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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白糖水,在当今的社会条件下简单到几乎粗陋。袁静兰却捧着它,迟迟舍不得喝。
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一碗白糖水就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说巧不巧,文艺汇演那天,一大早起来袁静兰就觉着肚子不舒服。结果到了学校就发现来了月事。虽然只要当随风摇曳的白桦树就好了,并不用大幅度的动作,可是袁静兰有点痛经,即便是那样幅度不大的动作都能让她疼到浑身打摆子。
下午的文艺汇演,上午文艺队的演员们就都被特批不用上课。一众女生都彼此说笑着在排练厅换鞋,只有袁静兰抱着肚子坐在角落里,迟迟不敢动。
“静兰你怎么了?”于静怡看见了便走过来。
袁静兰有点尴尬,面色苍白回答,“我,我来那个了。”
“不然我帮你请假吧?你疼成这样肯定不能上台了啊!”于静怡也知道少女那份烦心事儿。
“那可怎么行。”袁静兰摇头,“大家的队形都是排练好的,而且下午就上场了。临时改变肯定会影响演出效果,况且……”
况且她是黑五类的狗崽子,本来在老师眼里就是个眼中钉,她岂能还“摆资产阶级小姐的谱儿”,来个月事还能就什么都不干了?
同样的事情她领教过。那次是在教室里,她疼得趴在桌子上,结果班主任老师就数落她,“你看人家铁姑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革命生产最前线,哪像你这资产阶级小姐似的娇贵!一看你就不是劳动人民!”
袁静兰当时真想站起来回问老师一句:“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位劳模铁姑娘都不用来月事的啊!”
当然只是心里不满,不敢起身问。袁静兰苍白着脸,婉拒于静怡的好意。
排练厅里大片大片的阳光雾霭被纷纷来去的身影割碎,袁静兰垂首就当没看见远处靳万海投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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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排练了一会儿,袁静兰趁着休息想要去喝口热水,却发现自己的大茶缸不见了。她弯腰循着墙根儿去找,以为被杂物给压在哪儿了。可是一回头却望见茶缸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袁静兰愕了愕,不自禁抬眸去望那少年的背影。
捧起茶缸,里头的水是滚热的,显然是刚打来的样子。袁静兰急着将热水凑近唇边,一股清甜顺着滚沸的水一同涌到她唇边……
袁静兰又怔住。是白糖水。
那个年代男女之间的距离还划得很远,自己来月事的事情竟然被一个男孩子给窥破,而且还受到他的照顾,袁静兰只觉羞愧难当。
那白糖水滑进胃底,热度驱散了腹部积郁的寒气,那甜却也留在了心底。
虽然羞愧难当,可那一刻的袁静兰还是红着脸偷偷笑开。
从小到大,仿佛除了家人,还没人对她这样好过;更何况是个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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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白糖水让袁静兰欠了靳万海一个人情。
国庆的汇演不是只演一场,而是要反复演半个月,台下的观众从工人阶级,到农民老大哥,再到子弟兵战士,换了一批又一批。
结果第三天就出了问题。因为劳累和高度紧张,负责独舞的女生脚踝崴了,无法上场。音乐老师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休息时间靳万海将袁静兰叫到了外头,“这件事只能拜托你。”
袁静兰摇头,“我不去。再说独舞的部分我也没练过。”
靳万海垂眸深深凝望她,“你要去,而且你一定行。独舞的动作你都看见过,我相信你平常自己一定偷着跳过。你一定会比她跳得更好,这支舞本来就该是你的!”
“我说了我不去!”袁静兰有点慌。靳万海灼灼的目光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你会去。因为,我会等你。你若不来,我就不上台!”靳万海咬牙,转身率先离去。他的话并没有很重的语气,可是那话里的含义却只让袁静兰更加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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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还没睡?”
门上轻轻敲响,简桐和兰泉蹑手蹑脚走进来。
简桐担心地赶紧走到妈身边来,“我跟兰泉回来,却看见您房间还开着灯。这么晚了,您怎么醒了?”
