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卖蠢

仁慈是强者的余裕。

这里的强，并不单是指客观实力上的强大，还包括了心灵上的强大。

这便是现实世界的真理，不管别人怎么说，杰克姑且就这么信了。

反正，在将两位姐妹花刺客放走之后，杰克觉得自己浑身有劲，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杰克简单地将这一系列心理反应归功于自己救助敌人的行为，他觉得那让他破茧成蝶，心灵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说，这就是你在倒立的时候，满脸恶心笑容的解释？”

蒂法缓慢地打着她的那套紫霞功，她的下盘很稳，但在腾挪之时又轻灵地像是蝴蝶。她侧过头来，看着在院子里倒立的杰克，她俯视着他那张俊秀的脸，又看着那张脸生生地扬起一个猥琐的笑容。

杰克忍着双臂的算账，努力地将脸上的笑容憋了回去，但下一刻，随着汗珠从他的鼻尖滑倒额头，他又忍不住咧开了嘴。

这次，他不打算忍了，反而有些艰难地吐槽道：

“笑还不给啊！我做好事之后当然开心啦！”

“你确定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蒂法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她微微地低了低头，杰克看到了她圆润如玉的小下巴，还有她脸上是微微烦恼的样子，“你是傻瓜吗？将刺杀你的人救活，还将她们放走了？杰克，你到底在想什么？”

“嗯？”杰克想了想，开玩笑一般说道，“想要开个大后宫？只要让那两个妹纸知道我花了三十万金来救她们的命，她们很快就会对我产生好感，然后，很快她们就会爱上我，最后加入我的后宫！啧啧，漂亮，这个计划真是太完美了，我已经忍不住佩服我自己的天才了！”

“霍哦！后宫是吗？”蒂法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她毫不犹豫地，一个飞踢踢到了杰克的肚子上，虽然蒂法理所当然地把握着力度，但蒂法的飞踢依然威力十足，将本就艰辛倒立的杰克先生直接踢倒在了草地上。

“咳咳……噗咳！”

肚子遭到重击的杰克趴在地上抽搐着，他不时像是快死了一样咳嗽着，缓了好一会，当他感觉肚子上的剧痛几乎消失，他才慢慢地将自己撑了起来。

他跪坐着，看着轻蹙修眉，满脸冷漠的蒂法，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如此的畅快自然，与之前那几天的假笑全然不同，直到他放掉两个刺客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带着大笑上路】，那不是强行扯起的虚伪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勇敢无畏的大笑。

回想起之前他的表现，那实在是太过于小家子气了，不过，人生本就是在不断完美的路上，不是吗？

被杰克笑声感染，很快，蒂法的冷漠也装不下去了，她习惯性地抿着唇，浅浅地笑了起来。

“杰克，你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杰克杰克站了起来，扭了扭自己快被踢断的老腰，听到蒂法的话，他便捋了捋自己的黄头发，满脸夸张的自恋，“不要说是我的帅气，我的帅气一直都在！！！”

“噗！”蒂法捂着嘴，眯起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笑了一阵，蒂法总算正经了下来，她轻轻地锤了锤杰克胸膛，说道：

“你的心回来了，不是吗？”

“嗯！是的，我回来了。”杰克点了点头，接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啦，蒂法，我突然想起我还要为我的新武器搜集一点资料，那么，我就先回书房啦！”

转过身，打算以不被人察觉的快速小碎步撤退的杰克却突然被蒂法抓住了肩头。

他回过头，露出了一脸无辜的笑容，说道，“怎么了？蒂法，你还有什么事吗？最近我挺忙的诶，工作很多呢！”

蒂法学着杰克样子，同样露出了无辜的笑容，但她捏着杰克肩膀的手却愈加用力了，“很忙吗？你到底忙在哪里呢？杰克大少爷，所有的调度都是我在做，所有的协议都是我在签，工厂也是我在照看，请问一下，您到底忙在哪儿？是什么样的匆忙，让你甚至没时间做完每天的武学修炼？”

“哈哈哈……这些小事情就不要在意了嘛……”杰克以足以进入表情包的笑容，尴尬地大笑着，确实，在卢克逝去后，蒂法就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斯卡雷特家族实际上的管家，最近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操心，以至于杰克完全不能反驳。

蒂法忽地收拢了脸上的笑容，以严厉地语气说道：“现在，继续倒立，五分钟。”

杰克小心地察言观色后，发现蒂法脸色坚决，显然，他已经没有抖机灵的空间了，无奈，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向前走了几步，一个翻身，重新将自己倒置于草地之上。

“我的肚子觉得有点疼！”没撑够五秒钟，杰克便嘟囔了起来。

“那是你的错觉，杰克，我刚刚踢你的角度没有任何失误，所以你的肌肉只会疼一会，却不会有所损伤。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嗯，要不我再踢你一下？”蒂法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微笑。

“请务必不要！”

“那你就好好听着，杰克，接下来我要念的，是你要求搜集的有关红色妖姬刺客团的情报。红色妖姬，几乎全部是女子的刺客团体，创始者是被称作红纱的女子，情报不明，但她在四十年前已经开始活跃了，所以应该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这个很重要吗？为什么你要特意加重音？”

“因为我不想让你再因为别人太漂亮所以将敌人放走。”

“我从没因为这种荒谬的原因……”

“先听我说，你有时间插嘴，不如专注于调整你的呼吸。”蒂法白了杰克一眼，继续说道，“红色妖姬主要活跃于吉达拉王国的东南部，她们是个没有底线的刺客团体，只要钱够，她们无论什么样的活都接――就连在城市里杀人都能做，她们的全盛时期是在20年前，那时她们活跃的最为频繁，最近，听说她们投靠了繁星城大公星桥公爵，所以安分了许多。”

“有查到她们在搞什么阴谋吗？”

“没有，她们最近几乎没有什么活动，不过，有比较可靠的消息推断，红色妖姬的总部在繁星城。”

“繁星城么……”

杰克抬起了一只手，想要握一下自己的下巴，摆出一副深思的模样，但他却忘了他正在倒立。

于是，失去平衡的杰克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喊道：

“哇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蒂法！！！”

一边的蒂法看着杰克在卖蠢，满脸都是冷漠。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