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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你这是怎么了……”司蔻急得都要掉眼泪了。
办公室门上轻轻一响,司蔻望过去便惊喜叫起来,“梅轩你来得正好,快来劝劝小桐。”
门口站立的人正是梅轩。在他背后,整个早大校园里一片竞选最高.潮的热闹气氛,可是梅轩站立的地方却是一片清静,仿佛有梅花冷香静静飘逸。
“梅轩你来了。”简桐努力微笑,轻声打招呼,“前些日子听说你去东京公干,都处理完了?”
梅轩走进来,司蔻给梅轩倒茶。梅轩只静静望简桐面上的苍白,“我从小跟兰泉就有芥蒂,后来更是因为争夺你的缘故几乎大打出手。可是纵然如此,我终究是梅,他毕竟是兰。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所以今天他竞选最后一场,就是有再大的生意,我也要推后而回来。”
梅轩说着轻轻一笑,“我知道他其实并不需要多我这样一个观众。所以我回来也根本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让我自己的良心安定。”
宋苇航听着梅轩的语气,轻轻舒了一口气。梅轩的语气平和冷静,不似他与小司一般的关心则乱,带着一股子梅花一般的清净,正好能平息简桐内心的焦躁之火。
宋苇航走过来抓过简桐的教案,含笑告辞,“你们聊,我先去上课。小桐说好了,你今天的课我来代。你放心跟谭公子说话吧。”说着掌心似乎不经意放在梅轩肩头。
梅轩懂,看似轻轻一按,实则那是重重的拜托。
司蔻咬唇回头望宋苇航,就也会意,便也跟着打招呼离开。房间里就剩下简桐跟梅轩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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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就连我都能放下心上的芥蒂,放下手中的一切从东京跑回来,只为了当一个兰泉并不需要的支持者——我不信你就真的能置身事外,对兰泉最紧张的时刻跑开。”梅轩轻轻叹息。眼前的小桐便也宛如进入了冬天的梧桐树,树叶凋零,枝干萧索。
简桐轻轻摇头,“梅轩你知道,我做不到。我不会漠不关心,所以今晚的会场我一样会去,一样会喊哑了喉咙为兰泉喝彩。”
“我只是……想退后一步。”简桐努力措辞,不知道自己的语言能否准确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感觉,“他站在台上,那是灯光中央、万人中央;而我只能站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与他相距遥远。梅轩你明白么,我只是感觉忽然好像与他好遥远、好陌生。”
“我刚认识的兰泉,对于这世上的一切仿佛都不在乎。外人眼里视若神童的科大少年班,他说不上就能不上;那个被漫画迷们奉若神明的菲尼克斯,不过是他闲着没事儿抓来玩的一个游戏。功名、利禄,他统统毫不在意。”
“可是现在的他却已经长大,长大到开始注意到功名利禄的重要——虽然学生会的选举是我希望他参加的,可是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完全从我当初的期望上脱轨;而且他现在又这样善于利用菲尼克斯的身份来为自己的竞选推波助澜——我知道他长大了,这是好事;我只是担心,如果他长大了,而我还留在原地——我们还是不是曾经的我们?”
“会不会我跟不上他的脚步,然后我们之间本来就已经很遥远的距离,就会被拉得越来越远,到后来终于再也追不上……”
梅轩垂下头去,“小桐你如果真的在乎这些,你当初就不会跟兰泉在一起。你从不是冲动行事的女生,兰泉是什么样的身份,你从一开始就清楚。你一直没害怕,这次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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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轩的话一语中的。简桐知道自己这个理由也许能说服其他人,却无法骗过梅轩。
因为当年跟梅轩在一起,简桐也同样面对过这个问题。如果她真的是被这件事吓怕,她早已经退缩。
简桐的泪被逼落下来,她垂首,攥紧自己的手指,“梅轩你看了新闻没有?”
“我都知道了。长尾景虎、以及那个小舞伎的事。”
“我明白兰泉既然来这里,为了完成使命会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如果亲眼看他手刃坏人,我都不会恐惧——可是绘梨衣却不一样。她不是坏人,她是个对兰泉怀着热爱的小姑娘啊!兰泉却利用了她,利用了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作为诱饵去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而且最终让那个小姑娘带着绝望自杀身亡!”
简桐绞紧自己的手指,“这样的兰泉,何曾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兰泉?”
