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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城急匆匆的下楼,於浩南远去的背影还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千盛广场的楼下早已经停好了一串黑色车队,早有司机西装革履,赶来为於浩南拉开车门。睍莼璩伤
於浩南大步走向车后座,临上车前,突然回身,莫清城惊得忙朝里缩了缩身子,於浩南扬了扬唇角,咧出一抹得意的笑后上了车。卖场里的人早就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异常,议论声渐起,莫清城尴尬的垂头,躲到电梯上,下到负一层停车场匆匆逃离。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莫清城琢磨良久,於浩南从小到大都是只手遮天的少爷,这点她深深明白,小时候,家里的佣人不小心动了於浩南的一只玩具手枪,他竟然发脾气,将那个佣人打到肋骨骨折!
现在,她搭上了江逸尘,这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麻烦呢?
她不敢想,飞速开车驶离地下车库,朝江氏集团开去轹。
莫清城从来没开过60迈以上的速度,她不喜欢冒险,平时都开在40迈左右,这会儿她竟然不自觉的将速度飙升到了110迈,到了江氏楼下,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甩开高跟鞋,迅速奔向江逸尘的办公室。
一楼大厅的保安认得莫清城,立时跟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莫清城顾不上他,正巧有一部电梯刚要关门,她急得大叫:“等一下,”又快步跑了进去。
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半天,电梯里的人都在打量她,悄悄议论。莫清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的,她调匀呼吸,“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嗖”地蹿了出去,直奔江逸尘的办公室粑。
“莫秀!”外头的秘书也认得莫清城,朝她职业性的粲然一笑。也是,那么大的八卦传出去,江氏上下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她,莫清城这才反应过来。
“江逸尘呢?”莫清城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直奔主题。
“少爷今天有笔大单要谈,已经出去了。”秘书甜甜的笑,一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形,莫清城却是心中一紧,暗叫不好,又问:“知不知道,是跟哪家的单子?”
“抱歉,这个我不清楚。”秘书礼貌的答,莫清城愈发觉得事情不妙,她掏出手机给江逸尘打了过去,蜂音响了很久,始终都没人接,她急得直跺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在江逸尘的办公室外踱来踱去,一点淑女风范都不见。
秘书知趣地给她端来一杯咖啡,脸上满是不解,少爷不过是去谈个单子,她不明白,莫清城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叮铃铃……”莫清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慌忙抬手,在看到屏幕上那一串字后,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瞬间被浇熄,整个人的气势又消沉了下去。她接起电-话,是秘书提醒她不要忘记下午同a市晨报主编见面的事情。莫清城撂下咖啡,跟江逸尘的秘书匆匆交代几句,又夺门离去。
一路上,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直发慌,直到下午的约会结束,疲惫的回到公寓,江逸尘的电-话才打进来。
莫清城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急急地接起电-话,“逸尘?下午很忙吗?”她调匀呼吸,不想江逸尘听到她的焦虑。
“你找我找的很急?怎么了?”江逸尘问,他的声音有些疲惫,莫清城抬头看表,从他出门去谈单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看来一下午,他过得也很累。但江逸尘极力掩饰着,甚至在话的尾音还挤出两声干笑。“一天不见,就想我了?”
莫清城舒了口气,“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总是这样,油嘴滑舌,满是臭屁的语言再配上他特有的腔调,总能让她心情瞬间变好。
莫清城点头,“嗯,还好。”还好,知道他还安全就还好。她仰头,静静的听着江逸尘在那边自顾自的说话,他就像话痨一样,每当她没什么想说的时候,他总是能不停的说上几个小时,有时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而江逸尘就那样对着话筒一直说,一直说,说到天亮,说到莫清城醒来。
她会嗤笑:“笨蛋,还说呢?”
他则哑着嗓子:“谁这么缺德,睡着了都不告诉我。”
她垂头,明明是在笑,眼角却有滚烫的液体流下。多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关心她,可她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开他,她不得不用自己的双手推开他!
於浩南的警告时时刻刻在耳边徘徊,她知道,他不是说假的,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莫清城吸了吸鼻子,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她说:“逸尘?”
“嗯?”
“我要睡觉喽!”滚烫的泪止不住的自眼角流下,她却依然自顾自的笑着说。
“啊 ̄……”他轻笑,一如既往,莫清城却敏感的捕捉到,他笑声最后的颤抖。“……晚安。”良久,江逸尘说。
心中一酸,眼中的泪汹涌奔腾,顺着脸颊流到劲窝,冰冰凉凉。她拼命仰头,又将嘴角扯出微笑的弧度,依然抑制不住泛滥的泪水。“晚安。”终于,莫清城艰难的吐出一句,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吐出一般吃力。
电-话挂断,莫清城胸口已经忍不住的上下抽动,这一句晚安,已是她对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从此,她与江逸尘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不能似从前那样。
心疼,就像爸爸入狱时的感觉一样,像是从心尖剜走了最最珍贵的一块,从此心头都像漏了口子,呼呼的朝里灌凉风。
她难过的捂住心口,不住的敲打着,终于,她把头埋在膝盖间,忘情的痛哭起来。为了江逸尘的安全,她只能这么做。
江家别墅。
江逸尘挂了电-话,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已经耗尽,他手一松,手机顺势而下,滚落在地上,旁边的东子已经一步上前,扶在江逸尘身边,蹙眉:“少爷!”
江逸尘仰躺在逍遥椅上,左腿大腿内侧血淋淋一片,由于时间有些长,他裤子上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一张俊脸也毫无血色,苍白的很。
他虚弱的抬手,声音细不可闻,东子迅速探身,将耳朵贴上江逸尘的唇边。
“不,不要惊动别人,找丁医生来包扎。”江逸尘一字一字说道,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是,”东子答应着去了,江逸尘无力的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因为失血过多,脸上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已经细密的渗出一层汗珠。
他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最终头一歪,晕了过去。东子立即慌了神,赶忙奔出房门去接丁大夫,慌乱中竟一脚踢在了房门上。隔壁,余莲迷迷糊糊的出来,自从装作假死留下之后,她执意要跟着余风白,余风白怕余年发现她,再对她不利,只得将她暂时留在江逸尘这里。
“余秀,”东子冲余莲点了点头,顾不上跟她说太多,只是随手带上了江逸尘的房门,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余莲歪头看着东子急匆匆的背影,口中嘀咕着:“怎么了?”又疑惑的看这江逸尘的房门,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悄悄扭开-房门门锁,探头进去。
眼前的景象惊得她一个踉跄,险些高叫出来。
江逸尘的腿上全是鲜血,外裤的血有些已经凝固成暗红色,染得地毯上,沙发上全是。屋子里的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血腥味。
这到底是怎么了?怕惊动别人,余莲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叫出声,又匆匆的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余风白打了过去。
不出半小时,丁大夫和余风白都已经赶来,几个人齐齐的聚拢在江逸尘的房间,丁大夫细细查看了伤口,又掏出听诊器在江逸尘的胸膛来回移动,听了听。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将医药箱打开,又洗手消毒,带上医疗手套,为江逸尘剪开满是血渍的裤子。
余风白眉头紧紧挤着,a市没有几个不认识江氏少爷的,会是谁对江逸尘下这样的狠手?再说了,出事的时候难道他身边都没人么?怎么能让他伤的这么严重。
这时,只听边上的余莲低呼一声,瘦小的身体朝余风白的怀中缩了缩,脸上布满了惊恐。