和知双都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安,可她待她们依然亲切,又仿佛与往日并无不同。
这一日离开文源阁时,南江雪遇到了裕亲王沈明晔。
娇艳的王爷看上去带了一种罕见的严肃。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沈明晔说的直截了当,并看了一眼站在南江雪身后的佑晴。
南江雪于是对佑晴示意了一下,与沈明晔来至塘边树下。
“王爷请说。”南江雪道。
“我的侍卫曾救下一个人,近日他说了件事情与你有关。”他注视着南江雪,“准确地说,是与你父亲的死有关。娘娘可想见见那个人?”
南江雪皱起眉头看向沈明晔,后者则一眨不眨地迎视着她的目光,一双桃花眼此刻显得分外幽深。
“他在哪?”南江雪问。
“在宫外。”沈明晔回答,“娘娘若想见,我可以安排。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娘娘可要想好了。因为他所说的事情,”他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吐了几个字,“也跟长孙太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