“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一切手段……”简桐垂下头去,“请原谅我说一句偏激的话:你们名门公子是不是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做事?可能这在你们眼里是最平常不过的做法,可是却会让我觉得无法忍受……”
简桐的泪大颗落下来,“当年我妈跟万海伯父的事情,虽然我一直没去问妈,可是我却不能不猜想,是不是也是因为与之类似的原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一切手段——是不是也包括那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简桐流着泪苦笑,“我跟妈不过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遇见万海伯父和兰泉这样的名门公子,是缘却也是劫。也许最终会分开不是因为不够相爱,而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就没办法生活在一起。纵然再多相爱,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直到最终扯断了那根情缘的红线。”
梅轩垂下眸子去,“你是怕二舅与伯母之间曾经的一切会在你跟兰泉的身上重演,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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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轩又是一语中的。
简桐难过得用手背用力擦眼泪,“梅轩我真是个胆小鬼,是不是?”
梅轩心疼,努力按捺却终究还是伸手去握住简桐的手。简桐随即避开,却还是被梅轩抓住,“小桐你是人,你不是神。你会害怕才是对的,别那样高要求你自己。兰泉从小受过训,我跟鸿涛也早在社会上摔打磨练过;而你不同,小桐。你是女孩子,你又刚刚大学毕业,你不应该这样严格要求你自己。”
梅轩说着轻轻笑了一下,“其实从你只身来到j国,你在我心里已经是神。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怎么会做到你的地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勇气?别说换了另外一个女孩子,即便是我跟鸿涛,都做不到你的坚决和勇敢。”
梅轩缓缓闭了闭眼睛,“尽管我不甘心承认,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不是深刻入骨髓一般的爱,怎么会让你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小桐,我们每个人都看得见你有多爱兰泉。”
“哪有。”简桐用力摇头,“我只是想着,必须要在他身边。我没你们说得那样了不起。”
“傻瓜小桐,你不是害怕了,你是太累了。从你只身来到j国,你的心没有一天放松下来,是吧?弦绷得太紧都会断,更何况你的心?”
简桐闭上眼睛。梅轩的话不啻清流,吹散她心中的乱绪。她的心之前真的是太乱了,如果兰泉真的用一条无辜的生命去做诱饵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她真的无法原谅兰泉——可是她忘了好好去想一想,兰泉是否真的会这样做?
她太紧张,尤其是进入梨本家大宅之后,为了担心兰泉被催眠,她更是时刻小心翼翼保持警醒。过犹不及,她自己的心反倒在这过分的紧张里,露出了破绽。
简桐红着脸收回手,整个身子趴到桌面上去,将面孔藏进臂弯里,“梅轩谢谢你。我还跟小司说遇见兰泉只是我的一场梦,实际上刚刚的我才是做了一场梦。梦得,都差一点找不到了归途。”
梅轩轻轻叹息,终于放心笑开。
“梅轩你方才也说了谎。你不是为兰泉回来的……”简桐将面颊藏进臂弯里去,不由得又想起凌晨时候接到的蔺鸿涛的那条短信。梅轩是为了她回来的,回来唤醒她的迷梦。
“谁说的。”梅轩静静起身,“我就是为了兰泉回来的。今天是他的学生会决选。我代理他所有的漫画作品,我当然希望他获胜。”
梅轩含笑走出房门去,“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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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门,梅轩的手还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最后一次放肆地抓紧小桐的手。即便她躲,他还是放肆地扯过她的手来。知道她在勉强忍耐,他还是放纵了自己。
不是他孟浪,而是他知道,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刚刚对小桐说过的话也是真的:他就是为了兰泉回来的。因为只有兰泉一切都好,小桐才会一切安好。所以他只说是为兰泉,却不会再说自己心底那个真实的答案……
其实他还是赢过兰泉的,赢在相处的时光上。兰泉与小桐相处不足一年,而他却跟小桐三年相伴,所以他也许比兰泉更明白小桐的一些小性儿。比如那个小东西偶尔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将自己缠绕在矛盾里,变成一个小糊涂。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在旁轻轻敲一下她的脑袋,告诉她,“喂,该醒了。”
即便当她醒来之后,所有的目光和情感又都只会回到兰泉身上;即便——她醒了,他就连入梦的机会都已经不再有。可是他却也不能坐视她的眼泪,他情愿吞掉自己的眼泪守护她的微笑……
他跟蔺鸿涛,真是一对大傻瓜。是一对其实也蛮聪明,聪明到明知自己是傻瓜;却宁愿继续当傻瓜,不肯自己醒来的家伙。
梅轩想着一笑。幸好,这世间还有个蔺鸿涛与他做伴,让他倒是也觉心安了。毕竟蔺鸿涛也是那样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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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决选准备室。
简桐蹑手蹑脚走到门外去,听见里面兰泉的团队正在进行最后的安排和磨合。简桐立在门口良久,还是忍住不进门去。
隐隐听见苗艺的嗓音,本是天生柔美的嗓音,此时听起来却多了些亢进,“兰泉,你到底准备好了订婚戒指没有?你今晚一定会获胜,而我们订婚的消息一定会引发更多的热议!”
