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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亚,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我们说?”上官辰笑问。
“你不是又捅了什么漏子吧?”沙加笑道。
“没有没有,喝你们的酒吧!”霍亚瞪了瞪眼睛,与南江风走向一旁。
“那个……大公子,之前末将跟您说的关于珉公子的事儿,您可是告诉了大小姐?”他鬼鬼祟祟地问道,“我看大小姐刚刚笑眯眯地瞅了我一眼,吓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珉公子的安排,自是要大小姐决断的。”看着霍亚的模样,南江风忍俊道,“怎么,你又改主意了?”
“啊不不,”霍亚双手直摆,“末将只是怕大小姐生气。”
“怕大小姐生气,就不怕我生气了?”南江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
“大不了您骂我几句,打我一顿,大小姐她……”霍亚嘟囔着,想了一想,似乎大小姐也不过就是骂他几句,打他一顿,可怎么他就那么不愿惹她不快,“唉,总之,大小姐她实在吓人,连三公子都这么说!”
南江风被逗笑了。“我那表弟办事从没出过什么错漏,你怎就看他不顺眼?”
“我没有啊!”霍亚无辜地瞪着眼睛,“只是……末末将脾气坏,手下的那帮臭小子倒是已经习惯了,但珉公子他他他身份贵重,这万一我一个没把持住,失了分寸,那……末将不是怕给您和大小姐添麻烦嘛。”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添的麻烦还少吗?”南江风瞪了他一眼。
之前霍亚曾找过他,这个爽直的汉子,吞吞吐吐地问拓跋珉日后可是要随大军返回北线,可是会有什么其它安排。
南江风知道,对于一些出身寒门的将领来说,多少都会对门阀高官的少爷在麾下任职有所忌讳,再怎么一视同仁,在旁人眼中也难免会有不同看法。
若是少爷们自己能服众还好,若是不能,可着实麻烦,何况这当兵还是随时可能送命的事。
北线军在南怀安的铁腕治军和南怀瑾的一力支持下,这样的“麻烦”并不常见,一则北线凶险,忍不了那般辛苦的世家公子也不敢去,而南怀安用人也很挑剔。
二则北线的一干重将个个战功卓著,轻易也不会卖谁面子,更何况煊赫如南江风、南江雪和上官辰,也都是经历了诸多“折磨”,凭着真本事打上去的,有这几人立在身前,一般人哪敢轻易造次。
但霍亚对于拓跋珉的加入还是浑身别扭,这个直肠子的火爆汉子,帐下没一个高门子弟,突然天降一个珉公子,南氏嫡系血脉,此前又没上过战场,虽然一时半刻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总觉得“气味不投”。
于是思来想去,头发都揪去了好多根,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到了南大公子面前。
南江风虽然没说什么,但其实很了解他的那些小心思,只不过关于拓跋珉的安排,确实唯有南江雪出面才最为合适。
“啊,大公子,您在这儿呢!”正这时,一位官员端着酒杯笑吟吟地朝南江风走来。
“段大人。”南江风微微拱手,不再搭理霍亚,含笑迎上两步。
“这是小女溪蕊,久慕大公子风华,特来与您见个礼。”段大人的身边,站着一个羞怯怯的妙龄女子,向南江风深深一福。
“段小姐有礼。”南江风对那段家小姐客气地一躬身。
大公子确实也该成个家了,被扔到一旁的霍亚歪了歪脑袋,心道,不过这个什么段小姐这般娇娇喏喏的,想给咱们大公子做老婆,瞧着实在不合咱们心意。大公子的老婆,最好是像大小姐那般的人物。唉,可是那般的人物又得到哪里去找?想到这里,不免唉声叹气起来。
“霍亚,干嘛呢?”正这时,贺兰峻等几名武官走了过来,“走啊,咱们去跟三公子喝一杯。”
“啊走走!”霍亚笑道,恰巧南江云陪着南江雪从面前经过,立时绷紧了身体,“大……大小姐。”
“你们几个,别这会儿就喝多了。”南江雪笑着对几个武官说了一句,便重又转向南江云,“跟我说说那个蒋诚。”
南江云向他们含笑致意,一边跟着南江雪走了开去一边道,“蒋诚是广平太守,平日行事甚是内敛,便是他几番向北线运送粮草,他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三叔手下,如今膝下只剩下一个小女儿。姐姐当见见此人。”
“确是应当。”南江雪点了点头。
看着南江雪随南江云离去的身影,夏之岚不由轻叹了一句,“咱们大小姐,真是操不完的心。”这才与另几人笑吟吟地走向了南江雨,“啊,三公子,咱们来跟您敬酒了!”