袁静兰笑笑,“做了个梦,忽然很想喝碗白糖水,就央着你梁叔帮我冲一碗。”
兰泉跟着也赔笑,“原来妈您也有这个习惯。小时候我爸在兰州,空气很干燥,爸也很习惯在晚上工作的时候喝一碗白糖水。后来妈给换成蜂蜜水,想着更滋润,可是爸却还发了脾气。”
兰泉说完,简桐面色就一变,赶紧扯了扯兰泉的手。
袁静兰果然别过头去,灯光之下隐隐有泪花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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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泉和简桐手拉手走回简桐的房间。今晚他们在凤鸣街休息,因为也是不放心袁静兰。
“老婆,怪我么?”漫天星光从天窗洒落进来,落进兰泉清澈的眸底。
简桐就皱眉,“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提起来!算不得你错,只是——”简桐轻轻叹息,“我只是怕妈会难过。”
“还有……”简桐郑重望兰泉,“毕竟这中间还夹着婆婆。”
“出于私心,我当然希望妈知道公公这么多年来的怀念,可是我这个做儿媳的又如何忍心这样伤害婆婆?兰泉,我很为难。”
兰泉点头,“傻瓜小老师,我们的心是一样的。私心里我也向着我妈,但是我也同样不希望丈母娘会不开心。”
兰泉拉着简桐的手,“其实老人家们不幸,却又非常幸福啊!他们有咱们两个这样好的儿女,他们一定会欣慰的——你看你一切都想着我妈,而我呢也一定会将丈母娘放在我妈前头,所以老人家其实是不是真的很幸福啊?”
“小老师啊,我在想,人这一辈子的幸福,真的分很多种的。年轻的时候爱情第一,你侬我侬、爱恨痴嗔;可是年纪大了,心态自然便会淡然下来,可能最重要的就已经不再是爱情,而是儿女的幸福,与天伦之乐。”
兰泉眨眼,“我们做儿女的,来不及在长辈年轻的时候帮他们获得幸福;可是我们毕竟还来得及在他们年纪大了的此时,让他们尽享天伦之乐。”
简桐用力点头,眼泪已是落下来。这么久就算她不说,可是积郁在心底的惆怅,兰泉却是都知道。当年靳家那样狠狠伤害过妈,身为妈的女儿,简桐终究意难平。她也仿佛被定格在那段记忆里,迟迟走不出来,反观兰泉,却是这样豁达。
人这一生终归是分阶段。过去的事情总抓着不放,或许反倒蹉跎了眼前的时光。比起过去,也许眼前永远更重要。
珍惜眼前,才能幸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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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简桐落泪,兰泉赶紧改换方向,“对了你还没跟我说,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惩治姑姑的?你说了跟*学的诱敌深入,还有农村包围城市啊。”
简桐就笑起来。提及之前收拾靳欣,她心里还是大为痛快的,“对于整个靳家来说,我是外来人,姑姑却是自家人,所以有时候可能会产生一致对外的效应。”
“所以我干脆将矛盾分解,各个击破。姑姑终究也是聪明人,所以就要利用她的聪明来反击她。我们将加工过的资料给了香港那边的征信社,姑姑自然就会根据那些情报自行推理,然后得出我进入靳家门,有可能对靳家每一位成员都产生破坏性的影响。”
“比如对于婆婆来说,我有可能是故意勾.引兰泉你;”
“对于听琴姐,我有可能是明知道蔺鸿涛身份,而故意欺瞒不说;”
“对于奶奶,我是当年那件事重来的阴影,有可能是来给我妈报仇的……”
“姑姑这样聪明,肯定想要将家里每个人都拉到她身边去,这样对我就能形成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效应。只要整个靳家都不接受我,就算兰泉你爱我,却也不够。”
“在全家人的反对之下,兰泉你最终只好为了我而离家出走。我们夫妻带着孩子就此离开靳家——”简桐说着眨眼,“这岂不就是姑姑的目的?”
“当然姑姑也担心爷爷奶奶会最终去找你回来——所以拼命将我贴上仇人的标签,说我是蔺家派来的……”
“既然姑姑这样做,那我也就顺水推舟咯。就让她挨个去找家里人,然后让家人都看清她的嘴脸——这样家人反倒被她全都推到我身边来了!”
