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哼”了一声,说道:“行。不过,医院要我自己选。”
吴友德大喜。
可是他没注意到陆伟低下头后,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红色的诡异的光芒。
医院icu监护室,小凯的头部缠绕着纱布还渗着血迹。
在床边哭泣的,是疼爱他的杨阿姨。杨阿姨喃喃地说道:“小凯啊,醒过来吧。你不是还想中学毕业了,就去打工养活自己吗?只要两年时间,你就自由了啊……”
医生沉痛地安慰着杨阿姨:“不要哭了,孩子已经去了。”
“不要哭了,”一支老胳膊伸过来,抱住杨阿姨,“这孩子,投错了胎啊。这样早点去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说着,杨阿姨的老公,也忍不住哽咽了。
杨阿姨对一边的女儿小秋说道:“去,给你弟弟,买两身好衣服去。”小秋答应着,正要转身,杨阿姨又说道,“还有,给小凯,多买点玩具。他从小,就没玩过什么像样的玩具!”
说着,杨阿姨又搂着小凯啜泣起来。
正哭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杨阿姨没回头,就知道那是谁。
陆有芳更丑了。她脸上的纱布终于被拆了,可是因为后期护理不善,留下了大片丑陋的疤痕。
陆有芳在家睡觉,睡得饿了,起来找吃的,没找到。她饿得时间久了,低血糖上来,只得下楼找人要吃的。这才听说了小凯被陆有福从楼上扔下来的惨剧!
陆有芳先是给吴友德打电话,吴友德一点回信都没有。陆有芳自己在家呆着等吴友德,吴友德始终没有出现。
最后,陆有芳连饿带急,只得自己跑出门打听儿子住的哪家医院。
她来的时候,小凯早已咽气了。
陆有芳抱着小凯,嚎啕起来。
“有德啊!有德啊!”尖锐刺耳的哭喊声,吸引来许多病人和家属。
杨阿姨吃惊得连哭也忘记了,她问道:“陆有芳!你儿子死了,你哭老公干什么?”
陆有芳继续仰天嚎哭:“有德啊,这个家败了啊!有德啊有德啊,有德啊!……”
杨阿姨在一边没好气地看着陆有芳,老公把她拉过一边,不让她继续管陆有芳的闲事:“小凯都没了,由着她闹腾吧!”杨阿姨想想也是,闭着嘴不吭声了。
偏偏真巧,这个时候,护士来说道:“不要再哭了,赶紧给死者开死亡证明吧。”
这个手续,必须陆有芳亲自去办。恰好得很,小凯因为是急救,而且是伤势严重的急救,所以在一团混乱里,没人来得及告诉医生孩子的名字。
医生掏出水笔,问道:“死者的名字叫什么?我这就给你们开死亡证明。”
杨阿姨白了陆有芳一眼,陆有芳继续呜咽:“有德啊有德啊,你赶紧回来吧!你看看咱这个家吧!……”
医生被陆有芳这个奇葩哭得心烦意乱,提高声音问道:“有德?什么有德?”
陆有芳一塌糊涂,说道:“吴友德。”
医生大笔一挥,在死亡证明上写了“吴友德”三个字。接下来顺理成章,一切就全部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