兰泉的嗓音仿佛带了一丝疲惫,“哦。”
“兰泉你到底准备了没有啊!”苗艺的嗓音有了不耐,“还是你忘了准备?我看你的东西里似乎也没有啊!”
简桐听得抱紧自己的手臂。自己都不知道,晚上如果真的面对他们两人订婚的消息公布,在所有人的掌声和欢呼里,她自己是该跟着一起鼓掌欢呼,还是默默流泪?
“没有的话也没关系。”苗艺的嗓音温柔下来,仿佛又有了几分曾经的苗艺的那种仙女一般的感觉,“兰泉我知道你近来忙,真的未必有时间去买订婚戒指。不如这样——反正你手上一直戴着一枚尾戒,就把它送给我也好。”
“那戒指虽然简单,可是却是你多年来一直戴在手上,意义非比寻常。所以其实,那枚戒指才是我最想要的订婚戒指。”
简桐闭上眼睛……
那枚戒指她如何能忘?亲密酒吧初见兰泉的那个晚上,对于身边那个陌生的少年,她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相貌,却先一步看清了他有好看的手指,还有尾指上那一圈清澈如泉的铂金戒指。
如今真的要,一同失去了么?
听见苗艺说要那枚尾戒,西村都不由得微微皱眉。
兰泉忽然转头走到窗边去。
早大校园里遍植高大的凤凰木,此时冬季,嫣红绚烂的凤凰花自然早已零落成泥;凤凰叶也都已干枯落下。即便如此,凤凰木依旧挺拔屹立,虽然褪尽软红,却更显出一份棱角分明的坚毅。
透过凤凰木光秃的枝干,看得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视野里一闪即逝。
兰泉抿紧了嘴唇,遥遥望着那小身影消失的方向,轻轻皱眉。
背后苗艺的聒噪成了他耳朵自动过滤的噪音。
西村看见兰泉的神色,不着痕迹地转头也望了一眼窗外。这一望,让西村眉头锁得更深。那是简桐,背影带着一丝惊慌失措;而她奔向的方向正是学校大门……
看来小老师定然又受伤了。
就算早晨她没有立即逃离学校,这一刻她终于坚持不住了……西村担心地望着二少。跟在二少身边这样久,无论大事小事,二少似乎都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过;再严肃的场合二少也能嘻嘻哈哈出来。而这一次,二少站在窗前默然不语,眼睛里浮涌起连西村都看不懂的苍茫。
简桐的背影消失,兰泉便也从窗边转身回来,走到座位上去,拿起演讲稿做最后的准备。
苗艺还想说什么,却被西村拦住。西村轻声却不容拒绝地说,“让二少专心准备今晚的演讲吧。苗小姐你的古筝演奏不是也要再做最后的温习?”
苗艺有点不甘心,不过好在这最后的一点礼数她还懂。苗艺浅淡朝西村笑了下,“辛苦你了西村。难得山田组内部人心浮动,可是西村你始终不离不弃守在兰泉身边。”
西村面无表情凝了苗艺一眼,只是鞠躬致意。
苗艺被吓退了一步,面上讪讪地瞪着西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招惹这座冰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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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桐跑回梨本家大宅。整个大宅都静静的。老夫人李淑兰避在山中鹿苑禅寺,兰泉在学校里,两位主人都不在家中,气氛难得地轻松。
绘里香端着水盆从廊檐下走,看见简桐失魂落魄地跑回来,似乎并不意外,只放下水盆扶住简桐,“姐姐这是累了吧。我去帮你铺被,好好睡一觉。”
“小香,今天老夫人和兰泉都不在府中,趁着这个机会,你带我去拜祭下小梨吧,好么?”简桐坐在廊檐下哀伤抬头。
绘里香似乎微微震了震,“姐姐对不起。虽然长尾景虎死了,但是小梨的大仇还有一半没报,所以我不能带你去。”
“更何况”,绘里香冷冷转眸望简桐,“姐姐你真的敢去小梨墓地拜祭么?小梨被残害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而不帮忙的,除了二少之外,不是还有姐姐你么?”