“结果到了最后,不是整个靳家在反对我——而是每一个靳家人都主动走到我身旁来,姑姑身边反倒再没有一个支持者。”
“这就是诱敌深入,然后农村包围城市!”简桐眨眼而笑,目光如星。兰泉笑眯眯凝视着自己的小老师,只觉有光芒仿佛从她身子里熠熠而出。
简桐说着闭了闭眼睛,“希望家人的孤立能让姑姑醒来。她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靳长空的办公室里,桌上摆着两份资料:
其中之一来自日本新闻网,说日本将要启动沉埋在本土大陆架上的稀土资源;
其二是来自国内。某稀土储藏大省,十年来诞生了数百个亿万富翁。这些亿万富翁发家致富的秘诀竟然就是贱卖稀土,将宝贵的资源用普通土的价格卖出去,只为了换取眼前的个人利润!
靳长空恨得一拍桌子。
稀土是战略资源,中国是唯一能够全部提供17种稀土金属的国家。稀土在各个产业中都有不可取代的地位,尤其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军工企业方面就更是不可或缺,所以此时美国等国家正为了稀土资源的事情给中国施压,可是这些只顾着自己当亿万富翁的商人却该死地还在这样贱卖国家的宝贵资源!
日本大陆架上沉箱储备的稀土资源从哪儿来?一方面是近些年这样低价骗买到的资源,另一方面就是二战时期掠夺而去的资源!
年岁渐长,靳长空狂情敛去,也越发理解了父亲这么多年一直暗中筹划针对梨本家那个计划的心情。
中国的幅员辽阔与物产丰富,永远刺激着某个领土狭小而资源贫瘠的邻国。而那个国家如果想要突破本土发展的制约,如果想要达到他们那个称雄世界的目的,那么他们对中国的觊觎之心便永远不会消亡。
身为这片大军区的司令员,父亲的确是数十年殚精竭虑、不敢疏忽。
靳长空走到窗边去,窗子玻璃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与父亲和弟弟肖似的面容,当年不同的只是这双眼睛。他的眼睛是带着轻狂的,父亲与万海则更多了一层隐忍。
当年他对万海少年目光中的隐忍不以为然,觉得万事都没那么大不了的;此时从窗子的倒影里,靳长空终于也从自己的眼睛里看见了当年如父亲和万海眼中的那层隐忍……
只可惜,他的这份隐忍竟然比万海迟到了几十年。
如果自己也能早一点能学会这份隐忍,是不是当年许多事就会由自己这个长子背负起来,而不必全都压在了弟弟的肩头?
其实靳家男丁的性子都是相同的,就连父亲与万海骨子里曾经也都是轻狂傲物的。只不过父亲和万海为了更重要的事情,愿意将自己的狂情掩盖起来。
这不是躲闪,而是更多的承担。
靳长空只觉心底悄然一疼,想起那天看见弟媳于静怡手里托着一方帕子坐在廊檐下偷偷落泪的样子。
这多年,万海承担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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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起午饭吧。”电话响起来,靳长空也没想到竟然是靳欣打来电话,“我就在你办公室楼下。”
靳长空对自己这个妹妹向无好感,却已经推脱不掉,只能答应。
“大哥,远远看你走过来,依旧风度翩翩。我坐在街心公园里,身边有两个年轻女孩儿,看你走过来都尖叫起来——可见啊大哥,你依旧是吸引人的男人。”
靳长空也没想到靳欣竟然会用这样的话题来开言,也只能一笑,“那还用说,必须的!”
靳欣笑起来,“其实大哥我明白,你之所以这么多年不肯再娶,心里定然还是惦记着袁静兰的。”
靳长空皱眉,却也没有否认。当年结婚已是百般无奈,所以早早离婚。
“其实大哥,您现在是单身,袁静兰也守寡多年,小桐又嫁进咱们家来——难道大哥你不觉得此时也是个好机会么?二嫂在呢,袁静兰跟二哥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那大哥你怎么不试试?”
靳长空被靳欣说得一愣。心下不可能毫无波澜。
“呵,其实没有机会。我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去看过静兰,静兰她依旧对我无意。”靳长空黯然摇头。
靳欣一笑,“大哥。有些事、有些人,值得锲而不舍。难道你不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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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并入九天集团的涅槃公司,金莎莎正在忙碌。今年已经大四的她,本来课就不多,所以俨然成了涅槃公司的运营主管。
靳欣笑着敲门,打断金莎莎的忙碌,“莎莎,伯母有没有打扰到你?”