“各位将军。”南三公子躬身施礼,“不知江雨今天的安排将军们可还满意?如有疏漏,还望将军们多多提点啊!”
“不敢!”众将躬身笑道,“三公子不但能驰骋沙场,操持起这般难事也是手到擒来,在下等甚是佩服,哈哈哈!”
“哪里哪里。”南江雨满饮一杯,也哈哈笑道,“你们的主帅不务正业,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说着一脸邪恶地凑了过去,“不过各位将军,你们这样坐享其成,良心不会不安吗?”
“这个……”众将摸着良心感觉了一番,然后认真道,“好像并没有。”说着再次大笑起来。
“好吧。”南江雨一呲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三公子这般的笑脸……和大小姐有点神似啊!”贺兰峻面露沉思之色,众将听了,尽皆夸张的齐齐一个哆嗦。
酒宴酣畅,笑语欢声,而这些的背后,许多人也在观察,在奉迎,在传递着讯息,在盘算着未来。
南江雪跟谁说话的时间更多,南江风为什么多与武将们一处,南江云引荐了哪些人给他的姐姐,南江雨都与什么人熟识,包括某某将军之间的关系如何,某某大人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子,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些都被不停地分析着,讨论着。
“如此盛宴,怎能仅有美人歌舞?俗!大俗!”突然一人执杯大喊,正在把酒言欢或者窃窃私语的人们,不由把目光纷纷投在了他的身上。
“泽儒,你做什么?!”一个老者大吃一惊,正是盐司督运使吕氏家主。
那吕公子充耳不闻,脚步蹒跚地来到场地中央,“咱们北地的战将既是那般骁勇,何不以武献技,以娱盛宴,一则让咱们开开眼换个消遣,二则想是会比美人歌舞更合大小姐心意!”一边说着一边还打了个酒嗝。
一番话出口,全场皆静。
武官献技本也寻常,只是被他以这般神态和这种言辞说出,显已带了几分羞辱,更还将南江雪扯进其中。
一些武将已露出了怒色,正转回主位的南江雪也停住了脚步。
那吕氏家主急忙奔出,一把抓住儿子,“你疯了!还不闭嘴!”说着对南江雪努力笑了笑,“大小姐,犬子醉了,满口胡言,大小姐恕罪!”
“我没醉!没醉!”吕公子扬声道,手臂一挥,将他的父亲甩了个趔趄,“美人能悦我,武人亦能悦我!但凡大小姐喜欢的,咱们自然都喜欢!”
晃晃悠悠地朝南江雪抬了抬酒杯,那吕公子又斜睨着一众武官们,“怎么?你们不肯?不肯取悦我,还不肯取悦大小姐吗?”
南江雪微微眯起眼睛,武官群中,吆喝声也同时响了起来。
“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
“这是哪家小子,这般张狂?”
“孽障!”那吕氏家主劈头便给了儿子一记耳光,哆嗦着嘴唇一叠声说着,“犬子酒后失言,大小姐恕罪!各位将军,切莫跟他一般见识!”
被打之后,吕公子酒劲上涌,啪地一声砸了手中的杯子,叫嚷道,“爹您可是怕了他们?咱们勋贵世家,怕他们作甚?!”
“想必少爷身上也是带着功夫的,来!要不在下跟您比划比划!”一武官踏前一步。
“这位少爷出身名门,你没那资格!”另一武官冷笑道。
“都闭嘴!”一声沉喝传来,此次开口的正是南怀安。
大将军面沉似水,犀利的目光只那么一扫,喧哗的武官们顿时都闭上了嘴巴。
殿台上一时间鸦雀无声,不少门阀现出了复杂的神色,有些愠怒,有些惊惶,还隐隐带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失落和不甘,吕公子的声音则显得越发刺耳,“资格吗?你们仗着军功傍身,又有大小姐和大公子撑腰,怎会没有资格?”
“孽障!孽障!”吕氏家主怒指着儿子,只恨手中没有东西可以立即塞住他的嘴巴。
“爹您怎么这般糊涂,如今武人当道,若不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咱们日后……”
哗啦一声,兜头一盆冷水泼断了吕公子自顾自的吵嚷,众人定睛看去,见是两名雨狮,他们身后,南三公子正抱臂站在那里,对着转朝向他的吕氏家主和悦一笑,“吕大人不用客气。”
吕公子被冷水一击,酒似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褪去红潮的一张脸渐渐白了起来。
此刻的南江雪已坐回主位,不见怒色,唇角边反而勾出了一抹笑容。
“美人能悦你,武人亦能悦你?”女子的声音响起,清亮的眸光落在吕公子身上。
“我……”吕公子身体一震。
“但凡我喜欢的,你们也都喜欢,此话何解?‘你们’,都是哪些人?”