简桐难过得跌坐在地板上。
绘里香得意一笑,转身走向简桐的房间,“姐姐你一定很累,好好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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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长廊上忽然传来清亮的笑声。绘里香听着都一震,转头惊诧望简桐。方才那个还满面疲惫、难过地跌坐在地上的简桐忽然昂然起身,面上仿佛阳光冲破阴翳一般露出灿烂的笑容。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简桐缓缓走到绘里香面前来,“小香你总不肯带我去小梨的墓地拜祭,其实不是因为我也一定程度上是杀害小梨的凶手,更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心虚而不敢去,而是——根本就没有小梨的坟墓吧。”
“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绘里香大震,向来总是体现出超乎年龄的冷静,此刻一角角崩碎,捧着水盆的手指都颤抖起来,水面随之泛起涟漪。
简桐却轻轻摇头,率先走向自己的房间,“小香你怎么这样紧张?其实我们中国人也有这样的做法,如果自己的亲人惨死,肯定会暂时不让亲人入土,要将大仇报完了之后才让亲人入土为安。我想小香你也会这样做吧。即便暂时先将小梨火化了,却也依旧会将那骨灰留着,等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将那骨灰入土为安。”
“呃,是,是啊……”绘里香不着痕迹轻轻吐了口气,面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香我想休息下,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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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桐将障子纸门拉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果然是没有绘梨衣的坟墓。
j国人虽然也选用火葬,不过却都喜欢在寺庙里买一块地,将亲人的骨灰埋入地下。都是东方人,j国人跟中国人一样都还希望入土方为安。简桐私下里拜托色空在各个寺庙里寻找绘梨衣的坟墓,却都没有。她当初的直觉果然没错。
一个人的相貌可以说是同卵双胞胎而一般无二,一个人的性情可以用刻意的训练而有所扭曲和改变,但是一个人行事的细节却是往往改不掉,因为那些小习惯早已经深入潜意识,自己都注意不到。
绘里香虽然之前曾经故意表现出与绘梨衣的不同,主动露出破绽来让简桐发现了她与绘梨衣不是一个人——可是却又在待人接物的某些细节里,偏能清晰表现出艺伎训练的严谨痕迹来。
听说长尾景虎死,简桐看见绘里香望着绘梨衣的照片难过。可是她竟然还能在那个瞬间忍住眼泪,倒是像极了艺伎训练的克己要求——如果不是严格的艺伎训练,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还能对着自己死去的亲人,忍住泪而表现出得体的微笑?
绘里香不是“绘梨衣”,但是绘里香跟绘梨衣这两个人始终都是一个人。只是她故意让简桐以为她们不是一个人,从而说出那样赚人眼泪的故事来。
中国有句古话,或许绘里香真的不知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要她没亲眼看见绘梨衣的坟墓,没有亲自确定真的有这样一个无辜的死者,那么她就绝不会选择相信一个外人,而放弃对兰泉的信任!(画外音:还记得从一开始简桐就不断要求去绘梨衣坟上拜祭么?)
