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了!”梅施顿时把脸啪叽摔地上了,他这样随便地把她带回这里,实在是太不尊重她了吧?!
阮廷坚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很冷酷地威胁她说:“进去。”
“我不要来这里!”梅施用力反抗,被包包的金属搭扣划了下手背,一阵锐痛。好像她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似的,前天是她不好,所以早上起来他还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处处暗示他是被强迫的。好了,一边爽着,一边还看不起她的黏乎,现在还一副债主嘴脸,把她带到这里来打算继续爽!“你把我当什么了?”顺着思绪,她恨恨地质问了他一句。
阮廷坚的手收得更紧,梅施疼了,跺着脚抬头冲他嚷嚷,让他松手,夜色灯光中,他的眼睛亮得好像要着起火来,当然,不是动情是动怒。
“那你又把我当什么?!”他沉声反问,梅施顿时如遭雷击,这口气……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怨夫腔?怎么阮廷坚说起来这么让人惊悚呢。“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上床就上床,想分手,一句话就打发了我?!”
梅施脊背浮出一层冷汗,明明是如此哀怨的对白,让他一说,像是无赖的诅咒。
“进去。”他用力一拖,梅施都被拽倒了,阮廷坚也不管,抓起她的行李包包,像带着两件包裹似的大步走回屋里,重重甩上门。
“你到底想干吗?!”梅施被他弄得发毛,倒不怎么害怕,他还能怎么样啊?最恶劣的情况她已经主动施于他了,他想超越的话,就只能杀了她,阮廷坚么……绝对不会。
“我想干吗你不知道?”他反问,也不开灯,刚才的一顿扑腾声控灯亮了好几盏。梅施得以看清他的神情,俊美的脸上又有怒色,又有欲念还有种说不出哀怨,一下子就让她挺动心的,真是值得唾弃啊,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花痴。这也不能怪她,梅施自我安慰,谁会对曾经被自己用过强的人心生恐惧呢?存在某种心理制高点。
阮廷坚也不再多话,直接把她压在地板上,粗暴地扯脱彼此的裤子就急不可待地撞入,梅施被一阵刺痛席卷,半天说不出话。
他只不过想一举击溃她无谓的闪躲,也心疼她的不适,埋在她的身体里不再动弹。
“是为了报复我吗?”声控灯都灭了,两个肢体交缠的人沉溺在黑暗中,她淡淡地问了一声。
“成年人的生理冲动你不是很理解么?”他忍不住讽刺了她一句。
“阮廷坚,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被他填满,心却一下子空洞了,真的半点儿也摸不到他的心思,这句话问得当真是无可奈何。
阮廷坚觉得一股怒火再次从心口窜起,她怎么可能还问他想怎么样?他做得还不够多,不够明显吗?是她太不了解社会,还是太不了解男人?一个决心离她而去的人怎么可能还三番四次对她家的事那么上心?她以为他是慈善家吗?就是头猪,看见他突然跟着出现在s市,也该想清楚他的意思吧?她还问!还问!
(删减)“你去死!”梅施终于爆发了,侮辱人不带这么给力的!只不过她随口一句话,他把她这么久的痛苦、思念和纠结全下流地划为生理冲动吗?是因为她主动要求和他上床,他才这么小看她吗?
实在又气又委屈,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脸也让她胆气很壮,抽出手就是一耳光。阮廷坚好像能暗中视物一样,准确地拦住她的胳膊,声控灯又瞬间华彩齐放——梅施愣愣地着眉头紧皱的他,这表情,眼神……是心疼吗?
心中微微一动,那个她想也不敢去想,非常自恋又非常自作多情的想法猛地蹦了出来,难不成……他的反复无常,他莫名其妙的怒气,总是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他说:想分手就一句话打发了他。
“疼……”她鼻子一皱,原本就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潸然而下,她眯起眼,在睫毛下细细打量他的神情。果然,他的眼中涌起更复杂的神色,忍耐,痛苦……怜惜。他退了出去,非常迅速,像是不想给自己任何留恋的机会。
灯又灭,梅施此刻的眯眼显得非常奸诈,看问题的角度变了,整个世界也就全变了。如果她的“自作多情”是真相,那么……
她呜呜地小声哭起来,阮廷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便穿整衣服起身去开了灯。梅施用手背盖住眼睛,被灯光晃疼了。她感觉阮廷坚俯身抱起她,一路走到浴室,开了水,调好温度,把她推到水柱下面。他利落地转身而去,梅施脑袋一恍,水淋淋地一把抱住他。
“阮廷坚……你别看不起我,别因为前天的事,看不起我……”她的脸紧贴他的后背抽泣,感觉到他全身僵直。能不僵直吗,都上膛了结果强行哑火,她一向坏心,放在他胸口的手小幅度地摩挲,冷漠的阮大少啊,是不是感觉火把在捻子边来回晃就是不肯点燃呢?
“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他的声音都哑了。
“我……”说起理由,她倒忍不住袒露了心迹,“我一直不肯向你道歉,是怕你不原谅我,怕你觉得我家败落了,我就想死赖在你身边过好日子……那时候我很辛苦,父母,你和我,还有孩子也没有了……”她的抽泣低缓下去,眼泪却哗哗的流。“我当时是想拿掉孩子的,一想自己要当个那么狠心的妈妈,我也快疯了……可是,我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像奚晓,像阮旭,我很难受,阮廷坚,当时我很难受。你让我在那种时候怎么去向你道歉,怎么说还想和你在一起?万一你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会垮掉的。”
阮廷坚默默地听她说,手却轻微地颤抖起来。
“渐渐的,我不知道凭什么还能和你在一起,你什么都有了,漂亮,财富,智慧……我呢?我有什么?连国元都没了以后,我什么都不是了。上班经常被辞退,总闯祸,阮廷坚的妻子不该是我这样的……”
阮廷坚突然转过身来把她搂进怀里,花洒的水也浇湿了他,“施施……”他后悔了,内疚了,这半年的刻意回避是他自私。他觉得错全在她,她对他的不信任造成了现在全部的悲剧,即便他那样用心的解释,她仍不肯对他说句请求原谅,还想在一起的话。他不甘心,不甘心主动去挽回这段感情,一直以来要离开的总是她,他追得累了,也追委屈了。他没想过她会顾虑到国元倒闭后,她变得一无所有,一直以来他从未把她这个人以外的条件列入考虑,他没想过她会自卑。
他低头吻她,“对不起,施施……对不起。”
梅施抱紧他,虽然他道歉简直是色令智昏的举动,但她很感动,很感激。阮廷坚还肯这么喜欢她,就算让她跪下来感谢老天爷她也乐意。
衣服被淋湿,然后拥抱——的确非常难受,感激老天爷感激阮廷坚的情绪渐渐稳定,梅施的恶趣味又发作了。她在他怀里扭了扭……然后环住他的腰向后退进水柱,内心独白:来来,一起洗,一起洗。
阮廷坚本就在火烧水淹里挣扎,她这一小暗示,立刻心领神会。
这是她第一次鸳鸯浴,感觉非常不错,尤其在心情这么好的时候。她死死搂住阮廷坚的脖子,总算弄懂了这个别扭人的心意,就好像终于解开困扰人类几世纪的世界之谜。她在高峰中缓过神,他仍旧恋恋不舍地把她抱在怀里,使她有了与他平齐的高度。她摸了摸他淌着水的乌发,心情如雨后初晴,忍不住吧嗒亲了他一口,暗暗立下决心:乖,以后姐姐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