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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那暧昧的喘息声,弄棋有心想要避开,却来不及了。
随着她的走动,带起的风扯动了那倾天敝地的红纱,红纱一荡,露出红纱掩映内的两个人来。
那红纱原本是挂在走廊间做装饰用的,可是情到浓处时倒也的确可以当做极好的偷.情处。弄棋不小心撞破人家的好事,况且又是男同的好事,便赶紧闭紧了眼睛,鞠躬致歉,“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请继续,抱歉。”悌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弄棋紧闭双眼,却没料到这样会出了问题。她本已有了酒意,这酒吧的装修又是极尽曲径通幽的意思,于是她这一紧闭眼睛就错失了方向,结果刚转身就砰地一声撞在了古老的雕花门扇上!悌
那两人似乎都是同时一声惊喘!
弄棋揉着额头,面色有些白。那种类似溺水的眩晕感又来了,在水里就曾这样找不见方向过。弄棋却逞强再转身,结果“砰”地又是一声,又撞上了另外一扇雕花门扇……
这一次,那两人发出的声音却不同了。其中一个依旧如同刚刚那般紧张吸气,另外一个则是——似乎轻轻笑起。
弄棋狼狈不堪。身为一个女生,还是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甚至还是雏儿的女生,竟然会撞破一对男同的好事,真是有够丢脸……弄棋急着走,却忽地听得悉悉索索一阵布料的响动,随即她的手就被握住。谀谀
那手骨节修长,指尖微凉,却细致有力。
那手带着弄棋向外走去,左右绕了几个弯,随即放开她,“好了。一直向前,就是女卫生间。”
弄棋犹豫了又犹豫,还是睁开了眼睛。
总归该向人言谢,可是自小的家教又让她知道,总归不能闭着眼睛跟人家道谢的吧……
弄棋犹豫着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便是一怔。
当然是个男子,却戴着云南当地的木雕面具。没有涂彩的木雕面具,呈现的是一副可亲的笑脸,可是从那笑脸的眼洞里露出来的,却是一双寒若冰泉的眼睛。
弄棋碰着他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颤。恍若触电,却没有丝毫的触电该有的热感,反倒浑身一个寒颤。
不敢再去看他眼睛,只略略去看他形容。红纱宫灯映着雕花木门扇,古色暗香里那人一把长发吸引了弄棋的目光。这个时代留长发的男人不少,旅游俱乐部里就有,只是极少有男人能将一把长发打理得这样好。光滑如丝,又黑又直,被他轻轻拢在背后,露出光洁的额。
弄棋的心怦然一跳。
许是这样被她盯着,觉着唐突,那人微微蹙眉,转身就走。弄棋收不回目光来,便也目光追随他背影——却不经意地撞上那掩映在红纱背后的另一个男子!
弄棋几乎尖叫起来:谢枫!
谢枫原本也似乎戴着面具的,那面具就搁在他手边。弄棋想象,也许是为了方便亲吻,所以才摘掉遮着整个面孔的面具来,以便露出口唇……
弄棋无法不想起谢枫给她人工呼吸过,再比照现在的情形……弄棋胃里那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又来了,她两步奔进卫生间,回声良好的卫生间里随即传来呕吐声。
谢枫尴尬,可是那面具挡住的人面色,没人能看见地越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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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儿你还好么?”
