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这些日子与季守成说过许多的话,她听得出来季守成对宁氏只怕是早已经没有心思了,他后来愿意与宁氏相守在一处,大约也是不愿意让儿女们操心父母。qiuyelou
只是宁氏这一次的做法,不管她是出自于何种居心,最终还是断了他们夫妻的情分。季守成是不会再回那一个家。
他现在与季安宁提及年轻时候的事情,语气里都满满的嘲讽,他笑着说,只怨当年他太过年青,轻信宁家和宁氏最初的表现。
往事,有时并不能如烟散去。季守成记忆里,他们夫妻最为美好的日子里,大约是成婚初期,那时他年青俊朗,而宁氏小女儿姿态正娇俏。
只是后来的后来,不知是他变了,还是宁氏变了,反而慢慢的,彼此都不是大家初见的那个人。
季守成苦笑着说:“我与宁家求亲的时候,你大伯托人打听过宁家在熟州城里的家风,听说家风不够严谨,却不曾出过任何不太好的事情。
宁家那时节,有诚意成全他和宁氏的亲事。而他初见到宁氏的时候,也觉得瞧上去,她的性情明朗大方。
季家那时候因季老太爷的事情,正是风雨飘摇时,宁家和宁氏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季守成动了心。”
季安宁瞧见季守成眼里闪过的那一抹追思情意,她很是诧异不已,她一直认为季守成是不得已才选了宁氏。
她试探性的问:“二伯,我听说在老家的时候,你与人是订过亲事?”季守成听她的话,他笑着点了点头,说:“是,那个女子为人不错,只是我与她没有缘份。”
季安宁仔细的瞧着他,他的语气太过平淡。qiuyelou她低声说:“二伯,那你与那女子是不是常见面?你们有青梅竹马的情份?”
季守成瞧着她好奇的眼神,他瞅着她,说:“年纪小的时候,我和她是见过面。后来,我们亲事定下来之后,我们就不曾面对面说过话。”
“啊。”季安宁轻呼一口气,那种误以为他与青梅竹马感情深,原来都是他们这些人脑补的结果。
季守成没有好气的笑瞧着她,说:“你们这些孩子,私下里爱瞎猜那些旧事。你们太祖父在时定下亲事,后来,你们太祖父去了。
你们祖父大约是伤心太过了,突然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和那家的亲戚还有了牵扯。那一家人的亲戚恼怒不已,那亲事最后成不了。
你大伯和我都认为在老家已经不能待下去了,你祖母给折磨得只余下一口气,而你哥哥们在家里学堂里,已经无法安心读书。
我们一家人来熟州城,那门亲事没有了,我从来不曾可惜过。”季安宁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冲着季守成笑了笑,这个时候,是不能解释任何话。
季安宁在城里待了十日之后,王四夫妻入城来,他们带来消息,顾石诺前一天回过一次家,带了一些衣物就离开了。
王四嫂子递给季安宁一封信,顾石诺的信,写得非常公式化,他在信里说明,他要去外面当差,近期内是无信回来。
季守成寻王四问话,邵氏和季安宁听王四嫂子说城外院子里的事情。邻居们近来都不出自家院子门,据王四嫂子观察,大约各家的男人们都不象在家里一样。
季安宁的心里有些担心顾石诺,然而如同他所说,他选择了那样的一条路,他会为家人珍惜他。
王四夫妻很快的返回去,他们提了提,那一处近来多了一些陌生人打转。他们夫妻还是早一些回家,他们的心里安稳许多。
季安宁在他们走之前,要他们尽量常报平安回来。邵氏在他们走了之后,她庆幸不已的对季安宁说:“幸好你们来城里面了,要不然,这要让我们不知多担心不已。”
季安宁瞧着邵氏的神色,只觉得她待她丝毫不弱于待季洁悦。或许因为季洁悦就在城里面,她反而少了那一份操心。
季安宁笑着对邵氏说:“大嫂,我寻机会约悦儿和孩子回来见一见,你说可好?”邵氏欢喜过后,她轻摇头起来,说:“不妥,她妯娌众多,还是等再过些日子,轮到她的排期出来吧。”
季安宁瞧着她,笑着说:“大嫂,你瞧和悦儿嫁的人家,这是各有各的好。我这边是自由自在过自家的日子,她那边是妯娌众多,家里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邵氏听她的话,她转而也笑了起来,如季安宁这样的过日子,也实在太无依靠了一些。幸好季家在都城,而田家这个本家出来的娘家人,还愿意认下来出嫁女儿生的孩子。
邵氏想起长女来,她的心里有些难受起来。季洁清每一次书信里都报喜,从来不会说发愁的事情。
可是邵氏还是会担心不已,她过年的时候,都尽最大的努力,打理一些都城里最新式的布料做年礼送去给她。
邵氏瞧着季安宁的肚子,她很是感叹的和季安宁说:“我盼着你肚子里面是男儿,这样他娶亲,就在你的眼前。
而不是如女儿,出嫁之后,嫁得远,这要见一面,都是千难万难。”季安宁瞧着她,说:“大嫂,清儿的性格,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
邵氏相信长女的性情,何况她有儿有女,再加上季家男子们多,她的夫家只要不是愚笨人家,都会懂得善待季洁清。
邵氏轻叹一口气之后,她转而与季安宁如同交底一样的说:“宁儿,明年你生产后,孩子满六十天之后,我和你大哥就一块回去。
家里的事情,我到时候全交付给你。这些日子,你跟在我身边瞧一瞧,明年,你接手的时候,你的心里就有盘算。”
季安宁笑着应承下来,她相信邵氏会安排妥当,她最大作用,大约就是守家的作用,何况这个家里还会留下一些她用习惯的人,有她们在,她照例行事。
邵氏瞧着季安宁的神色,她想一想,她转而也笑了起来,说:“我这心啊,现在就无法再定下来,对明年的事情,我心里有了很大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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