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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察过了一忽儿,又问道:“老王哥,你弟弟后来,真的再也没回过村子?“
王福发露出一点悲戚之色,擦了擦眼角,说道:“说起来,毕竟是我弟弟。可我真怀疑他是毒蛇投错胎。不过,他真的是再也没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当年我明明怀疑过这是我弟弟,身患重病,可是我还是狠心带头把他赶出了村子让他自己死在外头,这些年,我常常做噩梦,梦见弟弟回来了,找我索命。唉。冤孽,报应!如今,我自己也得了严重的心脏病,一天不如一天。可是儿女都自身难保,在外拼命打工。老伴也过世得早,我都琢磨着,哪天我自己死在出租屋里,恐怕都没人知道呢。这难道不是报应是什么呢?“
看到他悲痛欲绝,三个警察都不禁伤心。人生如梦世事难料。王福发当年所作所为虽然刻薄,毕竟也是无奈之举,王勤发不义在先,被人们弃绝,也怪不得自己大哥。
老齐看着眼窝发潮,安慰说道:“老王哥,别太伤心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必自责了。王勤发的事,我心里清楚。□□算不上,小罪就没断过。关上两年他就又出来了。继续祸害乡里。你赶他走,是为民除害,办了我们警察都办不了的事。你是好人!“
听老齐这么开解,王福发喘过一口气,露出一点笑容,也凄惨得很,尤其是在老齐和老王连轩在内一共三个警察,知道这王福发怕是不久人世,心里就更觉得凄惨。王福发说道:“当年我这么干,确实是我带的头。不过,没有家人和邻居支持,也是断做不成的。只是“只是王福发说到底,是个好人,不能做完这件事之后就再毫不在意。王福发又喘息了片刻,王警察看看他嘴角的白沫,说道:“老王哥,你不如先休息一下。我们的事不急。”
其实平心而论,王警察心里是很着急的。这个案子,他当然希望尽快有个水落石出。
还有,就算不是为了尽快能结案,只是为了陈帅提出的那些事,王警察心里就不能不着急。虽然王警察对于陈帅说的,十日之内如果不打开那个“地狱之门”,陆伟那孝就必须死这种说法王警察是一点不信。但是,在他心里,王警察还是盼着能尽快找到陆伟得那持病的真相,也许发现真相越早,陆伟得救的希望就越大。
王福发喘了片刻之后,休息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我究竟狠不下心。尤其是这两年,每次想到当年他在地上打滚哀嚎的情形,我这心里,就隐隐作痛。王警察,齐警官,不瞒你们说,我这胸口痛,也是老毛病了。一直没在意。只是近两年来,原来的闷痛变得越来越明显,晚上又常常憋醒,到了医院这么一查,医生说我…晚了,太晚了……现在就是有钱都没法救我的心脏。除非做心脏移植手术,那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可是我想,我都五十多了,何苦连累儿女呢。就放弃了治疗,吃点药守在这地方等死罢了。“说完,又一阵啜泣。看来王福发独自在此无亲无靠,心里悲伤绝望到了极点。偏偏当年的亲戚朋友不是远在外地,就是这几年因为搬家都失去联系。连个登门探望他的人都没有。好容易来了两位警察,把这几年心头的痛苦都诉说出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