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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办完了手续,出了一口气,就赶快去住院部先看望外甥。他虽然忙碌,不过也并不慌乱,拄着双拐,从大楼内离开。
住院部前的大院内,人流非常多。舅舅自己拄着双拐,慢慢地行走。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人,但是仔细回头去人群中寻找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舅舅不禁拄着拐杖,在路边楞了一会儿。这个时候,他心中若有所失,但是却想不起来刚才错失了什么,只觉得这个瞬间,危险异常。
站在路边他又仔细在人群里搜索了一阵,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不过,舅舅是一个精细而谨慎的人,他不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于是,舅舅拄着拐杖,向刚才他感觉有什么突然出现的那个地方走去。
那个地点,在一座旧楼旁边。这座楼,以前曾做过住院部的一部分,但是现在基本已经改作他用。楼前地面开阔,停着两辆车。舅舅走过去,围着汽车转了几圈,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几个陌生人在站着叙话。
看到舅舅神色慌张,那几个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其中一个嗓门特别大的,问道:“这位先生,您找什么呢?丢失了东西吗?“
舅舅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在这里看着我,怎么这会儿过来,却没发现呢?“
那个嗓门大的人说道:“有人在这里?没注意。就我们几个,一直在这里说话。这里人多,谁知道呢?“
舅舅心想没趣,道了谢,也就匆匆向住院部大楼走去。
陈帅还躺在床上,听到外头笃笃木头撞击地面的响声,陈帅突然来了一点精神,猛然坐了起来,把正在打牌的小戴和小卓都吓了一跳。然后他们就看到陈帅的舅舅从门口进来。
陈帅问道:“舅舅,手续都办妥了?“
舅舅把一叠子纸拿出来给陈帅看,说道:“办妥了。这是医院开的证明。尸体先在太平间放着。我跟医院说了,现在咱们这里没有足够的人手,先在这边放两三天。“
对于陈帅来说,两三天工夫,足够他恢复体力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和舅舅一起来办理陆伟的后事。一个孝子的葬仪,也不需要费太多的事。
陈帅说道:“这一次,真的……“
舅舅叹息着说道:“真的是送佛送到西方了。“
小戴和小卓在一边看着气氛压抑,小心地都不出声。陈帅说道:“舅舅,我表弟,他……他真的是死了吗?“
舅舅听他如此说,有点生气了,说道:“说什么蠢话?你看看我撑着个拐杖,跑了几个钟头,什么证明手续全办了。你这会儿还在说呆话?他没死我去办什么死亡证明!“
陈帅深深地埋下头。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过陆伟死亡时的面孔。亲眼所见。
陆伟的尸体,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即使他的眼睛和感觉出了差错,还有这么多人,和医院的仪器。
可是陈帅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儿了一把。昨天半夜,陈帅到陆伟房间里探望的时候,一点也没感觉到陆伟死了。当时的陆伟虽然难得的安静,可是陈帅自己为什么就没感觉到一点死亡的气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