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23

陈帅没吭声。陆有芳听了老公的话，反而向后努力又缩了缩身体，继续哭叫：“老吴，把那个怪物赶走吧！永远都不要让他再回来了。我只要想到他，就怕得要死！你让他回来，咱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正哭得如泪人一般，那司机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下来你们自己解决。我还要继续出车呢。快下车。”

陆有芳拼死抱着车座不肯松手，哭得死去活来。吴友德上前去掰她的手，气急之下，给了她几个耳光。

陆有芳倒在车厢里，哭成了一滩泥水。吴友德拽住她的两条胳膊，把她从车上硬拖下来，然后任凭她坐在地上痛哭，自己在一边喘气。

陈帅对陆有芳说道：“陆伟只是回他自己的家。你怎么就这么反对他回家？是不是急着要他的房子？”

虽然他也感觉那个曾经是他表弟的人，现在确实是一个怪物，但是对于陆有芳的态度，他还是感到极为惊讶。

如果陆有芳仅仅是为了财产，想把侄子赶出家门，那陈帅还觉得能够理解。但是现在，陆有芳的恐惧，远远超过了陈帅的想象力。他不知道陆有芳的胆子，是这么小的。

陆有芳坐在地上正在啜泣，总算有个人来问她话，她抬头一看，是陈帅。虽然她不喜欢陈帅，但是陈帅毕竟不吼她，也不打她。她肿着眼泡，说道：“他是个怪物！是个怪物！我们陆家，从来不出这样的怪物！”

陈帅皱皱眉头，本来想解释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你先起来吧。律师和公证人都在里面呢。律师把协议的大致内容都拟好了，你们去过过目。”

陆有芳披散了头发，怒不可遏，说道：“你这小王八蛋，纯粹是个骗子！你骗得我老公迷了心窍，要去接那么一个妖怪进门！你不得好死！”

陈帅听着听着，失去了耐性，他说道：“那不是妖怪，是你侄子！那也不是进你家的门，是进自己家的门。你是不是连自己的家和别人的家都分不清楚？至于是我骗你老公还是你老公骗我，你问你老公吧！没人逼着他接受陆伟！是他逼着我们留下陆伟！”

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议论纷纷。陈帅实在太累了。

自从陆伟家里出了灭门案之后，他几乎没有一个晚上安静踏实地睡过。他感到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都在抱怨：累。快结束这一切吧。

再不结束，就算他仗着自己年轻体壮能撑下去，舅舅和韦博齐鹏他们几个中年人，恐怕也没那个耐力了。

陆有芳已经失去了理智，嘶喊着：“那不是我侄子！我自己的侄子我认得！那个人我不认得。你从哪里弄个西贝货骗得我一家人不安宁！”

吴友德低声说道：“闭嘴！白痴！”言下已经没一点情分。陈帅看他一眼，他早看得出，吴友德对这个老婆，已经没有什么真实的情意――甚至连普通的陌生人关系都已经无法维持了。吴友德每次看到自己老婆，都无法掩饰眼神里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