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氏等到房里的人散去后,她伸手揉揉眉心,她为儿女的亲事操碎了心思,她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只担心儿女日子能不能过得自在。她瞧着四个儿子的亲事,皆是求仁得仁的美满姻缘,她的心里越更对唯一女儿季安玉的亲事用心。
她想着与季安玉年纪相近的季洁清,再想到季守业的话,她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可是一个是嫡亲的女儿,另一个也是嫡亲的孙女。如果孙女很快的有好的良缘,她是不会许季安玉挡了侄女的道。
布氏很快的听见邵氏回转来的脚步声音,她直接开门让人迎她进来。邵氏进来之后瞧着婆婆面上的疲乏神情,她心下里有些不安,想要退出去,又觉得纠正得太过了,只能安稳的坐在布氏的下首,问:“母亲,可是要我传人进来,为你松一松筋骨?”
布氏笑了起来,她摇头说:“晚一些时辰,我会让传人进来,现在我们说说话。”邵氏一脸聆听的模样向着布氏,说:“母亲,你有事只管吩咐。”布氏笑了,她一向喜欢这个知事的长子媳妇,她的心里也明白长子和长子媳妇为了这个家付出最多。
她的心里越更不愿意委屈季洁清,她笑着跟邵氏说:“前不久,你的父亲去问过十层楼的观主,家里女子们的姻缘大事。观主说,清儿的缘份会比玉儿来得早,玉儿适宜十五再订下亲事。
我不想你们两人因为顾虑着玉儿的亲事,错过适宜清儿缘份的人。有合适的人,你和正儿两人就为清儿定下来,至于成亲的日子,还是宜迟不宜早。清儿一定要过了十五之后,才许嫁出门去。
我们家的女子珍贵着,我们家态度一定要明显得让她的夫家因此更加的珍惜她。”邵氏很是惊喜的瞧着布氏,说:“母亲,那三弟妹提的那个人,可是适宜清儿的人?”布氏笑瞧着她说:“你和正儿细细的去查看一番。查实之后再来决定。”
邵氏缓下性子来,她舒一口气跟布氏说:“母亲,不管如何那样的人家,还是适宜清儿这种性子的女子。先前东西顾两家人让人来打探玉儿和清儿的事情。我心里很是不愿意的。”布氏了解的点了点头,说:“东西顾家的孩子,现在瞧着都是不能小瞧的人物。
只是两家的家风都有些不正,人只能瞧着眼前,谁能瞧到后面的几十年去。我们做长辈的人。自然是愿意儿女一生都过平顺的日子。有关东西顾两家的长辈曾经心仪过我们家的女子的事,绝对不能从我们嘴里说出去。”
邵氏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母亲,我明白,东西顾家又不是只来我们家透过信,只怕熟州城里稍稍有些门户的人家,家里有女儿的人家,他们两家的人都去透过口信。”布氏笑望着邵氏轻轻点头,说:“只要顺着这两家的风去,就知熟州城里有多少人家。白白高兴了一回。”
布氏和邵氏交换了心知肚明的眼神,两人就着家事说了起来。邵氏低声跟布氏说:“母亲,二婶跟我说,家里过年的新衣,全交给她这一房来出,你怎么看?”布氏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二叔二婶都不是小气人,现在他们这一房的日子松快起来。
你二婶一定执意要如此尽心,就由着她来张罗一家大小的新年新衣吧。”邵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母亲,过了年。宁儿就要十岁了,要不要单独给她安排一个院子居住?”布氏细细思忖过后,她轻轻的摇头说:“她和悦儿相处融洽,就由着她去吧。
小女孩能有几年轻松的日子。你瞧一瞧宁儿和田小园交好之后,她的性情是不是比先前要活跃一些了?”邵氏笑着点了点头,说:“田小园这个女子很会跟人相处,悦儿也说她的朋友多。我们与左右邻居们,因为孩子们的交情,也比往年亲近了许多。”
布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往年,我们不是不想与邻居们亲近,只是你祖父从前的事情,让邻居对我们家的家风多少有些介意。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也能瞧见我们一大家人,除去你祖父行事有些荒谬之外,别的人,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邵氏又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公公这一辈兄弟三人,季守业的品行是让人无可置疑。季守成为人处事圆滑,在外面的口碑也不错,就是季守家在外面闹出了一些事情,可那也是因为他怜悯弱小而生情,他也不是那种轻浮性子的人。
季家在熟州城这么多年努力下来,总算近年来能够看到成效,季家在人脉上面有了大的起步。邵氏笑着跟布氏说:“母亲,自从祖父修道之后,我觉得祖父越来越有道士的风范。”布氏笑而不语,季家老太爷现在是有道士的外表,他的内里却并没有改变多少。
布氏安排在后院的人,近来传出的消息,是季老太爷已经在为季宝花谋划亲事。布氏知道季老太爷所做的那些安排之后,她目瞪口呆过后又有些好气好笑起来,季宝花这才多大的人,季老太爷就已经为了她的亲事,让人来打探季安玉和季洁清相看人家的背景。
布氏瞧着邵氏轻轻的笑了起来,说:“你忘记了那位姑奶奶过了年,她也要十岁了。你下次遇见她,问一问她,可要移出后院,另外独居一处院子?”邵氏轻轻拍了拍头,说:“唉,多谢母亲提醒,我差点忘记了她。
她可没有宁儿这般的好性情,她是容不得人对她有一丝的怠慢。”布氏见邵氏提及季宝花就没自在皱眉起来,她笑起来说:“那是因为我们宁儿和悦儿有的东西,她皆没有。所有她才会这般的格外注重,努力去提醒大家,要记得有季家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邵氏轻轻叹息之后,她跟布氏很是坦然的说:“母亲,她的性子要是平稳一些,我会对家里多这么一位懂事的庶姑姑,非常的高兴。毕竟她也算是长辈,我要敬重她。我早瞧明白,祖母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自然是不会介意我对她稍好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也从来不曾介意过多养她这么一个人,我呢,自然在掌家时,能做好人时,一定要做好人,至少让外面人知道我们季家是厚道人家。可惜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的性子太过不安分了,以至于我想做好人都做不了,只能对她尽我的本分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