金莎莎一见是靳欣,赶忙迎出来,“哎哟伯母,看您这话说得好见外。快请坐,倒是我这边忙得乱七八糟,让伯母看了见笑。”
“这是什么话。年轻的姑娘难得有莎莎你这样用心工作的。看你,出身又高、模样又好、又有才气,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姑娘。”
金莎莎脸上一红。
靳欣状似不经意地说,“只可惜兰泉那孩子没福分。他去了j国,你倒是给他守着公司这个摊子,当初就算梅轩想要收购,莎莎你这孩子都跟梅轩吵架,不肯卖出——你为的当然是对兰泉的这份儿心。”
“谁知道呢,兰泉回来就私定了终身,跟简桐结了婚,还怀孕了……这就逼着咱们靳家不能不接受她……啧啧,兰泉这孩子也真是不知好歹,辜负了莎莎你这份心意。”
金莎莎听着就脸红,眸子里漾过伤感,“伯母您别说了。当初我也恨过怨过的,可是事到如今,我也能学着看淡些。”
“人生的缘分终究不能强求。我也强求过,还是求不得。”金莎莎叹息垂首望摊满桌面的原画稿,“其实虽然看似我是在给兰泉看摊子,其实我自己也有收获。我从不知道原来工作也能给我带来这些快乐。现在我在亲自为兰泉的作品《妖国之乱》做监制,亲眼看着他在事业上一点一滴的努力,我想这也是一种分享的方式。”
金莎莎眼睛里的光芒缓缓淡定下来,“就算不能拥有他的爱情,却可以分享他事业成功的喜悦,我想我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站在他身边的,对此我也已经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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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靳欣温煦地笑,“莎莎原来你这样轻易便放弃。其实如果你还肯争取,未必就再没机会。”
金莎莎面色一变,“伯母,您是说……”
“莎莎啊,听琴画廊里那幅梅山樱花是你画的吧。这就足以证明兰泉心目中的你还是特别的:兰泉自己是画画的人,所以自然与画画的你就有共通之处。他从j国回来后,如果想要找人画画,怎么不找别人,单找了莎莎你呢?那就是因为他欣赏你的才华、相信你的为人。”
莎莎面上又是一红。
“伯母我也是过来人。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爱恨痴嗔,迷着对方的面貌、揣度彼此的心思;等真正夫妻生活在一起,外貌便已经不重要,更早没了揣测对方想法的那点心思——夫妻相处起来,拼的只剩下一份共同的根基。”
“其实莎莎你与兰泉才是最相近的。你们同样出身干部家庭,你们身边交往的人是相似的;你们又都是画画的,而且此时还有涅槃公司这个共有的事业基础……反观简桐跟兰泉之间就要薄弱许多。当初兰泉觉得简桐是老师,生得又妖艳,所以带着好奇心去追求;可是一旦两人有了孩子结了婚,婚前的好奇全都褪尽了,他们俩就会出现感情危机。”
金莎莎微微蹙眉,“伯母,似乎我们不该这样讨论兰泉与简桐夫妻生活之事。”
靳欣微笑,“好啊,那我们就不谈了。其实莎莎,我这个当兰泉姑妈的,最是了解他秉性。他若一旦对简桐和婚姻厌倦了,他自然会出去;而他的身份和相貌自然会有无数女人主动贴上来——莎莎啊,伯母与你说,只是不想你错过了这个机会。就算你不去,还会有别的女人。到时候隔在你跟兰泉之间的,可就不再只是简桐一个女人了……”
“伯母您今日怎么会与我说这样多……”金莎莎还是皱眉。
靳欣一笑,“坦白说,伯母对你心有愧疚。当初苗艺撮合你跟兰泉,实则伯母我也是有这份心的。别忘了最初咱们两家的交往,就是我在牵线搭桥。可是后来兰泉这孩子竟然屡次伤你,我就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一定还莎莎你一个公道。”
“此时,机会来了。”靳欣得意一笑,“当然这个机会能不能抓得住,莎莎,就看你自己了。”
“妻子怀孕期间,没有男人是自甘寂寞的。莎莎啊,虽然这个方式多少委屈了些,可是与一生幸福相比,总归值得,不是么?”