与其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她更宁愿选择相信兰泉。
他说的话,她最爱听。
简桐深深吸气,忍住落下的泪。真好,多亏梅轩及时来,才没让她魔障魇心。
竹锦说过,催眠也是有规矩的:如果被催眠者意识到了自己在被催眠,那么那个催眠自然就已经失效了。
其实人有的时候不是被外界、外人催眠,而是绊倒在自己的心魔之前。战胜心魔的最好武器,就是信任。
简桐含笑去拉抽屉,拿出那个小小的物件儿。
那是那晚兰泉放在她掌心的。小小硬硬,却最是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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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整个早大都沸腾了起来!无数灯火亮起,早大本部加上分校共有数万在校生,几乎全都齐集到本部礼堂这边来。礼堂座无虚席,礼堂外的大操场上也席地坐满了学生,都在透过大屏幕看着场内的同步直播。这份热度,恐怕只有2002年日韩共同主办的世界杯期间才能在早大校园内看见的盛况。
出于安全考虑,两位候选人从中午前后起就已经被特别保护起来,根本见不到外人。他们自己的手机也都一律关机。
因为兰泉身份特殊,西村这边的压力就更大,唯恐黑道其他社团有人混进来,借着混乱对兰泉不利。
山田组在j国黑道社团中称雄已经数十年,早有无数对手等着取而代之。
西村正谨慎安排着手下的警戒位置,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按常理此时的西村肯定没心情更没时间去接听普通的电话,可是西村看见这个电话号码,还是转身下楼。
外面的人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多亏西村面貌粗犷、手脚灵活,这才推开人群到了僻静处。高大的凤凰木下,简桐含笑将一个信封递到西村手上,“拜托,交给兰泉。”
西村皱眉,“简老师,你……还不肯原谅二少?”
简桐笑起来,眼睛里终还是含了泪。大屏幕里正在拍摄两位候选人在准备室里最后的活动,她看见一袭白裙的苗艺美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陪伴在兰泉身畔,巧笑倩兮。如果换做她简桐自己,这个时候一定紧张得手足无措了吧?果然还是苗艺更适合在这样的场合里陪伴在兰泉身边……
简桐狼狈地赶紧抹了抹眼睛,“请帮我把这个信封交给兰泉就好了。一切答案,他看见信封里的东西就会知晓。”
西村还是担心。他真怕这信封里装着的是一封分手信之类的,然后等二少竞选完毕看见这封信,而那时简桐已经登上了回中国的飞机……
眼前那个深沉的男子,目光里罕见地流露出自己的情绪。望着西村,简桐就笑起来。她倒是第一次读懂西村的担心,“西村你别胡思乱想,是不是小司给你看了太多的言情啊?你将这信封提前交给兰泉就好,没事的。”
西村又犹疑地看了简桐一眼,利落点头,“那我赶紧回去。二少身边的布防,一刻不敢松懈。”
简桐郑重鞠躬,“西村,辛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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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已经嘱咐兰泉准备登场,兰泉这边也早已准备停当。
西村过来将那信封放在兰泉掌心。
兰泉微微一皱眉,望了望西村。西村叹息点头。
兰泉都没拆开信封,只用手指轻轻捏了捏信封,面上便是大变!
“怎么了兰泉?”苗艺看兰泉面色不好,挤过来问。
“没事。”兰泉将信封小心折好,放进贴着心口的上衣内口袋里,“可能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多少有点紧张。”
“不要紧张,万事有我。记住,我会陪你一起坐在台上。”苗艺轻轻闭了闭眼睛,“还记得那年c国未来元首访华,我伤了手指却也要坚持坐在台上演奏。是你走上台来,用你的钢琴陪衬我共同演奏了一曲《云裳诉》……兰泉,那晚我就发誓,我们有一天一定要珠联璧合地站在灯光中央,站在万人中央。”
“今天,终于梦想成真。”苗艺的长睫上凝了滴泪珠,“而你我将从这一刻开始,珠联璧合。”
“是么?”兰泉忽然笑起来,“我们倒是心有灵犀啊。你想起了那个夜晚,我也想起了呢。”
“真的?”苗艺的泪珠无声滚落下来。真好,她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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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竞选的仪轨,兰泉跟小泉八云猜硬币决定演讲的先后次序。主持人将硬币弹向空中,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简桐坐在大操场上,抬头望着大屏幕。硬币闪烁着光芒,在空中翻转的刹那,摄像镜头捕捉到了兰泉面上一丝奇诡的笑意。
简桐攥紧手指,却轻松微笑起来。兰泉那副坏笑,就算能骗过别人,却是骗不过她。她知道他那又是在如同玩骰子一般,利用他善于听音的耳朵,听出了硬币落下会哪一面朝上。
竞选里,如果能抢得先机当然胜算就会多了一成。简桐其实很开心,因为她知道兰泉一定会猜对。
——可是!兰泉说出了猜测之后,展开的答案却是截然相反的!
场内外都发出了一声惊呼,简桐更是大惊!——比猜硬币结果更让她惊讶的是,即便面对着错误,兰泉面上依旧闪烁着方才那丝奇诡的微笑!
难道,他是故意猜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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