酒吧服务生知道今晚到来的女宾都是老板的朋友,便将弄棋的情形通知给了驴友师父。师父赶紧带人赶过来,扶着弄棋出来,拍着她后背问。
弄棋情知自己这样做,看在男同的眼中会被当做是歧视。她也真的不是歧视,只是这两件事儿赶在一处了,让她真的有点不好受……弄棋便只能逃跑,“我有点不舒服,今晚不能跟大家畅聊。我先回去了。”
大理的夜风清凉,敞篷天台上,明寒望着弄棋坐上驴友师父的吉普车随即离去的背影,皱紧了眉。
今晚是酒吧的假面晚会,也是给他送别。却没想到老板还有位兄长,临时从外地回来,还带来了他的朋友同时在酒吧聚会。如果他事先能猜到她会来,他绝不会答应参加这次聚会。
因为是大家给他送别,他今晚的酒没少喝,心底眼前莫名总是浮现起棋子儿容颜,唇上仿佛还烙印着她唇的柔软——他像是萌动的少年,激动到难以自持。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对于他自己却几乎是晴空霹雳——他明家的规矩,继承人是决不可喜欢女孩子的。他这么多年早已认同了自己喜欢男生的现实。反正也没遇见任何一个让他心动过的女生,他自然认定自己喜欢男子,可是这一刻他的信念彻底崩塌。
那种感觉——不啻一个男人刚刚意识到自己是喜欢同性的一样。
他也是固执的人,他也想将自己的心思掰回来。谢枫对他有意思,今晚更是着意亲热,他便半推半就,更希望借着同性之间的亲热战胜对弄棋那奇异的思念……可是一切刚刚开始,谢枫刚摘掉面具要吻上来,就蓦地看见了她来。
她双颊绯红,站立不稳。她就像是被上天派来,猛地截住了他要做的事……他震惊,却也不能不佩服老天那个爷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对谢枫的想法一下子便都被浇灭。
这样的夜里,他只能遥遥望着她背影的离去,怅然若失。
心一动便是灾难,他知道也许有些劫数他再难逃开。
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还有他整个家族。
未来的一切,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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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棋盯着菊墨发过来的话,就直接上了麦去骂,“臭小四儿,你给我闭嘴!”
菊墨童鞋欣闻弄棋从无量山回来了,便上来问她“叉叉圈圈”的问题,惹得弄棋再度想起谢枫,想起谢枫恍如吻一般给她的人工呼吸,想起谢枫在酒吧里……弄棋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菊墨一看风向不对,赶紧住了嘴,绕了个圈儿又问,“二姐你的稿子写得怎么样了?艳遇哦,厚厚,小弟我等着拜读呢。”
“没怎么样。”一说到艳遇这个事儿,弄棋都快愁死了。
正说着话,谢枫的电话打过来。弄棋挣扎了大半天,还是克制着接听了电话。谢枫在电话里致歉,说今天很不好意思,看出将弄棋吓着了。
弄棋也只能自我批评,“其实是我不好意思。你们没做任何错事,是我有点喝高了,所以反应过激……”
弄棋不想纠缠这事儿,赶紧问明寒的消息,“谢枫拜托,我就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他还在大理,是不是?”
谢枫仿佛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解释,“棋子儿,我在昆明机场。就在刚刚,他的飞机飞走了。”
弄棋奇异地只觉一颗心直接掉了下去。完了,她的这篇稿子怕是要胎死腹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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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儿啊,求求你别拖稿啊。”编辑姑娘打电话来跟弄棋软磨硬泡。
弄棋坐在自己家的庭院里,盘起两条腿,“沫沫,我知道啦。可是可不可以请你改变下想法啊?我们不写艳遇,行不行?现在这帮驴友一上路就满脑子艳遇的想法,都是被这样的文章给闹的。沫沫你这创意不行啊,不利于社会和.谐,家庭稳定啊……”
弄棋为了逃掉稿子那部分,毫不留情地拿大帽子砸向编辑姑娘。可怜的编辑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都要哭了,“可是棋子儿啊,我的这个系列都进行了一年了,突然到你这儿不艳遇了,现在改思路也来不及了啊……策划案是一年前都定了的了……”
弄棋被逼无奈,翻看网上的旅游攻略,找S城本地的“艳遇地图”。行,她在大理没艳遇上,她回来硬着头皮找找艳遇的感觉,成不?
一篇文章诡秘地闯进弄棋视野:本市艳遇最佳地点——却神秘,不是人人都有胆量去。据说那里云集了本城最高富帅的男银,去了必有所获……弄棋咬牙切齿去看那个地名:“他”酒吧。
邮箱里又躺着驴友师父的一封mail。原来云南卫生部门有心想做一件大事,以大理试点,要在云南省境内试行同性的酒吧的制度,这样对这部分人士有一个比较固定的交往渠道,可以避免一些病症和社会问题的产生。
驴友师父给他弟弟开的酒吧因为做得很有名望,所以卫生部门特地邀请驴友师父来一同策划这个项目。驴友师父是希望弄棋帮她留意S市本地一个著名的酒吧,想学习经营模式。
弄棋再去看那个师父要取经的酒吧名,就更是攥紧了指尖儿:又是“他”。
行行行,这个“他”看来她是绕不过的了,是不是?
既然如此,老天那个爷爷就这么跟她过不去,那她就从了,她去一趟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