“二少啊,你还记着有我们这帮朋友啊……”
酒吧里灯影闪烁,身姿曼妙的舞女只穿了皮质的胸衣和热裤,就站在桌子前头的舞台上摇曳身体。从观众的角度看过去,正是以下看上,几乎所有隐秘春光都能一览无余。
许嵩老远招呼站在门口的兰泉,走过去一把搂住兰泉的肩膀,“真过分啊嘿,回国这么长时间都不跟哥们儿联系!亏我们几个当初还为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兰泉自知理亏,赶紧赔笑,“是我不对。回国之后这段先是上了趟云南高原,回来后又去了趟香港,这顿折腾,委实是冷落哥几个了。该罚该罚,今晚可着你们灌,我买单。”
“二少也够不容易了,现在又当老公又当爹,赶上人民公仆当牛做马了……”沈凌岩挤眉弄眼凑过来,“我说的对不,二少?”
兰泉就笑,“这还像句人话。只不过我很惊诧,人言是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哈哈……”秦宁和许嵩的哄笑声里,沈凌岩做怨妇状,“二少你坏……”
秦宁笑着拍了拍兰泉肩头,“简老师还好吧?”
他们几个毕竟还都是没结婚的大男孩,所以对孕妇的状况有点敬谢不敏。
兰泉点头,“挺好的。小沈说得明白,我都当牛做马了,能伺候不好我老婆嘛!”
“还说呢!”许嵩不满地撇嘴,“你小子就是保密工作做得好。以前跟简老师暗通款曲了瞒着我们,结果现在结婚了、有了孩子了还是瞒着我们!k,这还是不是兄弟啊!”
兰泉也觉不好意思,“形势所迫,实不得已。赶明儿我满月酒跟赔礼酒一起摆,你们都准备好双份的大红包就行了!”
沈凌岩做深思状,“啧啧,二少现在说话做事果然不同了嘿。你们看人家处理事情这份冷静玲珑的样子,跟咱们明显有代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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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嘻嘻哈哈说得不亦乐乎,酒吧里自然就有女人主动凑上来。环肥燕瘦,俱皆娇艳。
秦宁等几个人当然乐得左拥右抱,兰泉只是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只淡笑着握酒杯。
“哟,二少听说去了趟j国,回来就不认我们了?当初说不是靳家人,我们也都跟着难受好一阵子;谁知道二少回来后依旧还是靳家二少,却已经将眼睛长上了头顶,不稀罕搭理咱们这些旧人了。”
may仗着与兰泉有过点交集,卖弄着找茬儿。
就笑着跟着一唱一和,“二少现在可不一样了,如今是有妻室的人了。”
“有妻室的人又怎么样?”may娇笑,“晚上出来玩的公子哥,几个是没有妻室的?就因为有了妻室,所以他们出来玩才更有理有据,反正是按着家里的要求结了婚了嘛;最妙的就是像二少这种,尚且青春年少,家里就又有了老婆,老婆又怀着孕,所以二少怎么玩都不算过分,都会得到家里人和社会的理解!”
秦宁等几个人终究是更了解兰泉的,听了这两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有点担心地望了望兰泉。
兰泉却兀自坐在那里,带着微笑缓缓啜着杯里的酒,面上倒是没有半分愠色。
may见兰泉并未反驳,登时勇气更盛,“啊我想起来了,二少的夫人就是去年遇见那个吧。啧,本来就没什么特别啊,却没想到真是有手腕,果然能将二少钓上手。也委屈二少了,如今一定是腻歪死了吧?”
兰泉还是在笑,依旧托着杯子,目光却掠过杯沿去望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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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头,赶紧也转头去望门口——
这一看就惊了,秦宁赶紧跟兰泉递眼色,“兰泉,兰泉!”
