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三十五来到了,顾石诺只觉得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他能够感受到新的一年大有不同起来。只是这些喜悦,远不如他将要做父亲让他得意不已。军中成亲生子的同僚们在一处说话时,也不会如往日般避讳他,而是会与他分享做父亲的经验。
这个冬日,顾玫诺比往日事情要多了起来,他每日里归来,书房里烛火很晚熄灭。而顾石诺又有好些天不归家,季安宁反而很是平静的接受这种现实生活。两个妇人瞧着神态平和的季安宁,只觉得这般的姑奶奶,难怪会让她们的主子给惦念在收上。
季安宁按两个妇人的提议,在吃食上面开始少吃多餐起来,她的肚子已经越发的有些大起来,两个妇人觉得这种势头不能保持下去,反而要拘谨她。季安宁自是明白她的好意,她很是听从她们的意思注意起来。
季安宁闲时摸一摸自已的肥脸,她照镜子瞧见那一张满月脸,只觉得阴影深重。听两个妇人的意思行事,几日后,她的脸色依旧红润,只是脸上的肉瞧着有了一些紧绷感。顾石诺抽空回来一趟,他瞧见她的变化之后,很是不满意的说:“宁儿,你还是要胖一些,美。”
季安宁没有好气的瞧着他,把两个妇人的担心说给他听。顾石诺的脸色变了变,他赶紧跟季安宁说:“你一定要听她们的话,你绝对是不能再肥下去。如果你想要再胖一些,那等到你生了孩子之后,就由着你的心意来。”
季安宁被他的话惹得气笑了起来,说:“夫君,最盼着我胖成圆圈的人,只怕是你一人吧。你只管放心,我日后只会丰腴,绝对达不到你想要看到的短肥圆。还有我就是再胖,也胖不成你想看到的小孩子样子的白小胖。”
顾石诺瞧着给他气得板正一张脸的季安宁,他有心想解释几句话,可想着他平日里逗季安宁时,他总是会时不时叫上几句‘白小胖’,这算不算自已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可是他知道他要是就这样走了,要是不解释清楚,只怕季安宁的心气一直不会平下来。
他硬着头皮跟季安宁解释说:“宁儿,我那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胖一点,你身子要好一些。你要是喜欢瘦,那以后只要不瘦成只有骨头出来,我都随你去。”季安宁瞧着他紧张的神情,她又有些好笑起来,警告说:“日后,不许叫我‘白小胖’,你再叫,我跟你急。”
顾石诺自然的应承下来,他又跟她说了后面行程安排,他很是内疚的跟她:“今年过年时,我大约没有那么多的空回来。我想着过年时,我在营地,等到你快到生产的时期,我就可以要求多放些假期来陪一陪你。”
季安宁瞧着他的神情,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她其实对此早有心里准备,只是顾石诺能这般跟她解释,她的心里还是暖和许多。她伸手摸一摸他的脸,说:“那我生产的时候,你在外面陪着我,我在里面就不会害怕。”
顾石诺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宁儿,我要撑起一个家,我绝对是不能沉下去,我只能一心往前走,将来你和孩子们在顾家才有说话的权利。”如果仅仅是涉及季安宁一人,她一定会跟他说,用不着这般的辛苦,我们得过且过吧。
然而她听两个妇人有心无心的话语之后,她心里很是明白顾家七老太爷父子两代,可是紧握住顾玫诺顾石诺兄弟的命脉,还有他们孩子的前程。顾家这般情形下,是轻易不会分家,那只有他们兄弟在外面能够立起来,顾家七老太爷父子那里才有人能够帮着拦一拦。
季安宁反握住他的手,说:“石诺,大男人行在人世间,无愧自已的良心和操行,我和我们的儿女自然会以你这样的夫君和父亲为荣。至于别的仕途前程类的事情,就看命运愿意不愿意给予。如果不行,我们不强求,尽人事听天命,无悔也。”
顾石诺那有听不出来季安宁的那一种担心,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他凑近过来亲了亲季安宁的脸,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笑着说:“军中人,最忌讳行暗事,我堂堂正正的男子,只会去争取我应该得到的前程。”
季安宁笑看着他,说:“夫君,我心眼不大,只要夫君心里有家就行。夫君的前程明亮,我自然为夫君高兴。夫君的前程漫漫,我觉得日子还是照常过,只是我唯一担心的地方,只是担心夫君会因此心情不悦自困。”
顾石诺瞧着季安宁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他笑着把人就这样拥抱紧了。可是他们当中又隔着一个肚子,他只能从后面拥紧季安宁,他凑在季安宁耳边说:“小娘子,你只管放心,我会好好的在外面奔前程,还会为你把我清白的身子,好好的守住。
只等到孩子百日之后,我再让你瞧一瞧,好吗?”季安宁的脸红了起来,自从他们两人在一块过后,他在她的面前说话越发的放肆无顾忌起来。她往后伸手直接进他的衣袖里面,很是痛快的拧一把他的胳膊。
顾石诺由着她摸了一把又一把,还特意跟她提醒说:“宁儿,等到天色再晚一些,我脱了衣裳,由着你捏来捏去,这一下,你可别把自已的手指捏得痛了起来。”季安宁伸手往后推了推他,顾石诺顺势放开了她。
他扶着季安宁在桌子边坐下来,他笑着跟她说:“宁儿,你那个丫头的事情,我如今为她寻到一门好的亲事,她可以嫁回熟州城近处去。只是要嫁回农家去,她要是愿意,这事明年春天就能成事。”
顾石诺提了提那人的名字,原来是那人伤了腿,如今行走还可以,只是不能走得快了起来。正好明年春天军中要放一批人离开,他就在名单里面。如今军中待遇越来越好了起来,大多数的人,都舍不得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要走的人,都各有各的弱点与需求。而这人恰巧是那时跟着顾石诺同一批从军的人,只是他们后来很快的就给分散开去。等到顾石诺战争过后调过来这边,两人无意当中说起话,方才了解到彼此还有这样的因缘。
前一次清退多余的人员时候,那人就寻了顾石诺说话,他有心想要留下来。顾石诺为他寻了门路,他是留下来管后勤。然而这一次上面有决心,再说补助方面的优惠,顾石诺提议他还不如趁着年纪不老,回到家里面另寻一条生路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