“大小姐……”
“勋贵世家。”点了点头,她转向南江云,“我记得吕氏三代家主都任的盐道差事,如今除了吕大人,族中还有一位襄源太守,一位通政副使,还有?”
“还有几名守御和左领。”南江云回答道。
“大小姐!”吕氏家主“噗通”一声双膝跪倒,脸上吓得已几无人色。
也没理会吕氏家主,南江雪仍看着那吕公子,“若不杀一杀他们的威风,日后怎样?”
吕公子此刻已彻底清醒,他张了张嘴,随即匍匐于地,耳边听着父亲在旁边砰然叩首,“大小姐开恩!大小姐饶命啊!”
“大小姐。”眼见南江雪双瞳微缩,南怀安急忙站了起来。
走出坐席,他谨然躬身,“大小姐息怒!年轻人酒后无状,如今想已知错,看在吕大人的面子和吕氏一门的忠心上,万望大小姐多多宽宥!”
“是是!下官回去定当好生教训这个孽障,大大小姐……您切莫……切莫气坏了身子!”吕氏家主一边哆哆嗦嗦地说着,一边继续叩首不已,心中对南怀安顿生无限感激。
“大小姐,以武娱情,也是我北地风尚。今日盛宴,满座高朋,不妨便让儿郎们展示一番吧!”见南江雪不语,南怀安压低了身体续道。
靖北军攘外安内,如今声势鼎盛,而因军功所获封赏,更是动了原有世族的利益,然原有世族,因一些人在内乱中为求自保,立场不明,此刻便如惊弓之鸟,南怀安实不愿再令彼此间的矛盾升级。
他知道南江雪心里憋着火,如任由眼前的事端继续发展下去,那孩子定然翻脸。
若是军队居功自傲,世族人人自危,那实非北地之福,于是当即出言劝解,并以一己权威迫武官们退让。
“大小姐,”夏之岚当即会意,跨步出言道,“末将不才,确盼能借此机会得诸位大人和将军们指点。”
“夏将军,这般的机会,莫要一人独得了吧!”上官辰笑道,“上官辰陪您走上几招,可好?”
两员北线统兵大将,其中一个是南江风的得力臂膀,另一个是北地上师之子,分量之重自不用说。
“好啊,那咱们可是要大开眼界了!”武官群中,穆晚城率先应和一声,两人则齐齐向南江雪躬身行礼,“请大小姐允准!”
片刻沉默,南江雪微一点头,整个殿台中人终于松了口气。
“各位大人见笑!”两员大将对着周围团团一揖,已有雨狮将两柄剑捧至他们面前,另有人把跪在地上的吕氏父子半扶半拽地带回了坐席。
“请夏将军赐教!”上官辰率先行礼,众人也看的分明——不论他是谁的儿子,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
一时间,靖祥台剑声铮鸣,寒芒大盛,烛笼里的火光如金蛇狂舞,映衬着两人凌厉的身影更加撼人心魄。
交错时如风暴激撞,散开时似大江大河,仿佛那狼烟烽火,铁马冰河就清晰地展现在各人眼前,其间将军横刀纵马,猎猎战旗嵌入火色朝阳。
这是一场顶尖对战,武官们暂时丢开了方才之事,凝目屏息间仍抑不住那连连的彩声,而文官中的大多数人,都鲜能见到百战之将这般的比斗,即便是不懂武技的,也看的是心旌摇荡。
身形再度迫近,双剑铿锵交击,两人一个对视,默契地同时收手,各自漂亮地旋身退开,相互施礼后,齐齐转向了南江雪,衣袂款动,额头微汗,英姿挺拔。
女子的脸上露出笑容,“有劳两位将军。”
没再理会魂不守舍的吕氏父子,南江雪很快结束了晚宴。
而这似乎也颇得人心。
武官们心中还有别的记挂,这种场面也不怎么对他们的脾气,门阀高官们则担心再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惹出什么风波,大小姐岂肯一忍再忍,一旦发雷霆之怒,真不知多少人会跟着遭殃。
早有人在肚子里把那吕氏父子痛骂了无数次,不管南江雪会否下手,这一门在世族中的人缘算是完蛋了。
“上官大人,可有兴趣一起喝杯茶?”众人纷纷辞行之际,南怀安对上官长鹤道。
“荣幸之至。”上官长鹤道,“大将军若不嫌弃,到我府中稍坐可好?我那里倒是有一罐上好的蓝山寿眉,将军尝尝,看是否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