兰泉却依旧笑眯眯地,瞅着那挺着可爱大肚子的女子迈着猫步走进来。那份从容和优雅绝对不像孕妇,倒像是傲视凡尘的女王。
正是靳少奶奶简桐小老师。
may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可是转头望了望,却也依旧脸上挂着不屑。
简桐走到兰泉身边来,也不恼,只是抬起手肘先放在兰泉的肩膀上,回头朝着may嫣然一笑,“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许嵩都结巴了,“简、简老师,今晚上我真、真不是故意带兰泉来这地方的。”
本是男人的聚会,所以挑了个表演比较放肆的酒吧,可是谁能想到小老师能随后杀来呀——否则,掐死许嵩也不敢提议来这儿……
“这地方挺好的呀。”简桐眨眼而笑,回头指着桌子前头扭动的舞女,“那身材真好,简直完美比例。我是女人,都一样愿意看。”
秦宁额上黑线丛生。完蛋了,以他对小老师的了解,这位小老师笑得越甜、说出的话越是体贴动听,可能后果越严重。
沈凌岩也审时度势,轻轻捅了兰泉一下,“兄弟,自求多福,哥们儿先撤退了啊。那个问一声,用帮你提前叫救护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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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泉还是笑呢,只有他自己知道,小老师胳膊肘正垫在他肩头骨头缝儿里,那个难受就甭提了!
may还没看出眉眼高低来,“啧,去年碰见二少奶奶的时候,还是位窈窕佳人;今年就是欧巴桑了。”
may身边的几个女人也都跟着笑。她们本来都是夜场里寄生的花朵,人人后头都藏着当小三儿、斗正室的经验,所以瞅着简桐的目光都带了些敌意和轻蔑。
兰泉还在好脾气地笑。
简桐将胳膊肘更使劲垫进他肩头骨头缝儿里,不着痕迹地笑得更甜,“may呀,你说的真对。一年多没见,你看我都变成家庭妇女了,你还是美艳小美眉呢,真了不得啊。”
“那是!”may得意,没想到简桐竟然这样示弱。
简桐一笑,“我都成家庭妇女了,如今有了靳家这样门第高阔的婆家,独占了二少这样俊美又专情的老公,肚子里还有了靳家的下一代——啧啧,这一年来我的收获可真是大。”
“反观may你呢……”简桐娇俏眸,“一年多过来,青春又老去了一岁,却没想到may你竟然还在原地踏步,依然生活在酒吧里,做随时狩猎金主的交际花……”
兰泉没忍住,笑开。
简桐满意地拍了拍兰泉的面颊,“may啊,女人的青春可是很短啊,蹉跎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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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may如何还听不懂简桐的讽刺!她身后一帮女人也各自都变了颜色。
简桐却懒得搭理她们各色眼影遮盖下的妖艳,只转头望兰泉,“老公啊,我都站了这么半天了,腿酸。走吧,回去给我揉揉。”说着径直揪住兰泉的耳朵,将他直接扯出了酒吧!
酒吧暗影里的卡座里,金莎莎看这一幕看得胆战心惊。
她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靳兰泉么?那还是当年那个只知道眼睛里委屈含满了眼泪的简桐么?
看着may气得还站在原地捯气儿的样儿,金莎莎不由得暗自庆幸,多亏自己之前没有提前出去。否则那个挨骂了的就不是may,而是她金莎莎!
此时的简桐——该怎么说,像是一枚采割来的钻石。先时看着与普通顽石并无太大区别,几乎没有光芒,一切都很普通和低调;可是一旦经过打磨,一旦给她足够的时间,那么她的光华便会乍然迸放,一如钻石璀璨!
她的自信、聪敏、美丽、狡黠,每一样都是那样犀利而耀眼,组合起来那就是让人无法逼视的光焰!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的身旁,始终站着兰泉。她的自信来自兰泉的承托,她的光芒更来自兰泉的目光……
那两个人是一处的。仿佛人生的每一场,都只是他们两人的合作,至于那件事是什么、或者那件事里的参与者还有谁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始终在她身边,眼睛只望着她;而她,自由地为了他而绽放光芒与美丽。
金莎莎垂下头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们的爱情,好可怕……
如果她傻呵呵蹦出去,恐怕只是炮灰。世界都只是背景,旁人注定是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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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小老师甜美地望着兰泉。兰泉心里的荒草一片一片地长,还得陪着笑。
“老公啊,桌子前头那舞女身材真正点哦。个头比我高。”
兰泉一哆嗦,“还好。”
“老公啊,在你身边呆过的女人都对你念念不忘,你真是魅力不凡……”
兰泉又一哆嗦,“那是她们,没我什么事儿。”
“老公啊……”简桐忽然指着车子外头一间便利店,“去买包方便面。”
兰泉终于义正词严,“孕妇不能吃方便面。”
“谁说我要吃呀?”简桐小猫一样娇憨地笑,“我干别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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